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很簡單:「去查京中所有員和世家的向,有今日出宮中的,告訴我。」
彼時木柯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雲殷讓他出所有影衛,這件事簡直史上罕有。但他顯然不能發表異議,發完命令,他甚至專門問了最後一個到的陸重。
對方平靜地瞥了他一眼,說:「不知道。」
一盞茶之後,木柯知道了這句話的含金量。
李昭漪不見了。
一國之君在宮無故消失,最大的可能就是被行刺。
彼時木柯起了一冷汗,短暫地理解了雲殷吩咐他做事的理由,但很快,他又發現了不對勁。
且不說,京中明明風平浪靜無事發生……
「主上。」他著頭皮道,「陛下把東西都收拾了一遍,還專門放在了桌子上,應當,不會是行刺或者被擄走吧?」
木柯永遠會記得,他說完這句話的時候,雲殷看向他的目。
他甚至沒敢直接說「陛下好像是自己要走的」。
可是李昭漪為什麼要走?
木柯想不通。
當然,李昭漪可以產生這個念頭的時機很多。
被雲殷著即位還要理奏摺的時候,被雲殷試探甚至打算殺了一了百了的時候,還有……呃,還有跟雲殷上床的時候。最後一點木柯深有。
且不說是不是迫,他每每看李昭漪那什麼之后蒼白的臉蛋,都覺得他家主上真是個禽。
但是……
都過去這麼久了。
他想不通,他懷疑他家主上也想不通。
要不然,為什麼李昭漪是自己走的這件事明晃晃的證據擺在那裡,雲殷卻仍然執著地覺得李昭漪是被人擄走的,生生地將京城權貴查了一圈,也還是不肯放棄。
京城一團,而與此同時的郊外。
疾馳的馬車,氣氛卻格外地安穩和平靜。
*
「陛下真的什麼話都沒給雲殷留?」
馬車,珩舟一邊吃葡萄,一邊饒有興趣地開了口。
他的側,裹著大髦的人看上去像個圓滾滾的糯米糰子,乍暖還寒的時節,他還是有些不太適應順著窗戶進來的冷風。
珩舟給他找了件大髦,他就仿佛定居在了裡頭。
他一直在發呆。
聽到珩舟的話,他才回過了神。
他說:「沒什麼想說的。」
珩舟:。
好殘忍,好冷漠。
他好喜歡。
他說:「你就不怕雲殷一怒之下,把幫你的那個小太監,還有你那便宜師父都一刀切了?」
李昭漪能逃出來,多虧了他旁那個春糯的小太監。
珩舟生平就沒見過那麼機靈的小鬼,不僅機靈,還忠心耿耿,這可是要掉腦袋的事兒,毫不猶豫地就幹了,雖說雲殷一向不太喜歡遷怒旁人。
但,萬一呢。
從這一點看,李昭漪的人之還是可以的。
他若有所思,李昭漪卻在認真回答問題。他說:「應該不會。」
頓了頓,道:「他不是這樣的人。而且,現在璋牧已經在京城裡了。平日裡的事本來就主要是他在做,換一個皇帝,沒那麼麻煩。」
這才是李昭漪這麼幹脆地就走的原因。
之前他回來,是因為昌平把雲殷到了絕境。
雲殷一沒有合適的,可以直接繼位的繼承人,二需要對昌平和他的同時離開做一個合理的解釋。眼下的況遠沒有那麼危急,雖然麻煩了些,但他相信,雲殷可以理。
他自認答得很詳細,也未提到他和雲殷的關係。
但珩舟的回答卻很奇怪。
他道:「陛下,您似乎低估了您在阿殷心裡的分量。」
李昭漪抿了。
片刻後,他道:「您可能誤會了什麼。」
不等珩舟再說什麼,他就道:「先生願意帶我出來,謝謝先生。等到了岔路口,先生把我放下來吧,我可以自己離開,免得牽連先生。」
珩舟一笑。
「無妨。」他道,「做都做了,不差多帶半程,陛下安心坐著。」
他頓了頓,興致地道,「還有,陛下可別生分了。之前就和陛下說過,您在外頭,得要個合適的份,您現在是某的弟,聲兄長,不過分吧?」
李昭漪:「……」
他看著珩舟一臉翩翩君子,理直氣壯的樣子。
饒是珩舟是帶他出來的恩人,他還是忍不住,搐了一下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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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選珩舟?
原因很簡單。
李昭漪想出宮,能選的幫手很。
其實最方便的就是找陸重,但是一來,陸重幫過他一次,很容易就會被懷疑,二來,李昭漪也不想再牽連到陸重,畢竟他和雲殷,還是上下屬的關係。
他原本已經不報希,但是,他突然想到了一個人。
珩舟。
珩舟近日剛好要離京。跟他走,一方面,李昭漪一路都可以避開出城進城的慣例搜查,另一方面,雲殷一定會送他,那個時候,李昭漪剛好可以避開雲殷。
最主要的,他是雲殷的好友,一時半會兒,雲殷絕對懷疑不到他的上。
那麼問題來了,珩舟為什麼要幫他?
李昭漪其實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