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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夫》 第一千兩百四十四章 行事有個圈

白鹿州,神水山莊。

“莊主,莊主到了!”

山莊門口,杵著一龍頭拐杖的老莊主于滄海,聽著一旁的老管家開口,這才睜開一雙渾濁的老眼,滿是欣

兩個年和一個半大,出現在山莊門口。

“爹!”

于清風三兩步來到老莊主前,扶住自己這老爹,埋怨道:“兒子回家一趟,您老親自迎什麼,這不是折兒子的壽嗎?”

老莊主于滄海如今已經垂垂老矣,平日里也大多數時候都坐在躺椅上,鮮有起的時候,這會兒站在山莊門口,自然艱難。

不過自從于清風跟著陳朝修行,為大梁鎮守使大人的弟子之后,神水山莊在白鹿州的日子也算安穩,畢竟如今這天下,也剩不下什麼人敢招惹那位鎮守使大人了。

“胡話,又不是你一個人,為父迎得是你嗎?”

于滄海看著自己兒子后兩人,拱手笑道:“小老兒神水山莊莊主于滄海,見過賀公子和寧姑娘。”

賀良趕忙拱手,“于伯父不必如此。”

寧青念只是點點頭,挎著木刀,雖然還很青,但如今氣息已經十分綿長了,這也是在武道上登堂室的征兆。

“果然不愧是鎮守使大人的高徒啊!”

于滄海睜著渾濁的雙眼,滿是贊賞。

于清風撓了撓頭,“爹,都是我的師弟師妹,用不著這麼客氣。”

“請兩位莊吧,小老兒已經布好薄宴。”

于滄海沒理于清風,自己這個兒子,他知道,心氣高,但就是心思不夠細膩,他這是給這兩個小家伙面子嗎?這是給那位鎮守使大人的面子,要知道,如今不僅是在神都,而是整個大梁都已經早就有了共識,陳朝是這大梁朝有史以來的最功高之人,換人到了這個境地,八就要被清算了,可現如今是什麼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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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那位鎮守使大人只要愿意,天下改朝換代,也不過是在朝夕之間。

滿朝武,鎮守使和邊軍一脈,那都是他登高一呼,就可馬上響應的,這樣的人,誰不給他面子?

領著幾人進山莊,吃過飯食之后,安排賀良和寧青念住下,于滄海這才和自己這個兒子去了祖祠那邊。

于清風為自己早逝的兄長點了一炷香,于滄海這才慨道:“你兄長的大仇,也算是真正得報了,你那位師父,真是奇男子啊。”

于清風點頭笑道:“師父自然厲害,如今世間,哪里有旁人能夠比較?”

于滄海看了自己這個兒子一眼,原本神水山莊是要到他手上的,不過他現在既然已經是陳朝的弟子,路自然不同,他也就不再強求,莊主之位,找個出息的親戚子弟繼任也就是了。

不過老莊主時日無多,還是有些事放心不下。

思索片刻之后,他開門見山詢問自己這個兒子,“清風,你老實跟爹說,鎮守使大人真沒有做皇帝的打算?”

于清風聽著這話,轉頭看向自己老爹,“爹,你問這個做什麼?”

于滄海皺眉道:“你盡管說就是了。”

“沒有。”

于清風倒也沒有猶豫,很直接就開口,“師父要想做皇帝,當初也就做了,哪里會等到現在。”

“你懂什麼,人在不同的時候,想法自然是不同的,當初不想,不代表現在不想,現在不想,不代表著以后不想。”

“那位前朝武,也說不想做皇帝,但邊讓把黃袍往他上一披,那不也做了?”

于滄海慨道:“權力這種東西,能夠始終將其掌控,不讓其生事的,都是奇人啊。”

于清風無所謂道:“反正師父沒這麼個想法,要是真有,估著也就是順手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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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滄海看了自己這個兒子好幾眼,這才點頭道:“也是,如今不是皇帝,其實也早就是皇帝了,只看那位太子殿下之后怎麼做了,或許這一朝,真有君臣相和,互不猜疑的談留于后世。”

于清風撓撓頭,他對這些事并不在意,他一心想的就是修行,然后……舉世無敵。

“兒啊,為父時日無多,你我父子,估著也是最后一次見面了,今天為父跟你說些話,你要記在心里。”

于滄海指了指不遠,早有一壇仙泉酒放在那邊。

他早就打定主意,這次于清風回來,他是有些話要說的,但說什麼,還是跟陳朝的想法有關。

于清風雙眼放,“爹,這仙泉酒還有啊?還有沒有多的,我給小賀他們抱一壇過去。”

于滄海笑了笑,“早準備好了。”

……

……

父子兩人終于落座。

于清風抱起酒壇,給父子兩人都倒酒一碗,聞著香氣,于清風嘿嘿一笑。

“首要一句,為父問你,你此后真認為自己會舉世無敵?換句話說,倘若鎮守使大人還在,你有信心比他更高?”

于滄海盯著于清風的眼睛。

于清風皺了皺眉,在自家父親面前,還是沒有狂妄到那種地方,照實說道:“師父在,我只能在他后。”

他張了張,還想說后面半句。

“你是想說,鎮守使大人不在之后,你便可以無敵于天下?”

于滄海瞇了瞇眼,“真有信心,能力你兩位師弟師妹?”

“那是自然!”

于清風自信道:“小賀那木頭,肯定沒我厲害,至于師妹……也應該沒什麼問題。”

于滄海說道:“那就當你能如此,某一天鎮守使大人不在,你已經舉世無敵,你打算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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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是隨心所,想怎麼活就怎麼活。”

“不規矩所管?”

“到了那般,哪里有規矩能管我?”

“那你仔細想想,鎮守使大人如今已經舉世無敵,可否還守著規矩?”

“這……”

“想沒想過為何?”

于滄海看著自己兒子,這才端起酒碗喝了一口,“舉世無敵,自然能跳出規矩,但心中無對錯,而是一味的隨心所,你某日定然死無葬之地。”

“爹,哪里有這麼說兒子的?”

于清風皺起眉頭,很不滿。

“我是想告訴你,你不管到了什麼時候,都別得意忘形,都別想著沒有什麼束縛,肆意做事。”

于滄海淡然道:“如今朝中,百們忌憚鎮守使大人,但為何鎮守使大人還能在朝中?只因為舉世無敵?”

于清風挑眉,“那是啥?”

“是知進退,重規矩,愿意站在旁人角度想事。最簡單的例子,就是你那位師娘,作為北境大將軍,已經建立不世功勛,后還有謝氏?若不退,太子殿下能如何?”

“但真不退,以后和鎮守使大人親,兩人一家,這天下到底是太子殿下的天下,還是鎮守使大人的天下?”

“到了那個地步,就算是太子殿下能容忍,百能容忍?”

于滄海笑道:“當然了,鎮守使大人可以不在乎,正不怕影子斜,但這就是把別人到絕路上了。”

于清風若有所思。

為強者,總要給弱者留一些余地的。”

于滄海嘆了口氣,“這強者若是仗著自己的強大,便隨心所,這個世道,不又回去了嗎?”

當初方外那些修士,仗著境界高,行事自由,不把弱者的命當命,而他們當初,就是弱者。

如今弱者變強者,也和當初的那些強者一樣?

那世道改變了,不是又沒改變嗎?

于清風低頭沉思。

“鎮守使大人不愿做皇帝,什麼意思?未嘗沒有真正讓世道改變的想法,太子無錯,國朝昌盛,只因我有功便要讓天下改朝換代?我不為,此后便避免了后來人效仿的事,如此世道才真得太平!”

于滄海沉聲道:“再說句難聽的,于清風,依著鎮守使大人的城府心思,難不不能留下些手段來制衡你,賀良,寧青念,或是你不知道的其余人,等某一天你要那般做的時候,那人便站出來,有無可能?!”

于清風皺眉,斷然道:“不可能的,師父不是這種人!”

于滄海看著于清風的眼睛,“為父自然相信鎮守使大人不是這樣的人,但你需要給自己畫個圈!”

“行事須在圈!”

于滄海咳嗽幾聲,“兒啊,人這輩子,在低谷之時需要時刻不放棄自己,但到了高,就要時常想著于低谷的那些時候,行事要小心,要慎重,得意忘形,墜落谷底都是好的,最怕就是一下子,把命都進去了。”

“就算你不在意自己的命,也該思考一番對錯,行事要行正道,不應只問利害,只隨心而已!”

于滄海輕輕開口,“爹絮絮叨叨,不是因為爹老了啊。”

于清風低著頭,忽然喝了口酒,說道:“爹,我知道了。”

……

……

“師妹?”

廂房那邊,寧青念推開賀良的門,自顧自坐在了門口。

賀良本來坐在窗邊,托腮看月亮,聽著靜這就起,喊了一聲師妹之后,自家師妹還是沒理會他,他倒也習慣了,只是笑了笑。

自家師妹這個子,他原以為只是對他們,可等他們跟著一起回了趟家,發現對自己父母也是這樣,也就真正明白了。

見師妹不搭理自己,賀良重新坐了回去,看著月亮,輕輕問道:“師妹,你說我們這次返回神都之后,師父是不是就回來了?”

寧青念看著自己這個師兄的背影,搖了搖頭,“不會。”

賀良轉頭,看向師妹。

寧青念不說話。

賀良也就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寧青念看著賀良,“他每次都去拼命,運氣哪有這麼好每次都能回來?”

賀良啊了一聲,然后便有些焦急起來,“那我們能做什麼啊?”

“吃好睡好,誰你晚生了十幾年。”

寧青念仰起頭,看了一眼窗外明月,“不能等等嗎?”

——

圣樹之下。

圣主高大的影直面那棵參天大樹,后眾人則是看著圣主的高大影。

一座圣山,千萬年來不變,從來如此,每一次拜日,都是圣主看樹,他們看圣主。

不知道往后還有多年。

不知道過了多久。

儀式結束,圣主轉后的左右鎮守和一眾掌星使和護星使,紛紛抬頭。

圣主朝著大殿走去。

左右兩位鎮守對視一眼,忽然朝著圣主方向快走了兩步,來到圣主后一丈左右。

“何事?”

圣主的聲音響了起來,沒有什麼緒,也沒有什麼

“圣主,是否應當挑選繼任者了?”

左鎮守抬頭開口,圣主雖說是這個世間的真正主人,但畢竟不是長生不死,因此每隔一段時間,就要挑選一個繼承者,傳授道法,等到繼任者足夠強大的時候,就應該是他繼任圣山的時候了。

而這個期限,其實每次都在滅世之前。

至于是圣主在外面尋個子生個孩子,還是帶回一個弟子,那都是圣主自己的事,反正沒有人能夠置喙。

總之依著圣主的眼,新的圣主,自然是世間最強。

“等滅世之后吧。”

圣主給出了回答,還是那麼冷漠。

“南華山出了紕,干脆便讓紅池山那邊不惜一切代價攻打桂山便是,只要桂山元氣大傷,一切便都是小事了。”

左右鎮守輕聲開口,他們的目的,一直都是削弱那些修士的力量,只要他們足夠弱小,等到他們出手的時候,事自然就要好做許多。

最主要的是,他們這些人,就不會有事。

“這些事從來都是你們該辦的事,跟我多說什麼?”

圣主冷漠開口,聲音里沒有什麼緒。

兩位鎮守不敢多說,只是躬

然后目送著圣主回到那座大殿。

掌星使和護星使他們這才四散而去。

不過左右鎮守卻對視了一眼,眼中緒復雜。

有些事,總覺得怪怪的,但是又說不出來到底是哪里有問題。

……

……

回到了大殿里,圣主重新來到那帷幔里,在那大日照耀下,緩緩盤坐下來。

只是剛盤坐下來,這位圣主便瞇了瞇眼睛。

不過他什麼都沒說,什麼也沒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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