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劉表奪權，父子決裂

蔡瑁給劉表這封書信，正是秦瑱示意黃呈上的信。

因是黃這封書信並不是明面的軍報，而是私下告，故而不能示之於人。

故而在發信之時，秦瑱即示意黃，直接將信發給蔡瑁。

一則蔡瑁現在已經被他籠絡，算是半個自己人，二則蔡瑁份足夠重要！

將信發給蔡瑁可以保證達他這一次的目的。

而蔡瑁一收到書信，便是暗道秦瑱這傢伙屬實閑不下來，他心想你要打江東，那就先打江東，何必又要將手到荊州政局之上。

且對荊州政局手，還要他這個份特殊之人來作，這不為難人麼！

不過終究現在的秦瑱是他蔡家的關係，他也不可能不幫助，於是見得劉表召集，就一路將信帶了過來。

此時劉表見得信所書，自是然大怒。

因為信之上沒寫太多事，就是明確表示，夏口一戰江夏水軍幾乎全軍覆沒。

幸得秦瑱提醒，安排了一支生力軍，方才改變了最終戰局。

其中自然沒提甘寧之事，只是寫了秦瑱的建議，和戰局的實際況。

但饒是如此，已然足夠劉表憤怒了。

須知夏口乃是江陵門戶所在，夏口一破江東兵馬就能殺荊州腹地。

黃祖兵敗並不是多大的問題，關鍵是黃祖的瞞行為。

明明打不過對方，還要強自發來信件讓他不要擔心！

這是在幹什麼？擺明了就是為了黃氏的利益，而不顧荊州整大局。

劉表這個人能忍麾下將領有足夠的自主權，但不能忍局面出自己的掌控！

因而在看到書信的一瞬間，他便拍案而起，將書信摔在了桌上，沉聲道：「此書從何傳來，為何會在你手上？」

憤怒的同時，他還有些疑，明明是黃的信，為什麼會被蔡瑁拿出來。

蔡瑁聞之，自是早有準備，當即便沉聲道：

「此信乃是黃發來，不過在下推斷該是秦瑱之意！」

「因是之前在下送別秦瑱之時，於路上見得秦瑱與此人相不淺。」

「而今劉備一心南下，秦瑱見得戰事不利，自然有心求援。」

「但他乃是外臣，不便多言，故而以此說黃發信前來！」

「主公也知，黃此人歷來不敢違逆其父，不敢讓此信視人。」

「又兼黃承彥乃是黃氏族人，與我蔡氏有親，他便令人將此信發來，求我私下遞與主公觀之。」

「本來此事在下不便多言，但我知主公對黃祖歷來不滿！」

「如今黃如此，或許是我等收歸江夏兵權之機也！」

他這話說得一心為公，劉表聽著，倒也沒什麼問題。

但聽到蔡瑁有心收歸江夏兵權之語，他便來了興趣道：「德珪此言何意也？不妨細細言之！」

見劉表沒有深究，蔡瑁就繼續分析道：

「因是眼下我荊州之地兵馬四散，我軍以四郡之地抗衡南北之敵已是捉襟見肘。」

「故當收歸各地兵權，儘快平定南北戰事。」

「而這江夏之地歷來為黃氏所據，已然深固，難以搖！」

「以往黃氏父子甚與主公際，他父子二人同心，主公難以收歸兵權。」

「可如今黃如此行事，顯然已對黃祖獨斷專權，心生不滿，故有心投靠主公保全宗族。」

「此人肯發信前來，便是有意帶黃氏一族投主公麾下！」

「或可助力一把，任命黃為此次主將，以增援為由派兵前去協力助之。」

「一旦此戰得勝，主公便可追責黃祖兵敗失職，使黃接任江夏太守之位。」

「如此以子代父，一則可保黃氏宗族不生逆反之心；」

「二則黃此人恭順，不善軍事，可順手收歸權柄。」

「來日尋個機會，再將黃調離，便可徹底收回江夏之權！」

劉表聽得這話，自是一陣須思慮利弊關係。

事正如蔡瑁所言，現在的黃祖正在逐漸出他的掌控。

雖然黃氏不會輕易投靠他人，但以黃祖守江夏，顯然沒有讓他自己親信來守穩妥！如果直接強調，可能會反黃祖。

但若是拿黃來替代黃祖的話，那黃祖即便不滿，應該也不會有太多意見。

如此想了一會兒，他便點了點頭，又問道：「似汝這般言說，倒也可以行事，然則那周瑜頗為知兵，黃不通軍事，如何能是對手？」

對於替換黃祖他沒意見，可臨陣換將，還換一個不通軍事的黃，那又如何保證戰爭的效？

但蔡瑁對此早有準備，聞言便道：

「主公此言卻是無需慮也，周瑜雖然知兵，秦瑱亦是知兵！」

「黃祖所以兵敗，皆因不聽秦瑱之言。」

「若是黃為將，只需有秦瑱在側輔佐，雖不能勝，亦不會敗！」

「與之相比，若是再讓黃祖一意孤行，方是取禍之道！」

劉表一聽，亦是反應了過來，確實如此，還有秦瑱在呢，他怎麼把這茬給忘了！

可反應過來之後，他又是心中一堵，心想秦瑱這小子再好，終究是個外人！

他偌大一個荊州，總不至於要借別人之將才能擊敗江東水軍吧？

這般考慮了一會兒之後，他便做出決斷道：

「如此，便依德珪之計，但秦瑱終是外將，不可大用！」

「德珪汝親自帶兵三千，南下增援江夏！」

「另傳我之令，以黃為江夏水軍都督，汝為副都督，負責指揮此次水戰，不可再讓周瑜殺我荊州之地！」

「至於黃祖那邊，吾當親自責問此戰之故，督促此人出兵權！」

見得劉表終於下了決心，蔡瑁自然領命行事，待得劉表寫好公文，便一路帶出了襄，領著三千水軍，便朝夏口方向行來。

而在這時，南邊黃祖已然探清了周瑜水寨的詳細位置。

在知道周瑜將水寨設在彭蠡湖南側之後，他便將水軍開往鄂縣安營紮寨，用來防備周瑜來襲。

為了防止周瑜再向上次一般孤軍直，他直接讓兩艘蒙沖艦守住江口。

以棕櫚大纜拴住大石墩來固定戰艦，又以千名士兵日夜駐守其上，弓弩錯，死死封住江道。沒想到他剛布置好一切，漢水上便行來了一支兵馬，言說是此次劉表派來的增援。

聽到這個消息，黃祖自然惱怒不已，一見到傳信的蔡瑁便沉聲道：「軍師此來何意也，某家自在江夏駐守，江東水軍難以犯境、」

「又兼未曾向使君求援，何以使君便派軍師前來？」

蔡瑁見他如此，便微微一笑，從袖中取出軍令道：

「乃因使君聽聞太守戰不利，心懼江夏有失，故令在下前來增援！」

「另外使君見得太守軍報，甚喜公禮此戰之功。」

「怕太守年邁，不是敵軍對手，故任公禮為此戰主將，還太守聽令行事，莫讓在下難做！」

如此說罷，他便將劉表的書信到了黃祖的手上。

其上之意也不複雜，就是表示聽說周瑜進軍江夏，覺十分震驚。

同時責問黃祖是如何守備的江夏，難道沒有在荊州邊緣設防？

這般講述一番之後，就表示你已經老了，既然黃如此得力，那就退位讓賢吧！

黃祖之前將甘寧的功勞冠在黃上，本想是水不流外人田！沒想到劉表會因為這封戰報卸了他主將之位，當即便怒喝道：「使君何以如此行事？豈不知臨陣換將乃兵家大忌！」

「兒尚自不更事，如何統帥大軍？」

要說他黃祖雖然是個武夫，但對於劉表這些套路那都是門清。

現在說換將，那是假的，恐怕奪權才是真的。

有他黃祖在一天，劉表都別想奪取江夏兵權。

可若是換了黃上位，恐怕打完這一仗，江夏水軍就姓蔡了！

故而他無論如何，都不會答應這等任命。

但蔡瑁並非黃，見得黃祖不應，便冷笑道：「此乃使君之令，府君若有異議，可去襄與使君分辨。」

「在下不過一傳令之人，府君何必為難在下？」

「但不知黃公禮現在何，使君有令讓他兼任水軍都督，府君卻該卸任於此！」

黃祖聞之，只覺一陣氣悶，甕聲甕氣道：「以子代父，古今未聞此事，兒歷來恭順，必不敢為此！」

現在劉表如此行事，他只得將希寄於黃上，又令人去喚黃！而另一邊，自從當日黃和秦瑱喝了一次酒之後，第二天醒來便有些後悔。

畢竟他是個孝子，不怎麼敢違逆黃祖。

但問題又不在秦瑱上，是他主求人家給辦法，故而即便後悔，他也不好責怪秦瑱。

沒想到這才沒過幾天，襄那邊就發來了任命，讓他頂替黃祖為主將。

又聽黃祖現在他前去，心中恐懼，便急忙來對秦瑱哭訴道：「先生可害苦我也，當日我只求先生救我父，沒想頂替吾父之任。」

「而今使君得信，便任我為水軍都督，現在父親我前去，這可如何是好？」

但黃哪裡知道，秦瑱就是這件事的主謀，聽得劉表換將，心裡不知道多高興呢！見其哭訴如此，他便即抓著黃的手好生安道：「公禮兄不必如此膽怯，吾見此事卻非壞事！」

「須知如今黃氏已劉牧眼中之釘，中之刺，恨不得之而後快。」

「憑令尊這般行事，早晚要致黃氏於死地。」

「現在劉牧有心換將，雖對兄不妙，卻對黃氏有益！」

「只要好生言說，黃公定不見怪，還會欣兄能長如此。」

「如若不然，莫非兄要一直憑令尊護佑不？」

「大丈夫生於當世，當以建功立業為本，休要做這等小兒態。」

「既是使君有命，便去領命行事，先公后私，方為正道！」

「若是兄還自不敢，我便與君前去就是！」

說著，他便拉著黃一道朝著蔡瑁等人行來。

黃本就是趕鴨子上架，但聽得秦瑱之言，也知自己不能再渾渾噩噩，索一咬牙便了蔡瑁傳來的軍令。

黃祖本來還自信心滿滿，可一見秦瑱與黃攜手而來，便是心中一涼。

他常年居高位，如何不知自己多半是遭秦瑱暗算，當即怒喝道：「秦瑱小兒，安得以兒算計於我？」

秦瑱見他反應過來，便即坦然道：

「吾此來荊州，只為公事，從不為私。」

「之前一戰皆因黃公獨斷，以至險些兵敗！」

「此事公禮兄不便言明，吾卻不當作視不管，黃公已然老邁，無力再守江夏。」

「與其死家滅，不如退位讓賢，此乃為黃公計，如何便言算計？」

若論口舌之爭，十個黃祖也說不過秦瑱。

面對秦瑱這般話語，他索便將矛頭指向了黃道：「逆子，安敢聯合外人算計汝父？」

黃聽得此話，只覺心中一酸，雙目通紅道：「大人只以孩兒不孝，不知孩兒一片孝心。」

「之前一戰孩兒已觀其狀，父親屬實不是周瑜對手。」

「比即見父親戰敗於此，孩兒願代父親死於此！」

說完此話，他便撲通一聲跪到在地。

黃祖見之，任舊大罵不止，虧得蘇飛等人攔住，方才被帶回營帳之中。

至此，江夏之地正式收歸了劉表手中。

但某種意義上來說，也為劉備來日主荊州打開了通路。

因而蔡瑁一見到秦瑱的瞬間，便須一笑道：

「賢弟行事屬實雷厲風行，為兄佩服啊！」

他這個佩服自是由心而發，須知秦瑱只是一個使臣。

但這一次出使荊州，卻生生改變了荊州的局勢，不僅拉攏了一票士族，還連黃祖兵權也給奪了。

一切舉止都像是在幫劉表的忙，但所有行，都是在主荊州做鋪墊，這種本事，他真的不服不行！而秦瑱聞得此言，亦是微微一笑道：

「若論行事果斷，兄亦不差半分！」

莫說蔡瑁如何作想，實則他也欣賞蔡瑁這人。

雖然是個小人不管，辦事那是真的利索。

現在江夏水軍一被控住，那周瑜即便有通天之能，也難以再擋住他們南下之路！如此兩人對視笑著，自是越發默契了起來，若是不知道的，還以為兩人真是同一陣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