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嗎?”
阮雙檸正坐在臺階上休息,早上開工太早,沒來得及吃飯,站了半天腸轆轆,有點犯低糖,趁不上戲的時候往里塞了塊糖,從保溫杯里倒熱水喝。
聽副導,阮雙檸面上出幾分詫異,趕站起來,里的糖咕咚一聲咽進嗓子眼:“我阮雙檸。”
“哦,”副導其實也沒心管到底阮雙檸還是李雙檸,揮揮手,“晚上的聚會你也來,還有個配的位置空著,一直沒選到合適的人,要是試著差不多就給你,你這張臉完全是鏡頭臉。”
他抱著臂,了下,開玩笑似的語氣:“和雪然放到一張鏡頭里,居然比還好看抓人,不多見不多見,只做個群演可惜了。”
又朝著梁雪然:“雪然,晚上客香居,別忘了帶。”
“知道了。”梁雪然聲應下,待副導轉過吆喝著組和收音組準備,再看向阮雙檸,審視著即使普通宮的打扮也蓋不住的漂亮臉蛋,眼里藏著怨毒,嫉妒心熊熊燃燒。
下午阮雙檸聽別的演員閑聊提起是才明白,原來今天是導演的生日,定了客香居慶祝。
導演的生日,既然邀請去,于于理都要帶份禮。
影視城里即便有店鋪,賣得也都是千篇一律的紀念品,昂貴的禮阮雙檸也買不起,畢竟做群演賺不到幾個錢,被惹惱的媽媽也不可能出手救濟。
思來想去,阮雙檸決定親手做個小蛋糕。
禮雖輕,可至態度在。
沒有劇組可跑的時候,會窩在小出租屋里做飯,偶爾會烤個小面包小點心,材料都齊全。
阮雙檸花了兩個多小時,心烤了個小蛋糕,式樣相當致,買了個漂亮的禮盒包裝好,拎著去找梁雪然。
梁雪然輕蔑地看一眼:“客香居408號房,你自己想辦法去,七點半之前,別遲到,到不了就不用來了,一個小龍套,難道還要一桌人等你不。”
說罷上了車,揚長而去。
打車對阮雙檸來說,負擔起來有點困難,把蛋糕抱在懷里,轉了兩趟公,又步行了好一段路,在七點半前堪堪趕到客香居408。
來給導演慶生的人不多,一桌坐得松落,阮雙檸快速掃了眼,都是劇里得出名字的演員,小群演只有一個人。
“來了啊,坐吧。”導演指了指旁邊的座位,示意坐下。
“導演,我給您做了個生日蛋糕,祝您生日快樂。”阮雙檸雙手把蛋糕遞給導演。
他余都沒刮過來一下,不耐煩地嗯了聲,一旁有個戴眼鏡的生搭話:“放你后面的桌子上就可以了。”
阮雙檸轉放好蛋糕,束手束腳地坐在指定的位子上。
唱了生日歌,說過祝福話,阮雙檸逐漸發覺今天的主角并不是過生日的導演,而是阮雙檸旁邊的這位“總”。
連導演都對他畢恭畢敬,不住地敬他酒。
總約莫五十左右的年紀,保養還算得當,并沒有多中年人的油膩,他說話很,眉眼之間帶了不好惹的匪氣。
看大家對他的態度,應該是投資的財神爺。
總點了煙,吐出煙霧,指了指阮雙檸:“你敬的酒沒味兒,我要跟喝。”
導演忙給阮雙檸倒滿一杯白酒,推到面前:“快敬總一杯。”
阮雙檸對酒味敏,辛辣的味道直沖鼻,細的睫撲下來:“我不會喝酒。”
“別給臉不要臉,”導演咬著牙放低聲音,怒斥的不識抬舉,“總要和你喝是看得起你,你一個小破群演裝什麼清高,想要個角,就是總一句話的事兒,快喝。”
總抖了抖煙灰,隨便指了指梁雪然:“這麼漂亮,怎麼做群演啊,那個角你瞧得上嗎?喜歡的話,喝了這杯酒,我捧你做二號,明天就讓滾蛋。”
梁雪然倏然變了臉,手里的酒失態到當場灑了出來。
口起伏不定,眼睛死死盯著阮雙檸。
費了好大力氣爭取來的角,竟然抵不上這個小群演的一杯酒。
阮雙檸面白了白,并不搖,仍然說:“我不會喝酒。”
心知肚明,喝下這杯酒,就不僅僅是一杯酒。
總笑了,手搭在阮雙檸皓白如月的手腕上,暗示似的挲兩下:“我教你。”
阮雙檸再也坐不住,猛地站起來,作太大直接撞翻了杯子,灑了滿酒,兩片不住地哆嗦:“對不起,我……我要走了。”
“走了,可就做不二號。”
阮雙檸咬住又松開,虛著音:“我不做二號。”
了好運,總雖然喜歡年輕漂亮的孩子,也不至于耍些勉強的手段,見阮雙檸不愿意,也沒為難,跌跌撞撞地跑出去。
依稀聽得到導演諂的語氣:“這個不聽話,敗了您的興,總,我再給您更好的,包您滿意。”
外面下了雪,天寒地凍。
阮雙檸游魂似的回到出租屋,屋子里冷氣人,蒙著被子,哆嗦著哭泣。
也徹底明白,演戲是到了頭,自知無的時候,放棄也是另一條生路。
配角這茬自然是泡湯了。
導演沒說把趕出組,阮雙檸至還要把《落雨海棠》的戲跟完,只是不再演惠妃旁邊的宮,演的都是杖打刑罰跪一類的戲,并且也就只拍個背影,一點正臉也不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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