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檸手比腦子快,上一秒還在告誡自己兩人正在吵架,下一秒,門就被打開,對上男人的視線。
男人額間些許的墨發散落,纖長的睫輕垂,狹長的雙眸鎖住,暗眼底翻湧著晦暗不明的緒,像是要把吞噬。
蘇檸不自覺地別開眼神,接著視線落在他的領口,黑西裝筆,襯衫扣子一不茍,一點跡也沒有,再掃視四肢,完好無損。
咬,哪有林珊珊說的那麽狼狽。
路遲緒像是能看出心中所想,直言:“怕嚇到你,回家洗了個澡再來的。”
蘇檸愣愣地應下一聲,一時間還真不知道說些什麽。
為打架辛苦了?
謝謝你打架?
好在路遲緒沒讓沉默太久,問:“我可以進來嗎?”
蘇檸下意識側開子,讓路遲緒進來,關上門的時候無比唾棄自己,對不起鈕祜祿家族。
見他立在玄關,蘇檸:“我這裏沒鞋,就不用換了。”
路遲緒:“嗯,自帶了。”
蘇檸驚奇地回頭才發現路遲緒手裏提著小區外麵一家超市的袋子。
牙刷,漱口杯,拖鞋,生活用品準備了個齊全。
蘇檸:“???”
路遲緒打消心中所想:“不過夜,就是買在這裏以備不時之需。”
蘇檸別過頭去沒理他,丟下一句:“隨你。”
路遲緒換好鞋,起環顧這個他從未踏足過的領域。
公寓有點小,一眼就能到頭,客廳不及翠竹華苑的三分一,但收拾得卻很溫馨,米沙發上是各種各樣的抱枕,有一張薄薄的毯子,沙發麵前就是一張簡易的桌子,此刻擺放著筆記本電腦。
他能想象開門之前蘇檸就是裹著毯子坐在電腦前,瀏覽著那些汙言穢語。
客廳角落還束枯萎的洋桔梗,應該是忙沒來得及收拾。
蘇檸生活的氣息無不在,就連空氣中都彌漫著若有若無的馨香。
路遲緒走過去,蘇檸自勻了一半沙發給他,到旁邊位置的微微下陷,男人上的清冽鬆木香沁的鼻腔,蘇檸這會才驚覺,自家沙發會不會小了點。
因為家裏平時不會有什麽客人,除了向涵時常過來瘋一下,這張沙發兩個人對著躺,疊著,打架方便的,也就一直沒換。
但是路遲緒一坐下,覺自己都快被到角落了。
蘇檸看似麵無表,神認真度盯著屏幕,實際渾的汗都因為男人的靠近而豎立起來,尤其是路遲緒如炬的視線直直落在上,沒半點要挪開的意思。
渾難耐。
蘇檸有些奇怪,兩人分開還不到24小時,怎麽覺麵前的男人變了不。
那眼神炙熱得快把燒了。
蘇檸還沒來得及問,麵前的電腦突然被一隻手蓋上,耳邊是路遲緒略啞的聲音:“別看了,他們正在理,過會這些全都會消失。”
剛看的是一個吧,宋輕言的在裏麵充當攪屎,誰家都要踩一下,主打把所有人拉下水,但其中被攻擊最多的還是蘇檸。
蘇檸還沒來得及斥責男人讓他別管,想看就看,然下一瞬,視線就被路遲緒的手吸引去。
原本冷白纖長,骨節分明的手這會卻一片紅脹,指節結著暗紅的痂,甚至有些痂再次被撕裂又滲出了些出來。
路遲緒注意到視線,挪開了手,不甚在意地道:“過兩天就好了。”
蘇檸這會要還不懂路遲緒來幹嘛的那真就可以回娘胎重造。
隻是讓意外的是,路遲緒這樣一個塔尖,說一不二的人竟然也會有暗賣慘博取同的一天。
把手拉回來摁在桌麵上,丟下一句“等著”就起去找碘伏棉簽。
路遲緒起跟上,腦海中劃過蔣軒的箴言。
——男怕烈,怕男纏,臉皮一定要夠厚。
——要懂得利用資源,臉啊,材啊,必要時還可以裝裝可憐,人最是心的,但前提是你別真惹急了,狠起心來夠你喝上好幾壺,要趕在這個度之前把人哄到位。
——拒還迎懂不懂,必要時候起大作用。
經驗多了,蔣軒總結起來一套一套的。
路遲緒見蘇檸四翻找,沉聲道:“不用麻煩,它自己會痊……”愈。
他話還沒說完,蘇檸就忽然轉看著他:“你說得也對,我忘記家裏的碘伏棉簽都用完了,要不你現在去醫院理一下?”
路遲緒一頓,神僵了下。
蘇檸好似沒看到,繼續笑著道:“出小區左拐一百米有個小診所,這會應該還沒關門,你去那裏也是可以的。”
說著,蘇檸就要去開門送路遲緒出去。
錯而過的那一剎那,路遲緒手抓住的手腕,微微偏頭,清冽的氣息就噴灑在耳廓:“那你陪我一起去。”
蘇檸是拒絕的,人生監控不在,旁邊還是個萬眾矚目燈,跟著一起出去,明天的頭版頭條都能想象到是什麽標題——路遲緒夜會佳人竟出事,雙雙現小診所,不知是人的湮滅,還是道德的淪喪?
但路遲緒扣住不放,理不直但氣很壯。
“這邊我不,怕迷路。”
“天黑了,外麵不安全。”
蘇檸:“……”
聽聽這是你一個大總裁能說出來的話嗎?
最終蘇檸還是被半脅迫半自願的跟著出門了,走之前,路遲緒還不忘拿上玄關的鑰匙,自然地揣進兜裏。
小診所不遠,一百多米,旁邊是個公園,傍晚不人都出來溜達,兩人夾雜在其中,路遲緒一西裝革履也不算突兀,反觀蘇檸,一休閑打扮,為了不影響路遲緒的形象,自遠離兩米。
路遲緒拿沒辦法。
奈何男人氣質出眾,沒引來注目,尤其是那些大爺大媽,雙眼放,就差拿手機出來拍照回去給自己兒張羅了。
眼看著有個大媽已經蠢蠢,即將迎上來了,路遲緒眉心跳了跳,長臂一,把前麵一蹦一跳要去買冰淇淋的人拉進懷裏宣誓自己有主。
大媽看了,臉一變,嘀嘀咕咕地走了,約著也不是什麽好話。
今天波折太多,蘇檸破例獎勵自己一冰淇淋,這會被攬在懷中,隻能眼睜睜看著排隊的人越來越多。
沒好氣地瞪男人一眼,“你攔著我幹嘛?”
路遲緒示意了下店門口拉起的橫幅,“第二份半價。”
中國人就是這樣的,該省省,該花花,送上門的羊都不薅,那簡直對不起刻在DNA裏麵的節儉。
十分鍾後,蘇檸一手一個冰淇淋跟著路遲緒走進小診所。
小診所裏沒什麽人,唯二的兩個小年輕正坐在角落裏開黑,遊戲音效公放,蘇檸還聽到了一個四殺。
遊戲廝殺激烈,其中一個年輕男孩空抬頭看了一眼,見是一對,“我們BYT今天沒貨了,得明天補,要不你們去別家看看?”
蘇檸:“……”
“我們來理傷口。”
聞言,小年輕忙把手機丟給同伴,“雙開,我相信你的。”
隨後戴上手套跑到兩人麵前問:“傷口在哪兒呢?”
路遲緒手。
“喲,玩花。”
蘇檸:“……”
真的,考慮要不要換家診所了。
小年輕也知道自己說錯話,忙道歉:“抱歉,剛剛順了。”
說著,拿出碘伏準備消毒,並細細詢問:“傷口怎麽來的?有沒有劃到鐵鏽什麽的?”
路遲緒薄吐出倆字:“打人。”
年輕男孩瞬間不繼續問了,老老實實拆棉簽,沒想到看著這麽矜貴不凡的一個人竟然也會大打出手。
當然最重要的是,他怕挨揍。
醫務的職業病,更別說他還是個才畢業的大學生,職業守最巔峰的時候,消毒的同時,他順就安了一下:“我輕點,這是碘伏,不痛……”
下一秒,棉簽剛到,放桌上的手就瑟一下,男人眉頭輕蹙,吸了口氣。
蘇檸瞧見了,問:“疼?”
路遲緒:“有點。”
年輕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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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男孩:難道我也是你們play的一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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