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嚴蔚下車時周圍的人更是不斷注視著這邊，尤其看見嚴蔚帶著周喬喬下來時，更是驚地瞪大了眼。

　　嚴家……大公子坐……的士回來？

　　周喬喬站在門前，一臉震驚的看著嚴蔚生活了這麼久的家。這是一套建在半山腰的高級別墅，車環著山路傷來，因此，不難想像這裡平時必定是寧靜的。哪怕此時從裡頭傳來歡聲笑語，觥籌錯、鼓樂齊鳴，這就像是另一個世界一樣。

　　燈火通明的世界，有錢人的世界。

　　門口並沒有人，只有從院子裡出的目，帶著探究和好奇。

　　嚴燁很快就收到消息，自己一個人匆匆出來。

　　他在嚴蔚幾米遠的地方停住步子，然後開口道：「哥。」

　　嚴蔚淡淡撇過去，並沒有應。

　　「哥，你來了。」嚴燁臉上帶上笑容，上前兩步，想說點什麼。

　　嚴蔚卻阻止他道：「我就是來看看。」

　　嚴燁苦笑一下說：「你還在生氣嗎？」

　　「我並不是生氣。」嚴蔚抬頭看著這個他悉的家，說了一句讓嚴燁萬箭穿心地話：「我是失。」

　　嚴燁瞳孔一，什麼樣的人才會讓人失？自然是失敗的。

　　「我那天就是沒想清楚，大哥本不可能會有那種心思。」嚴燁吐出一口氣，抬頭笑著對嚴蔚說。

　　嚴蔚眼神清冷，並不在意嚴燁誤會他與否，他只是淡淡開口：「小燁，如今才想明白的事，太晚了。」

　　如果這件事不是在家人之間，而是在生意上，分秒必爭的戰場，你用了一個月的時間去反應。你的合作夥伴早就被人搶走了，事後明白又有什麼用呢？

　　哪怕是在家人之間，被懷疑被針對，怎麼不會傷心難過了？

　　嚴燁神一僵，他想辯解兩聲，卻覺到嚴蔚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頭頂傳來了那無所不能的大哥的聲音：「小燁，你也長大了。」

　　這話，讓嚴燁瞳孔一，沉在心底的記憶被慢慢喚醒。

　　嚴燁是很羨慕他大哥的，在他還很小的時候，家裡的父母都十分重視大哥。這種現像一直持續到他上小學才消失，但那之後父母對大哥彷彿會更加小心翼翼一些，對自己卻更隨意一些。

　　大哥不吃飯、不睡覺，嚴燁有時候半夜起來下樓，會看見大哥一個人坐在沙發那裡發呆。見到他過來，大哥永遠也都是冷著一張臉，但會問他：「做什麼？」

　　他每次都會回：「口。」

　　大哥會起給他倒杯水，如此幾次，之後再下樓，大哥就會在茶桌上先留杯水給他。再後來，大哥不再夜裡坐在那了，但那杯水依舊留在桌上。

　　因為這樣，他知道，他的大哥很好。

　　嚴燁小學3年級放學的時候被幾個6年級的壞人圍住，他們說要帶他給錢他們，嚴燁卻並不隨帶錢。那天，5年級的大哥放學了，大哥一個人和他們5個打。

　　大哥是真的很厲害，但他到底只是一個人，被打的鼻青臉腫，最後還抱著自己跑了。

　　那時候，他知道，他的大哥很強。

　　嚴燁和大哥的不錯，父母雖然對於大哥不太關注，但也算有求必應。

　　爸爸在大哥21歲的時候暈倒住院，是大哥從國外回來，一己之力扛起了瑤。大哥會被趕走的那樣單，便是因為即使大哥在瑤拼搏了3年，但是那些份從來都是在爸爸的名下，加上大哥完全不爭……

　　嚴燁從嚴蔚手裡接過瑤的時候22歲，瑤的份第二年便大都轉到他的名下了，按他爸爸的話說，這是穩定軍心的作用。

　　其實，嚴燁也知道他父親的擔心，雖然大哥很厲害。可是，大哥不吃飯……

　　沒錯，嚴蔚被趕出瑤的究極原因就是他不吃飯。

　　他在一次重要的東大會上暈倒了……暈了！

　　會議一時十分混，甚至當天下午和一個重要客戶的見面也取消了。

　　就是因為這件事，讓嚴家父親嚴逸飛真正重視到繼承人的健康是多麼重要。

　　而嚴蔚再不吃飯，甚至有一天可能撒手人間，可是他接手瑤三年了，把瑤做的這麼好，讓他此時放手給嚴燁，可能嗎？

　　反正嚴逸飛扣心自問，如果是他，他是不會放手的。

　　此時，嚴逸飛很慶幸份還沒有轉給嚴蔚，所以，和其他東商量後便有了更換董事的決定。

　　其他東由於嚴蔚手段嚴厲，輕易不能占到便宜。加上嚴蔚從不給人面子，想走個後門也會被抓住批評，不人其實還不滿的。

　　更換嚴蔚？可以啊！在新一次東大會上，嚴逸飛就帶著嚴燁去了，結果，嚴蔚的配合程度遠超他們的想像。

　　嚴燁現在還記得那天的事，天空晴朗，他還在籃球場上為一畢業就結婚的尚綺雯獨自傷，他的父親到學校找他。

　　嚴燁傷心不能自己，但還是跟著他爸去了公司。

　　他父親在前頭走，他跟在後頭，他還記得那天他父親穿的是黑的西裝，而他自己穿的是白恤和棕9分，一雙黑紅搭配的板鞋。

　　父親帶著他到了一個近乎黑的大門前，那是瑤的26樓，那扇門大概有3米高，父親雙手放在門上，然後用力推開，從此給嚴燁推開了一個新世界。

　　裡頭那大到超乎尋常的辦公桌，那圍坐著的幾十人，那站在桌前一臉頹靡的大哥。

　　他帶著濃重的黑眼圈，前天剛去輸的葡萄糖，長久不進食造的消瘦。即使如此，也不能掩蓋他從到外散發出來的氣勢，他從心深崇拜著這樣的哥哥，嚴蔚就像是那王者一般。

　　他依舊記得，他的大哥那天穿的也是黑的西裝。父親和他的西裝同一個，給人的覺卻是不同的。大哥天生帶著一種貴氣，即使是如此病怏怏的，即使是沉浸商場多年的父親和他比也遜不。

　　「爸！」嚴蔚見到他們時僅如此簡單一聲。

　　嚴燁已經不太記得父親說了什麼，但他全程關注著自己的哥哥，在父親說出要更換董事長的時候，他的大哥臉上無悲無喜、無怨無怒，他僅僅是掃了在坐的所有人一眼。

　　然後問：「這是在坐各位的意思？」

　　大家都低頭，沒有人回答。大哥垂眸，整了整手腕的袖口，繼續問：「有誰是不知的嗎？」

　　嚴燁只見董事會的大家依舊低頭，並不敢跟大哥對視。多厲害啊？嚴燁看的只覺得佩服得五投地，大哥真的厲害。

　　這時，嚴蔚轉而問嚴燁：「你知道這事嗎？」

　　嚴燁趕搖頭，那是他難得看見的大哥的笑容，嚴蔚看了嚴燁一眼，說：「小燁，你長大了，好好乾。」

　　他也是如現在這般，拍了拍嚴燁的肩膀，然後頭都沒有回的離開了。

　　可今日，大哥這句「小燁，你也長大了。」卻和當年那句「小燁，你長大了。」是不同的，他的大哥不在乎權勢，他出時沒有不甘。

　　他說「小燁，你長大了。」，那是在告訴自己，「嚴家，你該承擔起來了。」

　　如今……

　　嚴燁苦笑一聲，如今這句「小燁，你也長大了。」後面未盡的語言是「不是當年的小燁了。」

　　我已不是你當年所敬佩的大哥，你也不是我曾經所疼的小弟了。

　　「抱歉。」嚴燁低頭，殘害子嗣這樣的想法，一開始便不該有的。

　　大哥說的對，小彤肚子裡的孩子是被我推掉的，和大哥鬧，不過是我推卸責任的一種而已。知道有這麼一份合同時，其實我心裡是慶幸的，果然，大哥是有目的的，和我沒有關係……

　　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而關於水，有一個詞--覆水難收。

　　嚴蔚並沒有應他，這事變算是到這裡結束了。

　　周喬喬站在嚴蔚後，看著嚴燁乖的和小狗一樣，心裡對嚴蔚更加佩服了。

　　家男友棒棒噠！

　　因為嚴蔚，周喬喬變得十分有底氣，趴在嚴蔚背後，探出腦袋看著嚴燁問：「你朋友呢？」

　　暴躁如嚴燁，當即怒道：「你誰啊！」

　　周喬喬：「……」他又、他又忘記我了。

　　嚴蔚在嚴燁出口的瞬間，就皺眉喝道：「注意你的口氣，怎麼和嫂子說話的？」

　　嚴燁咦了聲，看著嚴蔚問：「哥，你剛才說什麼？」

　　嚴蔚對於弟弟的愚蠢十分不滿，說：「對喬喬說話要客氣一點。」

　　嚴燁晴天一個霹靂，指著周喬喬說：「你不就是住院那個的嗎？」

　　周喬喬：「……」這又記得了？

　　嚴燁看著嚴蔚急道：「哥，之前是夜總會的小姐，被我砸了腦袋住院坑了我50萬。」

　　「什麼坑你50萬？」嚴蔚聽了更不滿：「不是你自己給人家的嗎？既然已經給了，就不要唧唧歪歪的，一點男子氣概沒有。」

　　嚴燁焉了，他覺得他大哥的維護太過明顯了，簡直是把弟弟放在地上欺負。

　　「你這不孝子怎麼來了？」兄弟兩人正說著話，就聽嚴逸飛的聲音傳來，他從別墅裡一步步走來。

　　嚴蔚皺眉看著他過來，開口喚道：「爸！」

　　「我不是你爸！」嚴逸飛氣道：「你還記得你做的好事嗎？」

　　嚴燁趕上前說：「爸，怎麼還在說這事？我不是說過了嗎？我會好好查的，不可能是大哥的原因。」

　　嚴逸飛哼笑一聲：「如果不是因為綺雯進來和我說，我都不知道你大哥回來了。他回來做什麼？還不是因為爺爺的份？」

　　嚴蔚皺眉問：「爺爺的份？今天轉讓？」孩子不是已經沒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