「誒,我猜對了?」
「……」
「我只是覺得你們這些搞藝的應該不會把真實名字寫在作品上。」抬眸,看著顧亦安,口罩遮去半張臉,帽檐再擋去半張臉的半張臉,只剩下一雙眼睛,看不出他到底是什麼表,只是約覺得不太開心。
「我這麼聰明,你瞞不住我也沒辦法,不怪你。」
「你,不怪我?」
「額……」時月不知顧亦安話里真正的意思,不知他那個所有人都怪罪他遠離他的噩夢,只當他是開玩笑,「為什麼要怪你?一個名字而已嘛,對了,你本名什麼啊。」
「我騙了你誒,你都不介意不生氣的嗎?」
顧亦安焦急疑,一種暴風雨前的寧靜般畏懼,對於時月,他永遠也猜不對小腦袋裡想的是什麼,「你真的不在乎嗎?」
「額……我要生氣嗎?」時月有些為難,本就是一個名字的事為什麼要弄得這麼複雜,「不介意不生氣不在乎,」想了想,反而有些怕他多想似的再添一句,「沒關係,嗯,真的。」
不介意
不生氣
不在乎
沒關係
四個短語四把利刃似的,一把接一把刺進顧亦安的心。原來真的,你拼了命守護的東西真的會在對方眼裡不值一提。
顧亦安苦笑著點點頭,不在乎也好,不生氣就好。
「安然是我以前的名字。」
「哦……」時月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以前?」
顧亦安聳聳肩彷彿以前已經沒有那麼重要,「三年……前!」轉過頭看著時月等著來問以前的故事,想著什麼樣的開場白才能配的上那樣一個「以前」。
「那你現在的名字是不是『顧亦安』?」
語音落的瞬間,一隻畫筆偏離了原本的方向撇出放縱的一筆,顧亦安嘆一口氣,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所幸將錯就錯在畫中六月的背上再添兩筆勾勒出一雙翅膀來。
忙完手上的作,也給足了自己平復的時間,轉過認真地看著時月。
時月被盯得不知所措,「怎麼了嗎?我猜的,錯了也不用這看著我吧。」出手去推顧亦安的臉。
同樣地,顧亦安也出手點住時月的手指,輕輕用力推一下,「知道我是誰還不走?」
「我為什麼要走?因為你是『顧亦安』?」
「沒聽過我的名字嗎?」意料之外地,顧亦安有些懷疑自己的記憶,是討厭他這個份的,沒錯啊。沒錯……吧。
「好像……聽過。」時月努力回想,貌似蕭曉給科普過,「顧亦安。禹城大學校草兼校花,風流浪玩世不恭,長得好看前友……」
「對對對,」顧亦安打斷時月的話,再往下就要數他的黑歷史了,「沒錯,我就是校草本草校花本花。」
「自。」時月翻了個白眼,隨後再加一個「狂」字。
「對,我也是自狂本狂,現在你知道我是誰了,還打算就在這嗎?我可是萬千的噩夢啊。」
「噩夢?不是夢嗎?」
「因為——」神地沖時月招招手等到時月附耳過來再笑兮兮地說一句,「求而不得。」
「……你真是夠了。」
「喂,我靠臉吃飯的誒,就這麼不給我面子?」
「靠臉吃飯還來這賣畫?」
「純屬娛樂,妹必備武。」說著把六月的畫像拆下來在時月面前晃一晃,「小姑娘,要不要以相許啊?」
略帶曖昧的話在時月心裡轉一圈,驚起一層漣漪之後又變得平靜。時月想,若是安然來說,若是換個場景換種語氣怕真的是要心,牽住那隻手。只可惜顧亦安一出安然便不再,有些玩味的告白也只能是當個玩笑對待。原來真的,第一映像是會影響對一個人的評價,即使他有另一種人設。
時月看著顧亦安,莫名地,有些陌生,彷彿第一次見。恍惚中竟想或許這是兩個人,雙生子,同樣的臉不同的格罷了。
「呵呵呵,等我剪完頭髮以後吧。」以相許?若是安然或許會。
「不是吧,連我喜歡短頭髮也知道?」
「嗯……現在知道了。」
「……」
瞬間,顧亦安只想給自己一個大,怎麼就這麼藏不住事呢?就這點黑歷史還毫無保留地暴出去。
「喂,你到底追過多生?」
「……」
「你不說那我自己猜。」委屈著出兩隻手,開始掰著手指頭數。
「別別別,姐,我錯了,」顧亦安一把握住時月的手,把張開的手指一個個塞回去,「一個就一個,我發誓,而且還沒等我開口就被拒絕了。」
「額,這麼慘嗎?」
「是啊。」顧亦安委屈一下,若是眼裡有淚定是一部年度催淚好戲,「我這麼慘,你要不要收了我呢?」
「不要。」時月拒絕地果斷,上拒絕地同時還不忘把手出來,拍拍上的灰起,拿著畫好的貓吃魚圖,「這隻貓留給你,我要去找我舍友了。」
「不是吧,就這麼嫌棄我?」
「沒有啊,單純的拒絕你而已。」怕顧亦安不信,再點點頭,補充著,「真的,你是個好……看的人。」
「……」好看的人?這算什麼?人卡?在給他發人卡?居然給他發人卡?這是在做夢嗎?暗暗地掐自己一把,嗯,疼的;嗯,真的。
「你給我過來。」顧亦安還是不能接這個事實,比起那個混的夢這個倒更讓人難以接。他,顧亦安,國民老公居然被因為長得好看被拒絕了。
半倒在地上出手拽住時月的,「不許走。」
「哎呀,那麼多那麼多都數不清的孩子倒追你呢?」時月掙扎著掙扎著就放棄了,一轉頭,耐心地講道理,「等我剪了短髮再收你哈,乖。」
「……其實,數得清的……」小聲說著,彷彿做了什麼錯事似的,如果時能倒流他定要回去三年前扇那個人堆里醉生夢死的傢伙一掌,「們就喜歡我的臉,沒有的。」
解釋完了后,接著拽著時月的,萬幸的是時月沒有穿子,不然此時定是一頓毒打,「那你什麼時候剪頭髮?」
「嗯,這個嘛……有生之年。」
「……」
「乖,六月陪你玩,我要去找我舍友了。」
「……」顧亦安聽出另一版本的拒絕更加不想不放手,帶著三分的委屈,「喂,剪了頭髮可別忘了來找我。」
「那你在這等我嗎?」
「就在這,」說著顧亦安坐正,張開雙手,彷彿後是他的江山,「哪也不去。」
「嗯,好。」時月點點頭,彷彿又看到了安然,那個抱著貓的年。
「一言為定。」
「嗯,一言為定。那——」時月出手指指著後,「我走嘍,拜。」語音落的瞬間,橘貓六月快了顧亦安一步表達出對時月的不舍之,蹭一下地跳起來,還沒撲到時月就被顧亦安一把抱住,被自願地揮爪與時月告別——
顧亦安極不願地拿著六月的爪子與時月說再見,目送時月離開,直到時月的影消失在人流中才轉過接著鬱悶惆悵,「拒絕了我?六月,你舅媽拒絕了我?居然……啊,長得好看也是錯嗎?蒼天啊!」
再說時月,溜達著去超市給蕭曉買了指定的紅心火龍果,路過零食區停頓了一下,低頭想問一下六月要不要吃好吃的才想起六月還給了安然,不對,是顧亦安。
抿著笑一笑,算了,一個名字而已。轉過朝著收銀臺的方向走,到達隊伍後面時突然想起他給的畫像,曾經在小空地撿到的顧亦安畫的的背影,想起樓梯問他是不是顧亦安,想起他模稜兩可的回答,再到最後他問怎麼不生氣他騙了。
是因為那次沒有坦白嗎?
嗯,果然,名字是次要,重要的還是人。
帶著幾分輕鬆回去理髮店接蕭曉,腳邁進店的瞬間才想起沒有給蕭曉打聲招呼就把心的貓貓送走貌似有些殘忍呢。
「額,笑笑……我,回來了。」
「哦,」進最後修剪階段的蕭曉更是有心應答無力回頭,「怎麼這麼出去這麼久?」
「我去小吃街逛了一趟……」
「怎麼了?」
「你快好了吧。」哎,這種悲劇還是晚會再說吧。
時月剛說完,理髮師小哥哥就接了句,「好了。」瞬間,時月有種不祥的預,果不其然,剪完了頭髮被釋放的蕭曉蹭一下跳起來,轉向時月一臉期待著——
「小貓貓呢?」
「嗯……你還是先去付錢吧。」
「哦,對哦,還得付錢呢。」
時月鬆一口氣,趁著蕭曉去付錢的功夫轉先出去,一場大戰即將來臨,怎麼著也不能波及人家理髮店,哎,忘了忘了,把蕭曉貓這事給忘了。話說這會去找安然要貓還來得及嗎?
「嘿,月月,」蕭曉跳起來一記如來神掌落在時月的肩膀上,人是不大力氣卻不小,「我的小月月呢?」蕭曉一邊問一邊抬起時月的胳膊找貓貓六月,彷彿時月把那麼一隻貓揣在了兜里似的。
「額,這個……我剛才就想給你說來著……」
「你把貓貓弄丟了?」
「不不不,不是。」
「那……你把它賣了?」
「額,你在想什麼?」
「那它去哪了。」
「剛剛遇見安然就把貓給他了……」要不要把安然就是顧亦安的事告訴蕭曉呢?算了,那麼反顧亦安還是不要說了。
「安……然?」
蕭曉彷彿想起什麼似的思考著,認真的模樣讓時月有幾分心虛,「怎麼了?」
「哼,你總是背著我去見好看的小哥哥。」
「我……」好像真的是,每一次遇見他,都不在。
「還有小叔叔!」
「……」
「對了,這兩天怎麼沒有小叔叔的消息了?說,你是不是把他拉黑了?」
「哪有?他在工作好不好,律師,很忙的。」時月嚴肅地解釋到,只是這話自己都不願意聽,想著那天小叔叔突然說什麼要走,接著就沒有了消息,真是不得不讓人張多想。
「唔,好吧。」蕭曉不了解小叔叔林衍,甚至是不了解舍友時月,說了,也就信了。沒心沒肺也沒煩惱,上一秒鐘還在低落下一秒鐘就會滿復活,興地拽著時月賤兮兮地笑著,「誒,那個安然在哪,帶我去見見啊。」
「在……」時月出手指出一個方向,「那邊的臺階下面。」
「走!」
一臉興地時月拽著一臉拒絕地時月朝著臺階飛奔,然而到達目的地的時候才發現空空如也,只剩下十幾層或是二十層的臺階,甚至沒有一張畫紙。
「月,月月,你確定是這嗎?」
「額……我突然有些,不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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