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衫不可怕，誰醜誰尷尬。

    微肩的一字領修連，林箏為了顯示可明豔的氣質，脖子配了長串珍珠，尾端打了蝴蝶結，頭上戴了一頂網紗帽，像是出席馬會的小公主。

    同款長，虞舟也佩戴了珍珠。

    正麵看，隻是簡單幹練的短CHOKER，回眸時才能注意到頸後也垂著珍珠，正好落在服下叉的位置，走路間搖曳生姿。

    頭發也沒有花裏胡哨的裝飾，簡簡單單用同款的珍珠發圈，紮了一把。

    是來工作的，不是來充當林家門麵的花瓶。

    韓霄不知道和林家的淵源，還領著虞舟一起打招呼。

    “林老師，好久不見。”韓霄客氣。

    林冶榮掃了一眼虞舟，眼神裏的驚訝來不及收斂，就看著手裏還捧著一本速寫本。

    一時，他竟然輕笑出聲。

    還真是虞嘉蔓教出來的好兒，做事風格一模一樣。

    林冶榮點了點頭，就算打過招呼，抬進去了。

    虞舟沒有開口。

    其他同事，頗有微詞。

    “都幾年沒有作品了，還那麽拽呢！”

    “誰人家名氣大，靠徒子徒孫也能流芳百世。”

    “拉倒吧，不就是掛名？還不如韓老師教我們的呢。”

    說話聲音是不大，但韓霄還是一人點了一下。

    “你們想幹嘛？管好。”韓霄推了推金眼鏡，沒好氣地哼了一聲。

    他們見不讓說林冶榮，就轉而說起服來了。

    都是搞服裝設計的，看到撞衫，難免評頭論足。

    “好看是好看，就是比不過我們虞舟啊。”

    “嘖嘖，公主風該過時了吧。”

    “你懂什麽，這富家千金風。”

    韓霄這把不裝了，一個胳膊擰一把：“誰話最多，一會吃飯誰買單啊。”

    眾人閉。

    虞舟捂笑。

    了一下頸間的珍珠串，有些心猿意馬。

    服首飾都是蘇庭嶼準備的。

    他說，過去一年，為了挽回被拋棄的麵子，都不敢辭退置裝顧問，服還是照常送來。

    而在想虞舟的時候，搭配服了一種習慣。

    還真是……

    又被他哄到了。

    這場秀還算中規中矩，沒有特別誇張的出場，模特展示也很商務風，表都是一本正經的。

    唯獨到了謝幕時，圍繞著舞臺一圈的氣球突然升了空，慶祝設計師三十而立，作品大賣。

    走在臺上的設計師，顯然沒有料到這一出，差點罵出聲。

    幸虧燈正好掃一圈，讓他注意到現場的觀眾，才麵帶笑容地謝幕。

    回到後臺，他一聲獅子吼：

    “方卿雅，是不是你搞得鬼？！”

    虞舟的座位離後臺近的，正在速寫最後看到的一套條紋連工裝，筆疾書之間，筆尖抖了一下。

    這個名字——

    方卿雅，好悉。

    太有些鼓脹，虞舟手按了按，下酸疼的痛意，抓時間，把工裝的設計簡單記錄下來，打好信息。

    合上速寫本時，正巧韓霄也看向。

    “都畫好了？一會我和設計師打個招呼，還有下一場，估計不會很久。”

    這場秀的設計師和韓霄也算相識，簡單寒暄就可以離開。

    隔壁另外一場，是一家羽絨服廠商的新品發布會。

    因為《霓裳》的劇本，故事發生在冬天，而主劇中工作設計的服類型是夏裝。所以，虞舟的工作量很大，幾乎要把一年四季的品類都做上一遍。

    但覺得，劇本主題立意很好：寒冬，但心向盛夏。

    “我能一起去嗎？”虞舟喜歡對方的幾個設計，想當麵聊一聊。

    韓霄點頭。

    他們一起走向後臺。

    後臺不可避免有些雜，秀場嘛，一向如此。

    “老周！”韓霄喊了一聲。

    那位做老周的設計師，手裏正拿著一張寫著三十大壽的布條，找人興師問罪呢！

    他長得材魁梧，真沒看出心思細膩，居然能做出如此別致的設計。

    虞舟冷不丁想起大東鎮的刺繡鄭老板，估計他倆算是一個類型。

    心有猛虎，細嗅薔薇。

    “我等會找你算賬！”

    老周撂下狠話，再回頭，就帶著客氣地笑了。

    “還以為你不能來呢！聽說你和李導在做項目啊！”老周用力推了一把韓霄，嘖舌道，“什麽時候拉兄弟一把？”

    “你還用我來拉？你隨便一出手，就把我工作室的人，弄得五迷三道的。”韓霄把虞舟推了上來，對著手裏的速寫本努了努，“在師呢！”

    虞舟耳朵發燙，連連說：“我是覺得周老師的設計好。”

    “哈哈哈！喜歡就好。我也就是……”老周還在客氣，話說到一半，被後人的尖打斷！

    “虞舟！！！真的是你！！！”

    方卿雅衝到的麵前，眼睛瞪得老大，笑道：“你一直都躲在北城的嗎？我還以為你要躲得遠遠的呢！怎麽都到蘇庭嶼的眼皮子底下了？我聽說他在北城開了新公司呢。”

    是開了新公司。

    還用了虞嘉蔓的名字。

    可是，這個人是怎麽知道的？

    “哇！你的這條項鏈，之前我也看中了，可惜拍賣會價格的太高了……”方卿雅出一惋惜。

    虞舟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

    “方卿雅，你剛回國，很啊！見人就撲，給我一邊玩去。沒看把人都嚇到了。”老周拉了一把，對韓霄解釋道，“家裏親戚，過來玩的。”

    韓霄略一挑眉，沒做聲。

    虞舟言又止，覺這人是認識自己的。

    但真的沒有印象。

    方卿雅沒好氣地撇，不理老周：“我和虞舟可是有革命友誼的，還很驚心魄呢！”

    虞舟：“……”

    革命友誼？我們認識嗎？

    “對了，我留給你的路費，你怎麽讓別人給我？留了電話，又不打給我，我還以為你想不開，出事了呢？”

    方卿雅住心口，做出擔憂的表，誇張的姿態，不知道是跟著哪裏的國際友人學的，還是本來就如此？

    虞舟努力想了想，腦袋更疼，太更加脹了。

    “對不起，我前陣子出了點意外，記憶有些……所以，沒認出你。我們以前很要好嗎？”虞舟還是開口問了。

    畢竟，這位做方卿雅的人，看著熱奔放，估計沒有壞心。

    幾人都愣了。

    韓霄的眸更是一沉，看向方卿雅的目，都帶著戒備。

    方卿雅眨了眨長長的睫，愣了半天說：“那你，還記得蘇庭嶼嗎？”

    “……不記得以前的事。”

    虞舟心裏咯噔，實話實說。

    方卿雅差點放聲大笑，張到一半，又趕閉上了。

    低頭捂，噗嗤沒忍住，邊笑邊吐槽：“蘇庭嶼也有今天，真是報應……”

    “他現在是我男朋友。你知道我們以前的事？”

    虞舟話一出口，方卿雅立刻停住話頭，但笑容僵住，收不回來了。

    “嗬，嗬嗬……”

    方卿雅轉頭理緒，扶額咒罵兩聲，再轉回來，就已經換了一副麵孔。

    抿一笑，看著虞舟，語氣比先前淡定不：“虞小姐，今天你沒有在這裏見到我。我也沒有回國。當然很高興見到你，但以後，我會保持距離的。那……再見。”

    說完，轉就走。

    老周追了出去。

    虞舟有些發懵，皺了皺眉。

    外麵過道，老周拉住方卿雅：“你跑什麽？那是誰啊？你怕這樣？不是說已經胎換骨，重新做人了嗎？還有你方大小姐怕的人？”

    “老周，我估計又完了。這輩子都回不來了，還是趁早自己出去吧。”

    “你把話說清楚。”

    “裏麵那個，就是我幫忙從蘇庭嶼手裏解救的人，結果，他倆和好了。那我可不是完了嘛！而且，看那樣子，是不記得以前的事，但被蘇庭嶼找到，又被騙了吧。”

    老周皺眉：“……”

    方卿雅歎氣：“如果蘇庭嶼知道，遇到了我，萬一到刺激，恢複記憶。又跑了……我怎麽辦？”

    出國一年，都憋屈死了。

    好不容易回國一趟，自然有些肆無忌憚，可沒想到又踢到了鐵板。

    不會吧。

    這虞舟怎麽又和蘇庭嶼和好了呢！

    肯定是被騙的！

    “你才剛回來，又要往哪裏跑？”老周沉下臉。

    方卿雅頓了頓，看到老周手裏還拿著飄帶，下定決心問：“你上次說，還要出國辦秀場，是哪裏？”

    “塞羅那，下個月。”老周不悅。

    方卿雅卻一把扯過飄帶，逃之夭夭，隻留一句：“那你的生日禮，就到塞羅那再拆吧！”

    無奈，老周隻好回到後臺，告訴韓霄和虞舟，人已經被嚇跑了。

    “小丫頭年紀小，做事沒輕沒重。”老周問虞舟，“沒嚇到你吧？”

    “沒事。”

    虞舟禮貌地笑著，的太都要炸了！

    疼……

    是真的很疼。

    這天，撐到羽絨服展結束後，虞舟的臉已經煞白，委婉地拒絕韓霄提出的聚餐，說想回去休息。

    車子是向弋開的，一直守在門口。

    虞舟拉開車門，卻看見後座還坐著閉目養神的蘇庭嶼。

    “結束了？”他手擁人懷，手指劃過虞舟脖間的項鏈，又注意到的臉，“不舒服？”

    “沒事。隻是遇到了一個人，但我不記得了。”虞舟有些抱歉地笑。

    “這樣啊，原來不止忘了我一個。”

    蘇庭嶼此時不知道是該慶幸，還是失落？

    隨即，虞舟說：“說方卿雅，你認識嗎？”

    蘇庭嶼的心一滯，差點斷了虞舟的珍珠項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