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想著，五日實在是太難熬了些。

午休時，傅歸荑迫不及待地往長定宮跑，準備告訴鄧意這個好消息。

剛走到宮門口，遠遠就看見鄧意向招手，臉上的笑容十分明顯。

看來他也知道昨日忠叔放的煙花。

“世子，”鄧意迎上來，雙手握住的肩頭，聲音有些抖：“你看見了嗎？”

“嗯！”傅歸荑卸下偽裝，笑容滿面，“我看見了，忠叔找到哥哥了！”

兩人進了屋，鄧意在關上大門前往門外看了眼，確認四周是否有人盯梢。

“阿意，我真是……真是太高興了。”傅歸荑的眼里沁著激的水，鼻子一一的，角揚起一抹明顯的弧度。

“我知道，我知道……”鄧意也沒想到這件事居然這麼快有著落，他的心也跳得飛快。

他很自然地拿起帕子放在指尖，為拭去眼角喜悅的淚。

“你說，你說萬一哥哥不跟我們走怎麼辦，”傅歸荑順手接過他手上的白帕，胡地抹了幾下，結結道：“還有，他、他會相信我們是他的親人嗎？”

“你說他是什麼樣子的，和我像不像？”

“對了，如果他娶妻了怎麼辦？是不是要想辦法通知忠叔多準備幾匹馬，他的家產什麼的都可以不要，咱們鎮南王府雖比不上池家有礦，但吃穿肯定是短不了哥哥一家子的，不知道他能不能習慣蒼云九州的生活。”

“阿意，”傅歸荑興地抓住鄧意的手臂，眼睛亮晶晶的：“你說我要不要現在寫封信給父親，讓他仿造南陵京都的房子給哥哥在蒼云九州建一座院子！”

傅歸荑在屋里來回踱步，自言自語著，絞盡腦在想如何讓哥哥能夠順利跟回家，回去后又該如何相。

他還記得自己嗎？

這些年他過得好不好？

鄧意站在一旁微笑看著，等到說夠了，他才開口。

“我的好世子，你要相信忠叔，他會安排好這一切的。”

傅歸荑沖他傻笑了一下，敲了敲自己的腦袋，“對哦，是我糊涂了。”

鄧意笑道：“世子是太高興了。”

“對，”傅歸荑笑意更甚：“我真的很高興。”

鄧意：“我也替你開心。”

*

傅歸荑心不在焉地上了一下午的課，有時候看著書本上的字莫名笑了起來，然后又像到驚嚇似的，半捂住，強迫自己變得冷漠。

然而眼睛里的欣喜怎麼也無法讓人忽視。

好在大家在聽見傅歸荑的一番話后，都比往日更用心學習，都埋頭苦學著，沒人注意到的異常。

放堂時，照例回東宮。

一路上在心里不停告誡自己，切不可掉以輕心，喜怒形于。

裴璟這個人很敏銳，若是被他察覺，回程一事恐生變化。

終于調整好心，傅歸荑面無表，神清冷地進東宮。

“傅世子，太子殿下請您書房一敘。”趙清把堵在門口，直接帶去東宮書房。

傅歸荑眉頭輕擰，裴璟平日很去書房，也十分懂事地不去這些敏東西，為何今日有此一舉。

事出反常必有妖。

傅歸荑一顆雀躍的心沉了下來，神變得嚴肅。

“表那麼苦大仇深做什麼，有人給你氣了？”

裴璟放下筆，站起來迎。

傅歸荑忙稱沒有，還裝寵若驚的樣子后退一步，被裴璟擒住手，他的臉不太好看：“那你說說看，發生了什麼讓你這麼高興的事，早上還沒笑夠，現在眼睛還在樂著。”

心里一突，暗罵自己為何如此藏不住事，定是素霜察覺到什麼來向裴璟匯報了。

其實裴璟還派人盯著長定宮，探子來匯報，傅歸荑興高采烈地去找的長隨，隔著門在外面都能聽見里頭兩人的笑聲。

裴璟心里有些煩悶，傅歸荑有什麼高興的事是不能讓他知道的麼？

他不喜歡的悲歡與他無關。

裴璟要傅歸荑的一顰一笑，一喜一怒都是他給的，若是有其他人影響到傅歸荑，那便讓它們都消失。

傅歸荑敏銳地察覺到裴璟此刻的心并不佳，冷的臉部線條愈發鋒利，下慌，胡編了個理由：“今日到上書房，世子們的千奇百怪的熱讓我有些招架不住，想想還有趣，故而發笑。”

撒謊。

裴璟冷冷瞥了一眼，平淡地哦了一聲：“是如何有趣？”

傅歸荑挑了幾樣說，余觀察他的臉，發現他好像沒什麼興趣的樣子，便止了話頭。

“我也有幾樣事想跟你說。”裴璟把人帶到書桌前，指著上面的一沓奏折娓娓道來。

傅歸荑越聽越迷糊，裴璟這是在跟炫耀嗎？

什麼睿王大勢已去，世家門閥老實做人，朝廷已為裴璟的一言堂，宮被睿王等人買通的侍全部除盡。

還有今年風調雨順，五谷登，國庫充盈，兵強馬壯，北蠻人也被馴服得老老實實不作妖，好一幅歌舞升平的盛世之治。

面無表聽著裴璟語調平緩地歌頌自己偉大的政績，心其實很寧靜。

國泰民安，政通人和，天下之幸事也。

傅歸荑一直覺得裴璟在治國這件事上很有自己的主張，不會偏聽偏信，也不會人擺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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