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護病房。

    青靈發尾潤、裹著浴巾，穿涼拖鞋，手裏還拿著一份三明治，顯然，是第一時間趕過來的。

    坐在病床前，並不覺得尷尬。

    兩人見麵時，隻一個眼神就算打過招呼了。

    沉默了一會，青靈開口了。

    “王子凱沒死，跟你一樣昏迷，至今沒醒。”青靈頓了下，“他份特殊，我們把他安排在其他地方。”

    高點頭。

    “犧牲的人，全葬在樹林。”青靈說。

    高點頭。

    “至於你大伯和妹妹……”

    “青靈。”高聲音很輕，強打起神笑了笑：“我好像……有點了。”

    青靈微怔，立刻將三明治遞過去：“剛熱的。”

    高發現上麵有一個小缺口，淡淡說：“我吃不了這麽多，一人一半？”

    “嗯。”青靈將三明治分兩半。

    兩人吃著三明治。

    這次青靈吃得很快，並趕在高吃完前起，去倒上一杯水。

    青靈回到座位，守著高吃完，將水遞上去。

    高喝了一口，將水杯放到床頭櫃上。

    他長舒一口氣，靠在床頭，像跟青靈說話，又像是自言自語：“我還活著麽？”

    “還活著。”青靈說。

    “還活著。”高慢慢重複，“還活著。”

    又是片刻的沉默。

    高稍稍側，看向床頭櫃的水杯，“所以，我不能讓你刪除我的任何記憶，活著的人應該盡力記住發生的一切，這是生者跟逝者的約定。”

    幾秒後，螞蟻大小的奈奈從水杯後麵跑出來。

    跳下床頭櫃，變回原來大小。

    麵紅耳赤，極力掩飾“襲”失敗的尷尬：“看，看在你剛醒的份上，吾王就饒你一命……你，你絕不能說聽到沒，否則……”

    奈奈沒能說完，到青靈的殺氣。

    “刷——”

    奈奈飛快地衝到門口，拉開門。

    “啊呀！”

    一石從門後摔進來，慌張地撿起跌落在地的眼鏡戴上，整理了下頭發，抬頭一看，迎上青靈冰冷的眼神。

    “別殺我！”一石大喊一聲，舉起雙手：“誤會！這是誤會……奈奈，我就知道你賊心不死，被我抓住了吧！”

    “啊？”奈奈蒙了。

    一石抓著奈奈就跑，“跟我走！”

    “砰！”

    房門關上，鬧劇終於結束。

    高並不在意，他想了想，問青靈，“我睡了多久？”

    青靈想都沒想，“過十二點，剛好七個月。”

    高很意外，自己竟然睡了這麽久。

    “這段時間，都發生了什麽事？”

    青靈認真回憶了下，確實發生不事，但都可說可不說，唯有一件事高必須立刻知道。

    “你跟王子凱打完後，龍拿走神跡符文，他要升8級主宰，還說時候到了，會來見你。”

    高看向天花板，靜靜發呆。

    不一會，高重新看向青靈，有些抱歉地笑了，“可能很久沒腦子了，一想事就頭暈。”

    “是飯暈，你剛吃了東西。”青靈說。

    “是麽？”

    “是。”青靈篤定道，“高，你再睡會，有什麽事明天說，今晚我守夜。”

    “好。”高緩緩閉上眼。

    青靈起，輕輕一抬手，另一張高級護理床自挪過來，跟高的床拚一張大床。

    青靈大方躺下，閉目養神。

    很快，房間的燈隨之昏暗。

    青靈靜靜數著高的呼吸，直到他安穩睡，總算鬆了口氣。

    在印象中，不算昏迷的話，高已經很久很久沒在沙發以外的地方睡著。

    出手，輕輕住高床上的一隻被角。

    頭一次，到比握住刀柄還要安心。

    晚安，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