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抓不出他上這種微弱的變化。
聞冬橫過手機點開視頻錄製,剛想讓他笑一笑,他卻突然朝自己走來。
距離不斷拉近,他錯避開人群走到面前,眉宇微。
「你臉怎麼腫了。」
他小幅度歪頭去看側頸,指了下,「脖子也是。」
聞冬聞言抓了抓,又抬起肩膀去蹭,「你別說,還有點。」
「這個季節已經有蚊子了嗎?」
掐斷視頻調轉攝像頭,看到自己下頜紅了一片,驚恐地去看夾在臂彎的茶,眼眸瞪大,「張星序!你往裡面加花生了?!」
於是計劃臨時更改,打車去醫院。
聞冬本來只想去藥店買點藥,被張星序一句「你醫保能攢著買房?」懟得啞口無言。
發現他話雖然不多,但有時候那真毒的。
還說不過他。
等聞冬想起之前那個把自己笑醒的富二代夢境,人已經在醫院檢查室做點刺了。
「我就說這兩天右眼皮一直跳個不停,那個夢果然是反的。」右手握拳錘,轉頭看護士拿出點刺針,臉上那憤憤勁瞬間消失,「這……這是要扎我啊?」
護士說:「不痛的,放輕鬆。」
說完沒給任何準備時間,直接刺了下去。
聞冬雙眼閉不敢看。
張星序起初建議檢測,聞冬說什麼都不願意。
這才被抓過來,沒想到這邊也要扎針。
尖銳的刺雖然很快消失,但一連扎了二十幾下,聞冬覺得自己有點理解紫薇了。
護士讓等待十五分鐘。
聞冬點點頭,拉著角覷了眼手臂。
又心如死灰閉上。
「張星序。」喊他名字。
「你說。」張星序挎著的包,站在旁邊跟個守衛似的。
睜開眼著他,「你覺得我現在能喝可樂嗎?」
張星序:「想都不要想。」
聞冬哭無淚,肩膀塌了下去,背也馱著,一副神萎靡的樣子,「怎麼說吧,這事是你對不起我。」
張星序承認:「是我對不起你。」
「你想怎麼解決?醫藥費和打車費我來承擔。」
「那些都是次要的。」聞冬哀怨看他一眼,目落到自己滴滿溶劑的手臂,「我這手啊……今天被扎這麼多下,以後是提不起鍋了。」
說得誇張,張星序卻立馬懂了的意思,接話:「我可以做飯。」
他想到什麼,覺得應該提個醒:「但不保證好吃。」
「這有什麼,你按照我出的教程來,絕對好吃。」
計謀得逞,臉上重現笑容,「你想要什麼的圍,我送你。」
「不要。」
「那黃好了,我那個小黃鴨你覺得怎麼樣?給你整個同款。」
張星序問:「有黑嗎?」
「黑?」聞冬繃了半天,聳著肩膀笑了出來,「你知道穿黑圍的一般是哪兩種人嗎?」
「第一種,屠宰場的殺豬匠。」
「第二種,短視頻的邊男。」
說完徹底彎了下去,笑得不行。
張星序上前按住做點刺的手臂,神未變,「別。」
聞冬淚花都笑出來了,抬頭問他:「張星序,你是哪種?」
「哪種都不是。」
兩人對視,一個嬉皮笑臉在問,一個認真在答。
「幹嘛這麼正經,都不好笑了。」聞冬移開視線,落在窗外,無聊踢了踢。
外面天已經暗下,路燈亮起,映得對面住院部的外牆反著霓虹。
沒人說話四周安靜下來,張星序鬆開的手退了回去。
「你喜歡看邊?」他毫無徵兆問起。
聞冬臉騰一下紅了,「誰喜歡看了!」
「眼神閃躲,音調升高,虛張聲勢的表現。」他掃了一眼,「看來沒看。」
「那大數據都推到面前了,你不停兩秒?」萬一下次不推了怎麼辦。
小聲嘟噥:「又不是我主找的。」
「我就問問,沒其它意思。」
張星序覺得自己可能沒表達清楚,補了句:「我不會做這行,也不會給你看。」
聞冬一口氣沒提上來,憤指著他:「你!你!」
「你誰啊你!你想我還不想看呢!」
「那最好。」他抬腕看表,「我去護士。」
聞冬手臂鼓了兩個大包,檢測結果花生最為明顯,杏仁也有輕微影響。
但好在沒喝多,過敏癥狀不算嚴重。
張星序去藥房幫取藥。
聞冬聞不慣消毒水味道,上完藥就下了樓,在門口等他。
可樂在包里,被他背走了,裡淡得沒味,到隔壁水果店買了兩個沃柑。
吃到第四瓣的時候張星序下來了。
醫院大堂的燈只剩電梯口和門外亮著,他從黑暗走到亮,四下一掃,鎖定的方向,朝走來。
聞冬覺得奇怪,好像不管在哪他總能找到。
他越走越近,聞冬越吃越快。
最後直接一把塞進裡。
「慢點。」
手上猝不及防塞進一個黃澄澄的沃柑,聞冬朝他擺手,然後捂著轉過去。
側對著他,腮幫子頂起一團,鼓得像蠟筆小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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