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或許存了一報復心理,裳都褪盡了裴延才問姓名。
殊不知這是個實心眼的新婦,并未覺得冒犯,反而脆生生答:“姓辛,名玖。”
還擔心三句兩句講不清楚,拉了他的手過來,的手指抵在他手心里,一筆一劃寫著。
寫到一半,阿玖抬頭,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可以借您的手寫嗎?”
這是什麼話,寫都寫了還問。
裴延皺眉,并未出聲。
而阿玖自顧自點點頭,垂眸繼續寫。
兩個字筆畫簡單,但寫得很慢,一邊寫一邊念:“辛——玖——這就是我的名字啦,您可以喚我阿玖。”
手心的,裴延倏地合攏,收回。
阿玖眨了眨眼,等待了幾息也沒見他介紹姓名。
不過沒有關系,對他早有耳聞。
裴延,字從韞,是中書令,很大的呢,以后就是的夫君了。
此次婚嫁匆忙,是為沖喜。
只是瞧他的氣和狀態不像瀕死之人,阿玖不確定夫君是否為了今晚強撐至此,于是抿了抿發干的,問:“今晚我們要圓房嗎?”
圓或不圓,都聽他的。
然而夫君并未回答,阿玖等得有點心焦。
今日流程總的來說十分順利,沒有出什麼岔子,也將阿娘和司寢嬤嬤的囑咐都記在心里。
若圓房,那就要趕快開始,不然時間一長有可能忘記或記錯某個環節,那樣就鬧笑話了;若不圓房,那就可以睡覺了,起得早,這會兒已經有點困了呢。
可夫君偏偏不說話,實在可氣。
黑亮的眼眸轉了轉,阿玖決定自己先躺下,畢竟圓房和睡覺都有躺下這個步驟。
嗯嗯,真聰明!——阿玖悄悄夸自己。
驀地,腰一,隨后砰的一聲阿玖腦袋磕在黃花梨木的床圍上。
被撞得眼冒金星,但還是晃晃腦袋看向始作俑者。
他撐在上方,皺著眉冷著臉,但耳朵紅紅的。
好奇怪好矛盾,所以到底圓不圓房?
阿玖也跟著皺眉,不喜歡話很的夫君。
長了不就是用來說話的嗎,為何像那些穿朱曳紫的老爺一樣,高深莫測打眉眼司啊。
又不是他們的屬下,沒有空一個個猜過來。
稍等。
夫君好像就是老爺?那好吧,可以理解了。
這可真是一個臭病,以后會督促夫君改正的。
寬容大度的阿玖并未著惱,而是泥鰍似的從他'下走,轉了個跽坐在裴延邊,乖巧地看著他。
“夫君躺下吧,讓我來。”
裴延眉心一跳,終于開口:“你確定?”
這是在小看嗎?阿玖氣咻咻地鼓了鼓腮。
小時候總有人說笨笨的聽不懂好賴話,別人說一說也就罷了,夫君難道不應該和一條船的嗎,為何也這樣。
“是的,我確定!”阿玖拍拍脯,一副“包在我上”的表。
在的雄心壯志被人信服之前,裴延先移開了視線。
新婦只穿了單薄的緗妃質寢,方才一番挪蹭使得系帶松了,出里面小的大致模樣,以及大片。
“那我要開始了哦?”
——聽起來十分正經,仿佛在說開飯了。
阿玖手,不疾不徐地為夫君解開上,然后是,作輕,因自小力氣大,而夫君弱,一不小心可能傷了他。
裴延被這慢吞吞的作磨得夠嗆,甚至懷疑
是不是故意為之。
片刻后,他總算條條,而阿玖一下子就直指中心忙活起來。
裴延清楚地到在控制手勁,因為一會兒迅疾一會兒溫吞,想必是不悉不知如何掌控力度。
更要命的是,恍惚間裴延想起前些年游歷時,見到農家婦人在院子里舂年糕。
米是蒸過的,稱為,熱氣騰騰,彌漫香氣。
打糕費力費時,但舂的糕黏足,可塑強,可以被任何想要的形狀。
但哪怕作與舂年糕相似,也不代表他擁有年糕般的韌勁。
裴延吸了口涼氣。
阿玖嚇了一跳,忙把兩手放開,無措地舉在半空。
裴延目短暫停留在手心的晶瑩,而后向無辜的神。
他頭疼地了額角,問:“誰教你如此?”
“……陳嬤嬤。”
阿玖答來有點心虛,陳嬤嬤用心教導,也用心學了,難道做得不對嗎?可是這種事也沒有機會找個人實踐,所以不怪啦。
見夫君面微紅,以及恰到好的崩起的青筋,阿玖嘗試著補充一句:“陳嬤嬤說夫君弱,如果無法行事,以手為替,循序漸進,方為——”
一陣短促的天旋地轉,阿玖還沒反應過來,夫君又把撂倒了。
疑地瞧著懸在上方之人,尤為不解,但素來虛心好學,又為人謙和,遂問道:“這樣也行嗎?那我試試看吧。”
說著,又要挽起袖子。
裴延忍無可忍,終俯,一手摁住手,另一手去扯裳。
孩兒家的裳總帶著淡香,并非熏用的那種香,而是類香,每個人都獨特,裴延亦嗅到新婦的香,薄微抿,稍有口干。
再瞧新婦的,同樣干涸。
今夜是他們二人的大喜之日,可真正吃飽喝足的是滿堂賓客,新婿和新婦倒是落得這般凄涼,頗為好笑。
裴延兀自想著,鬼使神差近,瓣上的。
而后便是無師自通,水到渠。
……
下半夜,云雨方歇,紅燭昏羅帳。
阿玖起了倦意,白凈的臉頰也浮紅帶汗,子乎乎地蜷伏在裴延懷里,吁吁吐著氣,如初生小般溫可欺。
“抱歉。”
裴延嗓音暗啞,環在前的手略松,緩緩上臉頰,到的不知是淚還是汗。
低頭看,懵懂而又青春的氣息,一小團窩在他心口。
裴延頓時心生不忍,祖母辦婚事時說起過,他的小妻子去年才及笄,年紀小了點,他欺負得太過。
裴延又說了聲抱歉,燙息在發頂滾落,的,阿玖撓了撓,轉過來難為地說:“我了……”
坐上喜車到現在只吃了幾顆干果,能不嗎。
裴延暗道大意,喚人送吃食來。
而他的小妻子果然年輕,憊懶得不肯下床,說是手腳發。
哪有那麼夸張。
裴延原想規勸幾句,卻又念在新婚頭一晚,還是抱了下榻,浴桶清洗。
收拾妥當后阿玖呼嚕呼嚕吃了一整碗皮薄餡大的鮮餛飩,把湯也喝盡了。
裴延唯恐積食,人送山楂丸來,誰知這小丫頭喝了口水,意猶未盡道:“吃了湯的,又想吃點干的,最好是簌簌掉屑的糕餅,嗨呀想想就香。”
君子節,何況時辰不早,解了即可,哪里有源源不斷吃下去的道理?
阿玖小聲嗚咽著,趴伏在桌上,秋水瀲滟的眸子盈起波,“沒有糕餅了嗎?”
裴延閉了閉眼,喚守在門口的卜林:“去,給夫人端糕餅。”
作者有話要說
阿玖:(嚼嚼嚼)怎麼回事,大晚上胃口好好哦(嚼嚼嚼)吃了甜的還想再來點咸的
祖母大夫人二夫人:聽說繡雪堂的燭火整夜都沒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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