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3464章 陷阱
即便是一間出租屋,明明知道不是自己的房子,但是住久了之後,便是多多會有一些。那個拐角有板凳,那邊的灶臺火不旺,都會很悉。就算是再糟爛的出租屋,或許多多都能在下班之後帶來一個稍微安靜一些,至不用看那些偽善的資本家,或是醜陋的資本家狗臉的地方。
所以,人是有慣的。
中條山的曹軍兵卒也是如此,他們在離開中條山營地的時候,會表現的膽怯和弱,可是現在不是在野外,而是司馬懿帶著人打到了中條山營地之中!
董昭在接到了警報之後,就登上了中條山的瞭臺。
中條山的瞭臺製作得很大。
董昭登上來的時候,甚至在恍惚間覺得這裡很是空曠。
空曠到了他有一些害怕的覺,就像是一個人站在了高山之上,卻沒有任何人的陪伴。;
這個臺,目的就是為了方便指揮作戰,所以之前曹上來過,曹洪也登過,呂常當然也站在這裡過,現在到董昭他了。
董昭心中波瀾,臉上沒有什麼變化。
他抬起頭,向西面去。
那邊就是司馬懿突進來的方向。
司馬懿的戰旗在視野裡面,連小指甲蓋都比那戰旗要大。
『某還未見過此賊……聽聞之前此賊是溫縣人士?』董昭看著,忽然說了一句和戰局似乎完全沒有關係的話。
站在董昭邊的,是比較『聽話』的軍校。
經過一兩的『服從測試』,董昭迅速圈定了一批『聽話』的軍校留在了營地裡面,而那些『刺頭』軍校,就放出去,讓他們去『援救』呂常了。
人類繼承了本能,又從部落形態開始,相互之間就必然會有強弱之分,統屬之別,也就自然有了服從測試的概念。;
到了誰的地盤就要聽誰的話,一朝天子一朝臣等等,基本上都是如此。
不僅是在朝堂上,就算是個下九流的戲子,也會有老戲子要測試新戲子的服從。
對於不能通過服從測試的人,董昭和其他大多數的統治者的選擇都一樣,就算是不會明面上打,也肯定不會給予什麼照顧。就像是這一次,董昭就很『公平』的讓聽話的軍校留下,那些找事的軍校出去了。
『是的,我也聽說了這事……』一旁的軍校回應道,『據說這兩三年,有不人都……都到那邊去了……』
董昭點了點頭。『某還沒見過此人……他長什麼樣的?』
軍校雖然說也有些奇怪,在眼前局勢下還慣對手長什麼樣子,但是他依舊很順從的說道:『這倒是沒有聽說……』
董昭依舊抬頭看著,似乎想要看清楚遠司馬懿的模樣。
可是片刻之後,董昭卻似乎失去了對司馬懿究竟是長怎麼樣子的關心,『這傢伙,呂將軍的求援信報,多半就是他假作的……否則不會這麼巧……』;
董昭轉往下走,『傳令!讓前方兵卒速回!左營兵卒將此賊引至陷阱……前後包圍,殺之!』
董昭信心滿滿,覺得不過是驃騎偏軍,又是自覺料中了對方意圖,現在只需要讓之前前出的兵卒回來,堵住這支兵馬的後路,然後再將這些驃騎到陷阱的位置上,就可以順利的圍殺這一支驃騎偏軍了……
董昭顯然有些低估了驃騎兵卒,但是另外一方的司馬懿,同樣也低估了曹軍兵卒。
曹軍兵卒現在確實士氣崩落,戰鬥不是很強,但問題是野戰和在營地作戰,還是有很大分別的!
野外,可以看作是在外面的,在陌生的環境當中,曹軍的一些緒和波會被放大,而在營地,在曹軍周邊的東西是他們所悉的,更像是在自家門口作戰。
這種影響了曹軍兵卒戰鬥力的BUFF,是司馬懿事先沒想到的。
山東人對於『家』,以及『家』所延出來的房屋土地的需求,要比關中,尤其是比北地這些民眾要更加的強烈。;
即便是那種臨時的,可以在睡覺的時候有一個蜷起來的,暗的角落,也是許多山東人所希擁有的『家』。
為了這種覺,山東人可以一輩子,或是幾輩子,將所有的積蓄都給地主,給統治階級,就為了換取,一小塊名義上屬於他們的居所。
而且還只是『使用權』,不是『所有權』。
相反,在北地和邊疆之中,這種對於土地,對於家的眷念,就不是那麼的強烈。
並不是北地邊疆的人就不熱家,而是因為地理和環境的不同,而產生出來的不同的生活習慣。
胡人對於北地邊疆的影響,顯然會比在山東之地要大得多。
漢人也因為邊疆的戰不休,導致不得不適應隨時都可能遷徙轉移的環境。可能去年的『家』,今年就被胡人侵占了……
在這樣的況下,山東和北地的人對於『家』的覺,是完全不同的。;
對於山東人來說,可能要有一個固定的場所,並且待的時間越長越久,便是越像是『家』,而對於北地人來說,和父母兄弟姐妹們在一起的地方,才是『家』,在什麼地方,卻不是太重要了。
司馬懿雖然是來自於溫縣,可是他在山,在北域待的時間不短,所以他的習慣也偏向於北地邊疆,於是預估曹軍在營地之中的BUFF加強就相對較了一些。
中條山大營之中,有不的曹軍兵卒在這裡待得時間較長了。對於這些曹軍兵卒來說,他們打造出來的營地,居住習慣的帳篷,多多算是他們一個『家』,而現在這個『家』卻被司馬懿帶著一班子人,又是打砸,又是焚毀……
因此在戰鬥的初期,曹軍兵卒對於司馬懿等人的憤恨,大過於恐懼。
當然,最關鍵的問題,司馬懿沒有火炮!
所以也可以說是沒有小寶貝的大震撼,就讓一度見過了大場面的曹軍兵卒,連哼哼啊啊的配合聲都懶得了……;
錯差之下,最開始的時候,曹軍打得竟然還不錯!
郝昭司馬懿想要用單純的騎兵來突襲,打曹軍布置,破壞曹軍的營地陣線,而曹軍這一方面連續經過了許多震撼之後,對於單純的冷兵騎兵戰,已經沒有原先那麼的恐懼,甚至有一些擺爛之後的害者的憤怒!
我現在都他娘的這麼慘了,還不放過我?
按道理來說,這種曹軍兵卒的不滿和憤怒,應該是向施加給他們的統治者,上級領導管理層面去釋放,去反抗,但是有意思的是,在山東之中,這種憤怒往往會向其他的方向轉移,而不是直接反彈向施加的源頭。
這種況,不合道理,卻很常見。
比如在外到了窩囊氣的,回家就打罵親人人,不分男。在公司到了老總刁難的,轉過頭來去刁難新人。遭了不良老闆的欺辱罵的,發了狠心控制不住憤怒緒,然後將一個剛好路過的無辜人一子打死了。;
如果能向施暴源頭反抗,那麼不管是功還是失敗,都可以稱之為勇士,值得讚揚。
畢竟這個世間生來就是不公,大澤鄉的怒吼道盡了對於這種吃人的制度的抗訴。
可惜大部分的曹軍兵卒都習慣了被榨,被辱罵,本不敢反抗,也沒想過反抗,反而是司馬懿來了之後,這些人在某種程度上轉移了憤恨,覺得被驃騎大將軍的小寶貝打也就算了,現在這個什麼玩意死馬,也敢欺負到腦袋上來麼?
曹軍兵卒的這種緒波,實際上是持續不了多久。
如果說司馬懿更強大一些,帶來的兵馬更多一些,那麼曹軍兵卒的這種波又會很快的到了制,轉頭就變得怯懦起來。
現在司馬懿和郝昭的兵卒數量不多,曹軍兵卒的這種轉變,自然也就慢了一點。
另一方面,司馬懿沒有選擇夜襲。
如果是晚上來,在曹軍不清楚司馬懿來了多人馬的況下,或許會帶給曹軍更大的恐懼,會加速這種變化,可是同樣的,拖到晚上再進攻,司馬懿也有可能會遇到更多的其他變故。;
權衡利弊之下,司馬懿決定在臨近黃昏的時候進行突襲。
主要是司馬想說可以最大的抓住曹軍被調開的間隙,如果萬一進攻不利,也可以趁著夜降臨的時候撤退……
司馬懿的計劃似乎都很好,可是戰局的發展,真的就能完全按照司馬懿的計劃來演變麼?
『嘭!』
重響聲中,馬匹砸落在陷馬里,一名驃騎騎兵慘著,試圖從里爬起來,卻已被矛尖刺穿。所幸後面的騎兵及時勒馬,沒有跟著掉進去。
側面的騎兵正在用弓箭殺頭的曹軍兵卒,但是下一刻也有曹軍的弓箭還回來,貫穿了一名騎兵的手臂。
『駕!』
『繞過去!繞過去……』
呼喝聲響,控馬技藝高超的驃騎騎兵迅速向兩邊繞道,過了陷馬,繼續向曹軍放箭,並且朝著曹軍帳篷以及其他防工事丟著火把。;
可他們沒有往前奔走多遠,就上了曹軍兵卒推出來的拒馬。
曹軍兵卒也大吼著,在拒馬後面揮舞著長槍。
『手雷!』
驃騎騎兵一邊朝著拒馬後面的曹軍兵卒擊,一邊呼著支援。
『小心!都閃開!』
曹軍兵卒見到驃騎兵卒扔出了手雷,便是立刻躲避。
又一道小關口被打開了,但是同樣的,驃騎兵馬攜帶的彈藥,也在不斷的消耗著。
這不是什麼好現象。
『進攻不暢!』郝昭找到了司馬懿,『曹軍沒崩!手雷不多了,打下去就會開始損傷了!』
司馬懿有預料到中條山營地之中曹軍陷阱會很多,但是他沒想到會有這麼多!而且這還只是中條山營地的東側,難想像如果是在中央位置,又會有多的陷阱布置!
;
但是陷阱這玩意,在司馬懿看來,依舊是小道而已,戰場上最重要的還是戰力、指揮。
很快,驃騎騎兵在他的指揮下,並不理會那些結列的曹軍重甲步兵,而是由兩翼包抄過去,以箭矢攻擊曹軍步卒的側翼,然後對於曹軍營地的設施進行破壞。
曹軍以重甲兵迎戰的計劃挫,似乎是準備放棄了在外線的這些防工事,漸漸的往層退去。
曹軍營地外層,都是依據山勢修建,見到了曹軍兵卒這般作,郝昭又是說道,『曹軍必然還有陷阱,小心他們的火油和投石!』
司馬懿點頭說道:『我正要說這個!』
郝昭一愣。
既然知道有陷阱,為何還繼續往上沖?
司馬懿笑道:『我等現在探明這些陷阱,總比驃騎來之後再探要好罷!』
郝昭思索片刻,也是點了點頭,『那就再小心些!』;
司馬懿同意,『別聚集,分散!以小隊進攻!』
分散為小隊,即便是某一隊中了埋伏,其他的隊列也不會連帶到損失。
郝昭點頭,便是呼哨著,帶著人往前。
果不其然,郝昭帶著人才攻進層,曹軍兵卒便是放起火來,將郝昭和司馬懿之間的聯繫切斷,試圖將郝昭包圍吃下,但是驃騎兵馬事先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並沒有因此就慌,而是在郝昭的帶領之下繼續往前拼殺。
這一下子,就讓曹軍頓時應對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