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陳登之策,自討苦吃
秦瑱對於呂布來說就像是命里的剋星一般,自中原后,他可算是在秦瑱手上吃夠了苦頭。
故而此時一聽陳登判斷秦瑱已經來到九江,呂布心中便是一沉道:
「元龍此言到底何意也?秦瑱不是尚在江東麼?」
「何以突兀便能出現於九江之地?」
雖然陳登說可能是江東方面泄,但這完全沒理由啊!要知道孫策現在就是扛不住劉備,方才遣使北上。
這種事自然是行事,怎麼可能會給劉備軍知曉?
但陳登此時已經明了事全貌,當即便冷笑道:
「將軍何以如此不曉事也,秦瑱其人能謀善斷!」
「今雖南下江東,淮南防備豈能不慮?」
「吾且問將軍,此次江東方面來人如何言說?」
「可是告知將軍劉備主力南下,淮南空虛,可一戰而定?」
「但將軍是否知曉,秦瑱已經聯合荊州兵馬大破江東水軍!」
「眼下長江沿岸皆被劉使君所控,孫策遣使北上之事,豈能瞞住使君?」
「即便孫策使者北上,江東方面為等將軍出軍,必然嚴防死守!」
「秦瑱其人眼何其毒辣,見此豈能不疑?」
「他若疑此事,自當北上探之!」
「當前鍾離所以堅壁清野,多半就是提前收到了秦瑱之令。」
「除秦瑱之外,劉備麾下難有一人能自如調兵馬!」
「故在下斷定,秦瑱即便未至,多半也已帶兵前來。」
「將軍見之如此防守,不思再慮他策,反倒懷疑家人,是何道理?」
他這麼一番話,直說的呂布和秦松面面相覷。
本來看著鍾離異狀,二人第一覺都如張遼高順那般,是覺得有人泄。
可陳登如此一說,他們才發現秦瑱真的很可能是通過江東方向獲取的消息。
而隨著秦瑱到來,奪取淮南的難度將會直線上升。
因為秦瑱這人不僅帶兵有一套,守城亦是一把好手!思慮之間,呂布有些後悔,早知道如此,他就不領兵前來!本來就已經得罪了袁紹,現在又得罪劉備。
如果不能從秦瑱手上逃得好,那明年他可能就要面對兩家的進攻!
如此想了一會兒,他就看向秦松道:
「若是秦瑱真至九江,我軍此次恐怕難有效。」
「如此形勢,又當為之奈何?」
秦松一聽此言,就知呂布這貨恐有退卻之心,忙道:
「溫侯須知眼下我軍已然退無可退!」
「如今劉備其人於淮南起家,其勢甚重!」
「徐州乃三家夾之間,唯有聯合其他諸侯,方有一線生機。」
「江東與將軍已齒之勢,所謂亡齒寒。」
「若劉備全據江東,來年必北上徐州。」
「故今即便無利可圖,也當繼續進軍,從旁牽制,不可讓劉備輕取江東!」
不過他一說罷,陳登便在一旁輕笑道:
「久聞秦文表為孫策舊臣,今投溫侯麾下,仍念故主而謀劉使君耶?」
此話一出,二人自是神一變,呂布看著秦松面狐疑之,秦松則像是被踩到尾,急得臉通紅道:「陳府君這是何言?松即已仕溫侯,豈有三心二意之理!」
但他如此急躁,陳登反倒悠悠一笑道:
「登不過一笑語,兄何如此急也?」
一句話,直接就把秦松堵得說不出話來。
而呂布見此,便瞇眼看向了陳登道:「既是元龍並未叛我,又無私心,不知有何計教我?」
他當然能看出陳登在怪氣,故而想繼續試探陳登之意。
你不是說你沒有背叛我麼,那你有什麼辦法對付秦瑱?可他一問出這話,就見陳登搖頭一笑道:
「若依在下之見,淮南既不可圖,便不當圖之!」
「不妨下令將孫策使者綁縛予使君,便可重歸於好!」
呂布一聽這話,自是眼神一厲,秦松也即找到機會冷笑道:「府君只言在下念舊,如今卻與劉備說話,不知何意也!」
陳登聞言,毫不慌,扭頭看著秦松神態自若道:
「可見文表兄不智,我所以言此,故因我與劉玄德友善。」
「然則究其本,也在為溫侯考慮!」
「因當今劉使君討伐孫策,乃為國討賊,名正言順。」
「溫侯與使君本為盟友,自當同進同退。」
「而今背盟相攻,一則失其大義,二則失其名也!」
「故吾此言雖有私,卻也為公,若能勸得兩家盟好,豈非善事?」
秦松看他如此悠然,一時言語一滯,呂布見陳登如此直白,反倒了幾分懷疑。
可現在秦松說得有理,江東無論如何都要先保上一首。
不然劉備沒了牽制,以後定然是要奪回徐州的!
想了一會兒,他便敲了敲案桌道:「於公於私,先且不論,元龍只需告我,當前之勢,如何進軍為妙?」
陳登看他神堅定,當下也不再勸,直接拱手道:「若溫侯執意要取淮南,那依在下之見,或可先取東城!」
「因當前秦瑱雖然北上,防卻重點設在鍾離。」
「將軍若自取鍾離,必被秦瑱帶兵所阻。」
「故而不妨留一支兵馬在此牽制,先取東城,再行北上。」
「待得東城被取,便作勢威陵。」
「彼時秦瑱若退,鍾離便可不戰而下;秦瑱若不退,溫侯便可奪取曲,威壽春。」
「壽春乃是敵軍基所在,若能取壽春,則劉使君必然回軍。」
「如此,溫侯無論從容後撤,還是與孫策兩面牽制,皆可便宜行事!」
他一番話語說罷,便給呂布規劃出了一條進軍路線。
呂布本有試探之意,見他說得頭頭是道,便看向秦松道:
「不知文表以為元龍之策可行否?」
秦松聞言,便頗為不善的看著陳登思慮起來。
按他的想法,陳登此人絕對不能留,若是這計策之中有什麼謀劃,便可直接告知呂布。
可他細細想了一會兒,目中便多了一詫異。陳登這個計策並沒有毫問題,相反這還是他們現在最好的進軍之略!
因為鍾離現在經過秦瑱調兵遣將,已然不是輕易可取的城池。
而不取鍾離,他們就要繞道,北邊城池雖然也行,卻難做進軍之基。
算來算去,唯有東城才是最好的進軍基地!
也就是說陳登這個計策不僅不是在坑呂布,相反還是在認真獻策?
想到這裡,他看陳登的神便越發複雜道:
「府君此計雖可,但何以前後不一也?」
「方才府君即言不可戰,為何還要獻策?」
老實說,他覺陳登其人深不可測,他有些看不懂。
但陳登見此,卻是自得一笑道:
「吾方才已然言明,吾雖為私,卻以公為重!」
「劉使君雖為吾友,徐州之主卻是溫侯。」
「若溫侯一心要取淮南,吾自當以溫侯為準!」
「再者,如今我家眷皆在下邳,豈能只為他人慮,而不思家人否?」
這個回答顯然讓呂布十分滿意,一時須笑道:「元龍此言頗合吾心,為人臣者,當為主盡忠。」
「為人長者,亦當為家中老小而慮。」
說來很奇怪,實際上陳登父子給他的覺很複雜。
自從徐州之後,這一對父子時常給他一種貌合神離的覺。
但每一次他定下心想除掉二人之時,兩人的言論卻都讓他覺合乎理。
比如現在的陳登,再見面之前,他已然起心借故宰了陳登。
可在一番談之後,他又覺得陳登這人屬實不錯。
如此想了一會兒,他索開口直言道:「本以為元龍已叛於吾,今日一見,方知元龍真心!」
「既是有心助我討伐淮南,不妨領兵城。」
「帶得明日,我等再行軍西征!」
陳登見之鬆口,便知自己危機渡過,忙起道:
「溫侯須知秦瑱用兵之能不凡,萬事宜早不宜晚!」
「還早日兵,方可得有奇效!」
「不若今日便即整備,連夜行軍南下,也可殺敵軍一個出奇不意!」
見他這般急切,呂布心中大喜,忙道:
「也罷,既是元龍如此心切,便先下去整軍。」
「待得今夜我等用過晚飯,再行出兵既是!」
陳登聞之,當即應諾,便朝著府外行去。
他這邊剛一走出,秦松便起對呂佈道:
「將軍,此人有異,不可大用!」
呂布聞言,濃厚的眉頭便是微微一挑,又問道:「之前汝言陳登叛我,故讓吾將此人招來!」
「而今其言無差,其行也無異,何言有異?」
「莫非真如元龍所言,汝心念故主,以謀劉備?」
陳登的話顯然也讓他升起了對秦松的懷疑。
他心想陳登再怎麼樣,好歹明面上從為何劉備有什麼利益流。
可這次孫策使者前來,卻是秦松代為引薦。
故而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陳登值得懷疑,你秦松就不值得懷疑麼?
這番話語自是把秦松說得一整個無語,還想著幫呂布除一禍患,沒想到被陳登把他給繞進去了!
怪不得陳宮對陳登如此憤恨,也拿陳登沒辦法。
現在看來,他獻計把陳登拉來,卻是自討苦吃。
當下只得又一陣給呂布表忠心,表示自己一心為公,絕無二意。
另一邊,陳登出得城,便來到了陳矯面前。
陳矯見其無恙,一時鬆了口氣,忙問城發生何事。
陳登自是又將城發生之事一一言之。
陳矯聽著陳登靈活應變,心中自是佩服不已。
可一聽陳登給呂布獻了一個計策,他急忙道:「府君既不願與呂布媾和,又何必為之獻計?」
「索一言不發,讓其前去與劉備手既是!」
陳登見之如此,卻是須搖了搖頭道:
「此乃取信呂布之計也,非如此,呂布不得信我。」
「再者,吾見那秦松也是智謀之士,我不出策他也會獻策!」
「我若不獻此計,早晚必為呂布所害!」
陳矯聽著此言,一時唉聲嘆氣道:
「府君如此,又是何苦來哉?」
「為劉備一事,置險地,屬實不智也!」
但他一說罷,陳登就一臉慷慨之道:
「吾非獨為劉使君,乃為徐州百姓計!」
「昔日我朝中,曹公曾言東方之事盡付於我。」
「而今呂布輕出徐州,正是圖謀之時。」
「巧是秦瑱多半已至九江,有此人在,當能與我同謀徐州!」
「軍中之事自有我為應,今使呂布南下,乃使其深敵境,汝可速去知會秦瑱讓他布局外事。」
「如此一一外,或可盡除呂布,錯過時機,不知何時可矣!」
陳矯聽得陳登有心直接驅逐呂布,心中自是大驚。
可見他如此慷慨赴義之,只得暗自敬佩,一臉慨道:
「徐州有得府君此等人在,實乃我徐州之大幸也!」
「既是如此,府君保重,在下去也!」
言罷,他便帶著兩個護衛離了陳登,又朝鐘離方向行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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