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別開頭,握住路小西的大臂,用了些力道,將“剝”開。
稍稍平復心緒,李勁說:“路小西,你認錯人了。現在,你馬上回房間去。”
路小西被李勁架著,他胳膊長,臂力大,本夠不著他,思緒在茫然中游弋片刻,路小西的目總算有了焦點——落在李勁小臂的傷疤上。
偏著頭,定定地住那道疤,又順著李勁的胳膊,看向他的眼睛,怔怔的。
“李、勁?”
就在李勁以為路小西恢復了一點神智,認出自己不是什麼Nancy姐,終于松了一口氣的時候,路小西卻別過頭,垂首吻在了他手臂的傷疤上。
更要命的是,那并非普通的。
而是吮吻。
第11章
,熱。
舌尖的,與其說是一種撥,不如說是侵蝕。路小西在無知無覺間,一厘一毫地擴張著自己的領地,在看不到、不到的某,有人寸寸潰逃。
寂靜中,時間的流淌變得異常遲緩,李勁幾乎能察覺每一幀的變化。他腦中頻閃不斷,無數聲音和畫面擁堆疊,炸一般升騰到最高的地方,又如流星散落紛紛。
那些異彩紛呈的碎片影里,有校籃球場邊清晨綻放的朝,兒時小心藏在被窩里的傷的燕,糖罐子里嘗的甜。
他想起下午在鍵盤上打出的那些字,在弒龍靈窟,男主角親接,男主角“故作鎮定”卻“心猿意馬”。
他又想起路小西剛才在自己耳邊念喃,我那麼喜歡你。
最后炸開并占據、攫取他全部神智的,卻是路小西目盈盈,在餐桌對面說出的那句——啊。
你心就沒有過蠢蠢的嗎?
道德約束著我們的行為,卻無法控制思想和,你從不曾有過邪念嗎?
李勁驀然清醒,他用力推開路小西。后者險些撞上柜門,又被李勁眼疾手快地拽回來一截。
路小西被晃得“唔”了一聲,卻半點也不惱,睨著他笑,笑容里全是心滿意足。
“真好。”路小西說,“你在這座城市,真好。”
這話又是對誰說的?
Nancy還是張揚?
李勁下定論:“你醉得不輕。”
他這麼說著,然后夾公文包似的將路小西提溜進的臥室,開燈,將人放在床上,鞋子一拔,撈過被子往上罩,隨后關燈、拿鞋、關門。
全過程不超過一分鐘。
這個家不能再待了。
李勁把路小西的鞋子放回鞋柜,在心里說,明天,明天就回宿舍去住。
第二天路小西睡到十二點以后才醒。
頭痛得仿佛可以描摹形狀,有人在撥腦中的弦,彈得腦殼嗡嗡響。
在嗡嗡聲里,路小西把昨夜的一點一滴都記了起來。
沒斷片,所知所一應俱全,鼻尖還留著最后那杯加了蘇打水和冰塊的金酒香氣,耳邊還回著李勁慌慌張張的那句“你醉得不輕”,畔還殘存著那道疤痕凹凸不平的……
路小西攏著被子,腳丫出一點,輕輕勾著腳趾,笑意慢慢爬上角。
覺還不壞。
路小西晃到客廳,卻沒看到李勁,在餐桌工作,一直到晚上也沒等到李勁回來。
心里犯嘀咕,借張揚的名義用微信問李勁,后者卻回他說自己要準備期末考試,所以先搬回學校宿舍住一陣子。
路小西盯著“住一陣子”那幾個字陷沉思,所以看見屏幕上一直顯示著“對方正在輸”,可是等了又等,也沒等來輸的容。
最后快沒耐心了,就要撂下手機時,消息進來了,只有簡短的一句話,也不知道李勁為什麼憋了那麼久。
李勁:有時間,你還是多陪陪你朋友。
路小西揚眉,還想跟他多掰扯幾,秦盛的電話進來了。
《越云》的新版大綱過了平臺部責編的審核,保守估計能評到A+,如果前五集劇本能保持大綱的質量,評上S級也不是沒有可能。
秦盛緒高昂:“10號之前寫完前五集劇本,三天統稿修提,15號平臺過會!時間很趕,小西,最近要忙了。”
路小西昨天才完《城中月》的刺激,這個項目無論如何要拿出最好的狀態來應對。
“沒問題,我今天就把分集理出來。”路小西說,“明天我們開始聊分場,四天……不,三天出分場,然后我開始寫劇本。”
“我看行,明天下午三點,工作室見。”
“好!”
放下手機,路小西立刻調出文檔,斗志昂揚、拳掌。
“嘶……”手指還在痛,可這實在算不上什麼,路小西負傷戰斗,通宵達旦地寫完了前五集的分集。
和李勁有關的事,全都被拋諸腦后了。
李勁在宿舍住了三天。
他和費鵬在食堂吃午飯的時候,費鵬順問了一句:“你今天復習哪一章啊?”
李勁想了會,報了個名字。
費鵬神古怪地看著李勁:“兄弟,你昨天跟我說的也是這一章。”
李勁回神,啊了一聲:“是嗎?”
“你不對勁啊。”費鵬拿著筷子在他眼前來回晃,“你這兩天咋了?搬回來就夠奇怪的了,怎麼還神恍惚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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