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不知道。”寶杏害怕極了。

    “說是讓我一個人陪們嗎？”薑元意問。

    寶杏點頭：“是。”

    薑若筠和姚姨娘送繡鞋回來，見薑元意二人臉不太勁兒，一起詢問：“發生什麽事？”

    寶杏把剛剛的事說一遍。

    “不能和們出府！”薑若筠和姚姨娘一起道。

    “可們點名要五姑娘去。”寶杏道。

    薑彩婕和薑彩晶從小就欺負薑元意，姚姨娘擔心們做出更過分的事，立刻道：“不行，我去找伯爺說。”

    薑元意手拉住姚姨娘問：“娘，你要和他說什麽？”

    “我就說，你不能出府。”姚姨娘道。

    薑元意詢問原因。

    姚姨娘想了想，道：“就說你病了。”

    薑元意道：“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

    沒錯。

    就算是生病，也有痊愈的時候，那時薑彩婕們還是會找由頭尋薑元意的，姚姨娘沒有了法子，為難道：“可是們會欺負你。”

    “父親不會相信欺負我的。”薑廣山本就不在意親，不然的話，薑元意和娘親、姐姐日子也不會過得這樣艱難了。

    姚姨娘發愁。

    薑若筠出主意道：“我同你一起去。”

    “們不同意的。”見娘親和姐姐又擔憂了，薑元意心裏不是滋味，寬道：“或許們就是缺個人，想要我去湊數。”

    “們沒有那麽好心。”薑若筠和姚姨娘一起道。

    “那我就對們不客氣。”薑元意從懷裏掏出銀針。

    薑若筠、姚姨娘和寶杏一愣。

    薑元意自己也嚇一跳，一向躲在娘親和姐姐的後麵，膽小又怕事，挨打了挨罵了就知道哭。

    現下卻出銀針要反抗。

    這……剎那間就想到謝容玄每日的誇獎、鼓勵和慫恿……原來在潛移默化下，有了改變。

    “元意，你……”薑若筠不敢相信。

    娘親、姐姐和寶杏都不知道謝容玄的存在，薑元意也不好說出來，可又不知道如何解釋，踟躕了一會兒，磕磕絆絆道：“我如今、如今、如今紮針準，可以、可以把們紮暈了。”

    薑若筠呆住。

    姚姨娘眨一下眼睛。

    寶杏興趣濃厚地問：“然後呢？”

    “們不知道是我紮暈的，我也裝暈，這樣們會以為有壞人，就會急匆匆地趕回來，我也沒事兒了。”薑元意笨拙地計劃著。

    “妙呀！”寶杏立馬捧場。

    薑若筠和姚姨娘聞言一起看寶杏。

    寶杏高興道：“這樣五姑娘就沒事兒了。”

    薑若筠不再理會寶杏，好奇地問：“元意，你怎麽突然……突然……”這麽主地去麵對薑彩婕們了。

    “我、我長見識了。”從謝容玄那裏長的見識。

    寶杏卻道：“看書看的！五姑娘每日都看書！人家不是說嗎？書裏有玉書裏有錢。”

    “是書中自有如玉和書中自有黃金屋。”薑元意道。

    “對對對，就是這句話，五姑娘看書看多了，沒有玉沒有錢，但是人變聰明了。”寶杏道。

    讀書確實可以開智，也確實可以移，況且元意年紀也大一些了，膽子大一點是應該的，薑若筠和姚姨娘沒有懷疑其他。

    隻是們還是擔心薑彩婕、薑彩晶使壞，們便和薑元意、寶杏待在一起，商量如何防備薑彩婕和薑彩晶二人。

    次日一早，薑元意便在薑若筠幾人擔憂的目中，出了西小院，來到薑彩婕和薑彩晶麵前。

    “走吧。”薑彩婕和薑彩晶同時白了薑元意一眼。

    薑元意小心翼翼地跟著們上馬車。

    薑彩婕和薑彩晶看著發舊的裳，頓時冷嘲熱諷起來。

    薑元意低頭，當作沒有聽到。

    薑彩婕二人就見不得這副樣子，立馬就要手扯打。

    薑元意嚇的起子。

    “是東寧伯府的姑娘們嗎？”忽然一個聲傳來。

    薑彩婕和薑彩晶同時停手，問：“什麽人？”

    “大姑娘，是張將軍府張七姑娘的丫鬟。”車夫道。

    張將軍府？

    張七姑娘？

    張十一的姐姐？

    薑廣山最近也結張將軍一家，有心想和他們結親的，所以薑彩婕和薑彩晶立刻下馬車。

    薑元意跟著下去。

    張七姑娘十七八歲的模樣，穿著樸素的裳，仍舊難掩明豔大方，和薑彩婕、薑彩晶聊了幾句，就道：“我一會兒去城外書院送些舊裳給孩子們，擔心人手不夠，正好看到你們，想問你們願不願去幫個忙？”

    舊裳？

    孩子們？

    這都是薑彩婕和薑彩晶討厭的，們又不好拒絕，直接把薑元意推出去。

    薑彩婕道：“七姑娘，實在不巧，我和二妹妹要給母親辦事，不若讓五妹妹陪你走一趟吧，人雖然小，但是勤勞，又喜歡小孩子。”

    張七姑娘不聲掃一眼薑彩婕二人，然後目落在薑元意上，問：“五姑娘，你可願意同我去？”

    薑元意怕生人的，但這個張七姑娘是將軍府的，上自帶一種正氣，比薑彩婕二人好多了，點頭：“我願意。”

    “那走吧。”

    “是。”薑元意跟著張七姑娘上了馬車。

    看著馬車走遠，薑彩婕生氣道：“本來想好好教訓的！今日讓給逃了！”

    “不著急，來日方長！”薑彩晶道。

    “沒錯。”

    薑元意這邊不知道薑彩婕二人這邊的況，拘束地坐在張七姑娘旁邊，頭也不敢抬。

    張七姑娘卻“撲哧”一下笑了。

    薑元意好奇地向張七姑娘。

    “下車吧。”張七姑娘道。

    薑元意一愣。

    “有人在等你。”張七姑娘掀開車簾一角。

    薑元意側首便看到謝容玄俊朗的笑臉。

    “下來。”謝容玄道。

    薑元意立馬向張七姑娘行一禮，然後下了馬車。

    “驚喜吧？”謝容玄問。

    薑元意點頭：“你這幾日不是忙嗎？”

    “嗯，不過，小爺昨日臨走前，聽到寶杏說，你那兩個醜姐姐要帶你出府，肯定沒安好心，小爺就特意空出來一日，麻煩張十一的七姐姐，提前把你攔截下來了，小爺好吧？”

    “嗯。”薑元意真沒想到謝容玄會出現。

    “走。”謝容玄拉住薑元意的手腕。

    “幹什麽？”薑元意問。

    “正好有空，咱們去買書。”謝容玄拉著邊走邊道。

    “可是七姑娘——”

    “去做好事了，傍晚才能回來，也就是說你有一整日的時間玩耍。”謝容玄拉著薑元意朝胡同裏走。

    一整日的時間玩耍？

    薑元意長這麽大，每日都忙著做活，本沒有一整日的空閑時間過，更別提玩耍了。

    “前麵有家書店，有好多好多醫書，大靖的，東夷的，西戎的，北狄的都有，你肯定喜歡的。”既然薑元意看看書，就會治病救人，那就說明天賦極高，謝容玄不想浪費這種天賦。

    薑元意讀的醫書都是宋景之送的，是大靖醫，最近和謝容玄認識，便知道大靖之外還有東夷、西戎和北狄。

    “一會兒我再送給你一封輿圖。”謝容玄道。

    “輿圖？”薑元意詫異地問。

    “你總得知道大靖有多州府，周圍有哪些小國，回頭小爺去打仗了，你也知道小爺是哪裏啊。”謝容玄道。

    薑元意驚訝地問：“你要去打仗？”

    “小爺以後肯定是要打仗的。”

    “要殺人嗎？”

    “要的。”

    “殺人不好。”

    “殺人是為了救人。”

    “為了救人？”

    “嗯，打個比方，殺個壞人，是不是能阻止他殺更多人。”

    “是。”

    “小爺殺一個敵人，就是救更多大靖的百姓，懂？”

    “懂，你是大英雄。”

    “小爺還沒有上戰場呢。”

    “有這個想法，已經了不起了。”

    “你會說話的呀。”和薑元意相這些日子，謝容玄就察覺到的腦子極其聰明、靈活，就是被教的太死板了。

    薑元意又死板地道：“我、我不會。”

    “你會。”

    “不會。”

    “小爺說你會，你就會。”

    “……”

    “到了。”謝容玄停下步子。

    薑元意抬眼看到對麵一間書肆，裏麵書架上是滿滿的書。

    “走。”謝容玄拉著直接走到醫書架前。

    各種悉的、陌生的醫書名映眼簾，薑元意杏眼發亮。

    “喜歡嗎？”謝容玄問。

    薑元意忙不迭地點頭。

    “都買下來。”謝容玄豪爽道。

    薑元意一驚。

    謝容玄道：“喜歡就買。”

    “我、我看不完，買、買一本就行了。”薑元意下意識自己幹癟的荷包，裏麵是娘親給的銀子，應該……應該夠買一本書的。

    可是買哪一本？

    不由得糾結起來。

    “全買了！”謝容玄手開始拿。

    “不、不、不……”薑元意連忙拽住謝容玄的胳膊，紅著小臉道：“我、我、我沒有銀子。”

    謝容玄果斷道：“我有！”

    薑元意低聲道：“你有是你有。”

    “喲，你有骨氣的。”

    薑元意抿了抿。

    謝容玄念頭一轉，道：“這些書小爺全買了，借給你讀，怎麽樣？”

    “這……”

    “好，你答應了！”不給薑元意拒絕的機會，謝容玄直接把這裏的醫書全部買下來，讓護院先送回景國公府，拉著薑元意走出書肆。

    薑元意問：“這次幹什麽去？”

    謝容玄道：“用飯。”

    “我請你吧。”薑元意道。

    “為什麽要請我？”

    “因為、因為醫書……”薑元意知道謝容玄買醫書是為了自己，想學好醫，所以接了，但是沒辦法回報，就想做點什麽。

    “沒錯，小爺就是為你買的醫書，小爺想讓你醫進，變很厲害的人，你可要好好學。”謝容玄直白地說出來。

    正是因為這份直白，薑元意心裏不但沒有那麽重的負擔，反而有一種被理解的溫暖和安全，道：“我一定好好學，以後給你治病！”

    謝容玄角搐了一下：“你人怪好嘞。”

    “不不不。”薑元意慌張地擺手道：“你別誤會，我沒有詛咒你生病的意思，我、我、我希你一輩子健健康康平平安安順順利利。”

    “知道啦知道啦。”謝容玄笑的燦爛。

    薑元意心下輕鬆。

    “走，吃飯去。”謝容玄道。

    “你想吃什麽？”薑元意準備付銀子了。

    “燒餅。”

    “啊？”

    “燒餅，小爺山珍海味吃多了，想吃點不一樣的。”

    薑元意花了幾文錢，買了兩個燒餅，自己一個，給謝容玄一個，問：“吃這個可以嗎？”

    “不可以。”謝容玄道。

    “你還想吃什麽？”

    “打隻野吃。”

    “我不會打。”

    “我會，走，我們坐船到對岸去打。”謝容玄帶著薑元意來到河邊，和一個老船夫講了價，準備坐船到對岸時，三個大漢來收保護費。

    老船夫說自己剛了。

    三個大漢仗著膀大腰圓要打老船夫。

    謝容玄看不過去，一腳將一號大漢踹倒：“什麽東西，天子腳下，也敢撒野！”

    “你哪來的？”二號大漢和三號大漢撲向謝容玄。

    老船夫嚇的躲到歪脖子樹後麵，轉頭看見薑元意害怕的眼睛都紅了，他連忙把薑元意也拽過來。

    薑元意是害怕有人打架，但更害怕謝容玄挨打，杏眼睜圓了看著他一個人和三個大漢對打。

    謝容玄功夫了得，對付這三個人本沒有問題，隻是周圍都是賣蛋、青菜的，他不想損壞糧食，所以有些束手束腳的。

    三個大漢可是不管不顧朝謝容玄上撲。

    謝容玄一手抓住一個大漢的胳膊，三號大漢看到機會，興地朝謝容玄出拳。

    就在這時候，一個小小的人影忽然出現，猛地一推。

    三號大漢猝不及防地歪倒，“撲通”一聲摔進河裏。

    謝容玄雙手一用力，把一號和二號大漢也甩到河裏，然後不敢相信地向薑元意，、、居然敢對一個彪形大漢出手。

    薑元意不想看著謝容玄挨打，沒想到自己真的勇敢地衝出來了，呆呆地轉向謝容玄，結結出聲：“我、我……”

    “幹得漂亮！”謝容玄豎起大拇指。

    “呀，他們爬上來了！”老船夫喊。

    謝容玄一手拉著薑元意的手腕，一手拽著老船夫的領子道：“上船，劃到空曠的地方，小爺要好好打他們！”

    “你還要打啊？”薑元意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