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兵臨城下，相縣陷落

相縣，郡國府。

在梅乾的召集下，相縣眾將紛紛前來議事。

這裡說的眾將，並非像是梅乾、橋蕤這種高級將領，而是千人將。

依照漢朝軍制，從下往上分別伍長、什長、都伯、百人將、牙門將（騎督、部曲督）、別部司馬（都尉）、校尉、中郎將、裨將、偏將、將軍。

在各家諸侯之下，高級將領職級早已混，原本校尉已經是高級將領，可現在是個人都能稱為將軍。

不過下層軍倒是齊備，千人左右皆有其將。

似梅乾所部一萬五千兵馬，是司馬、牙門將等便有十餘人。

除去守城與巡邏兵馬之外，中低級守將來了數人。

此時眾人齊做堂上，梅乾坐於主位，橋蕤坐於其側。

不過會議還沒開始，梅乾只是看著返回的哨騎問道：「如此說來，這次進軍只有劉備兵馬，未曾看到呂布前來？」

哨騎聞之，急忙拱手道：「正是，唯有劉備一家兵馬至此！」

梅乾一聽這話，不由看向了橋蕤皺眉道：

「橋將軍不是說劉備與呂布聯合而來麼？」

「怎如今只有劉備一家？」

橋蕤聽著，自是搖了搖頭道：

「吾也不知，原本探知消息便是兩家取相縣，至於為何只剩劉備，那就不知了！」

梅乾見之，便怒視了那哨騎道：「莫非爾等沒探仔細？」

「到底是劉備一軍，還是兩家其知，敵軍到底有多人馬！」

哨騎一聽，頓時跪地高呼道：「將軍，我等已探了個仔細！」

「確實只有劉備一家兵馬！」

「敵軍至一萬四千餘，帶著大量輜重而來！」

而他話音一落，橋蕤便皺眉道：

「你說敵軍有一萬四千餘？」

他心中已然滿是疑，因為他離去之時，他們兵力只剩八千左右。

沒道理到了這裡，反倒多出了六千人！哨騎見其問話，急忙回復道：「回稟將軍，敵軍至一萬四千人，因我等探知敵軍生灶一千四百餘，探知其軍陣，也不下萬眾！」

「若非兵力眾多，斷然不會如此！」

古代哨騎判斷敵軍數量，有兩個依據，其一是直接目測，適用人數不多之時，第二就是數灶，這個時代常規十人一灶。

軍隊的數量一般就在灶數的十倍左右。

故而聽得哨騎這話，梅乾便是一驚道：

「不想劉備這廝竟有這麼多人馬！」

要知道，還在一個月前，劉備即便增兵，也不過一萬四五千，出兵也不過八千人馬。

可出去溜了一圈回來竟又多了數千人馬。

加上沛縣駐守兵馬，已經有兩萬多了！

這等實力擴充速度，不可謂不快啊！可他是如此驚訝，梅卻冷笑道：

「兄長何必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

「敵軍雖有一萬餘，卻還不及我軍城守軍，有何懼之？」

聽梅此言，梅乾便搖頭道：「賢弟豈可如此輕視敵軍，劉備非常人也！」

「其人能征慣戰，不可小視！」

言及此，他又看著橋蕤面不對，忙問道：

「橋將軍這是何故啊？莫非有何異常之？」

橋蕤聞言，便正道：「因是思慮劉備兵馬，不該有如此之多。」

「在我來前，劉備麾下不超萬人，怎會突然增加這麼多兵馬！」

「我猜多半是劉備與呂布生隙，兩家火併，得勝而來！」

「唯有如此，才能說明劉備兵馬為何驟增！」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吾知矣！」

梅乾聽得此話，突然大笑了起來：

「若是這般，吾便知矣！」

他突然如此，驚得眾將皆是疑不已。

梅見之，自是奇道：「兄長知何事？」

「乃知此事全貌也！」

梅乾一聽，便起笑道：「因之前我城中收到張勳求援之信，我便思慮敵軍意何為！」

「后聽橋將軍至，心懼敵軍謀劃在此！」

「可如今看來，必是兩家謀劃，本是呂布與劉備捉了張勳，意以其書信調我前去。」

「不料還未行，兩家便起間隙火併。」

「故只是調了我軍出去，卻未曾兵，後橋將軍至，我又歸來，敵軍謀劃已空。」

「可惜劉備此來，必是以為我還未回城，意詐城，實則其麾下皆是俘虜，並無戰意！」

說到這裡，他便自以為得計道：「若是劉備真有一萬餘大軍，我或許懼他三分。」

「如今不過帶著一群俘虜前來，我何懼之！」

聽著梅乾的分析，諸將皆是一震，原來這才是事的真相。

橋蕤更是直接起拱手道：「梅將軍當真才思敏捷，若非將軍，吾還不知這到底何事！」

梅見得此狀，急忙起道：「兄長，敵軍並無戰力，我軍不妨出城一戰，若能敗之，也算大功一件！」

而梅乾一聽，便搖頭道：

「劉備軍雖無戰力，關張卻勇，我軍若戰，未必能勝，不妨守城池，自待劉備退軍即可！」

「將軍此言極是！」

橋蕤點頭認同道：「敵軍狡猾，難保會有算計，我軍自當堅守不出！」

梅乾見橋蕤如此勸諫，那裡還有疑慮，當即點頭道：

「我也正是此意，敵軍狡猾，難免會有算計。」

「我意讓將軍再留幾日，待我軍退了劉備，再行離去，如何？」

他哪裡知道，橋蕤等的就是這句話，直接拱手道：「理應如此！」

他們這般定下基調之後，一場會議正式結束。

橋蕤也過了梅乾的考察期。

是夜，橋蕤回到營中，陳到便來問其詳盡。

橋蕤自是須笑道：

「虧得軍師之計，梅乾這廝現讓我軍協防此城！」

陳到聽此，自是大喜道：「既如此，當告於主公知曉！」

「我自會安排此事！叔至只管等軍師之令即可！」

橋蕤如此應下，第二天一早，便趁著換防之際，派人悄悄往城外行去。

信使連行一日，總算遇到了劉備兵馬。

將事詳細告知之後，劉備自是開懷大笑道：「敵軍已經中計，軍師之計矣！」

張飛聽完信使言說城之時，也是連連稱讚。

唯獨秦瑱聽完之後，對劉備道：「今我軍謀劃已，既是梅乾推斷我軍是虛張聲勢，可再度急行，裝作我軍慌忙趕來，意襲城！」

「梅乾見之，定以為得計，再不會多疑，我軍如此，可疲敵軍！」

「待至城下，再行手！」

劉備聽罷，點頭同意，當即就派張飛率領三千人馬換上袁軍裝，前往相縣城下。

及至此地，張飛便大喝道：「城上守將開門，我等乃張勳將軍麾下，速速開門讓我等進！」

結果話音一落，城上箭如雨下，張飛慌忙撤軍。

城門守將見敵軍退卻，便將事告知梅乾，梅乾聽得劉備軍作，便即大笑道：

「敵軍計窮矣，今襲城未得，不日必退！」

他索安排麾下士兵分三班，嚴防劉備軍夜襲。

及至後半夜，張飛又至，又未得手。

接連兩次防住了張飛夜襲，梅乾自是信心棚。

次日又將眾人喚來議事，笑道：「敵軍昨夜兩次襲城，皆被我軍攔住！」

「敵軍狡詐，可見一斑！」

這話雖是在誇敵軍，實則在贊自己。

眾將聽之，自是稱讚不已。

獨有梅見此，撇了撇，並未說話。

這般又過一日，忽見哨騎來報：

「將軍，劉備大軍已至城下！」

梅乾一聽，亦是暗道劉備賊心不死，都這麼般模樣，還不撤兵！

心裡想著，他索召集諸將道：

「諸位且隨我上城觀看劉備如何下寨！」

眾將聞言，紛紛跟上，唯獨橋蕤對邊陳到說了兩句，方才隨上。

梅乾見狀，指著陳到就問橋蕤道：「這位壯士頗為眼生，為何離去？」

橋蕤聞言，微微一笑道：

「因懼敵軍發難，特他去準備！」

「將軍何故如此謹慎！」

梅乾笑了笑，倒也沒起疑心，帶著眾人一道來到城牆之上。

卻見遠一支人馬由遠及近，抵達城外之時，兵分兩路，一路行至城下。

梅乾見此，令人高呼道：

「吾等素與劉使君無怨，為何領兵至此？」

話音一落，便見劉備撥馬而出道：「袁篡逆，天下人人得而誅之，我思將軍亦是有志之士，為何助紂為？」

「不若開啟城門與我軍合軍一，共力南下，討伐國賊，如何？」

聽得此言，城上眾人低頭不語。

梅乾也是不知該如何回復。

梅卻一步踏出，指著劉備道：「大耳賊，休要在此蠱人心，我大仲皇帝登基承運，實乃天數！」

「爾等如此忤逆天子，乃是自取禍事！」

「我軍已知爾等並無戰意，若是識相，速速退兵，不然我軍殺出城去，必擒你來獻於天子。」

他本就善於鑽營，自不會錯過這等表現的機會。

而梅乾相比與他，則是更為老練，不惹惱劉備，上前道：「劉使君，爾等謀劃已被我軍知曉，還速速退去，勿要與我軍為難！」

劉備在城下聽著，不由暗嘆。

秦瑱卻是策馬而出，高聲笑道；「城上將軍，勿謂言之不預也！」

「須知爾等如此，恐遭天譴！」

梅乾聞言還未說話，梅便冷笑道：「你又是何人，此那裡容得你來說話，我等自在城上，爾等城下，休要逞此口舌之利！」

「看來將軍是不信了！」

秦瑱看著城上兵馬調，自是笑道：「若是將軍不信，自可回一看！」

梅聽之，頓時大笑道：

「吾回頭又看何，莫非天譴便在後不？」

可他話音未落，一柄長劍已經悄然放在他的脖子上，沒等他反應，就聽橋蕤冷笑道；

「豎子所言不錯，天譴便在後！」

此聲一出，直把梅驚得通發涼。

梅乾見狀，則是眼睛一瞪，駭然驚呼道：「橋蕤，爾敢背主投敵？」

這異變來得太快，他甚至來不及驚訝，正想拔劍，鏗鏘一聲，便見剛才橋蕤那個親衛已經將他長劍擊落，一劍抵在了他的膛上。

「開門！」

陳到的話遠比橋蕤來得冰冷。

他話音一落，大量士兵就從樓梯衝到城上。

梅乾見之，心中已然掀起萬丈波瀾，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一開始的直覺，竟然才是對的！「讓爾開門！還不作？」

這時，陳到再次出聲，長劍已經抵在了梅乾的脖子上，聲音越發寒冷。

梅乾自是萬分悔恨，可看著對方已經控制了局面，只得咬牙高呼道：「傳我軍令，開啟城門！」

此令一下，城下士兵不知何故，只得將城門開啟。

城門一開，張飛就樂開了花，大笑道：

「大哥，門開了！」

劉備亦是出笑容，秦瑱則是策馬上前道：

「相縣已取，請明公城！」

劉備點頭，拉著秦瑱便道：

「軍師與我一道城！」

不等秦瑱拒絕，他拉著秦瑱就一路領兵進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