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勝：“......”

哈，這記憶方式的確別出心裁。

很多次，打游戲看不慣對面人的打法，或是侯俊那屎一樣的打法，就會忍不住飚出幾句臟話。

雖然隨哥幾次嚴厲警告他，但激起來，出口臟，也控制不住。

“噗，怎麼這麼搞笑。”另外兩人也忍不住了，直接笑出了聲。

江隨冷冷地目朝著他們看過來，兩人又是一抖，趕收斂了表。

“嫂子，你好，我是侯俊，也是隨哥多年的兄弟。”

“我是傅深。”

兩人依次介紹著，這聲音打游戲時聽過幾次，

林妤點頭，回以微笑：“你們好，我林妤。”

笑容甜甜的，純粹而沒有雜質，的確和學校里那些生有區別，學校里喜歡隨哥的一方面是帥，另一方面自然是因為家世。

難怪能將隨哥迷得死死的，還追到了云市，以往那些生一個個晃到隨哥面前，也沒見他多看一眼，只能說魅力不俗。

“還看，想找死。”江隨狠狠瞪了一眼，當他是死的嗎，聲音比西伯利亞的冷風還要冷。

兩人倏地低下頭，心里吐槽，隨哥也忒小氣了，打招呼不就多看了兩眼，醋。

“對了，嫂子你想喝什麼，這里有蛋糕，各種小吃？”

這家KTV是賀勝家的產業，以往幾人聚會也習慣選在這里。

江隨傾拿過面前的點餐牌，從上往下掃視了一遍，溫聲詢問的意見：“寶貝，想吃什麼，你喜歡吃抹茶蛋糕，這里的蛋糕不錯，要不要嘗嘗？”

“嗯，好。”

而這玄幻的一幕，不意外又是讓三人震驚呆愣在原地，認識這麼多年，原來隨哥也會笑的這麼溫，以前桀驁不馴的人，現在也會為一個生低頭。

江隨知道的喜好，給點了果，蛋糕，另外三人則是點了其他的小吃和啤酒。

氣氛也漸漸活絡起來，林妤發現江隨的這幾個兄弟格都不錯，打游戲時就知道關系不錯，手上拿著小蛋糕，慢慢吃著。

“嫂子，你是不知道，隨哥以前就一整個面癱臉，學校里多生喜歡他，書桌里全是生寫的書，我都不記得放過幾次了，但他愣是一個都看不上。”

“就是，我們只是書的搬運工。”

“當時填志愿那天，胖大海還想給隨哥介紹朋友來著，隨哥直接霸氣回絕，說自己有朋友了。”

“胖大海是誰？”林妤咽下蛋糕，有些好奇地問道。

“我們理老師，朱棋，頂著巨大的啤酒肚，我們都稱他為胖大海。”

“隨哥也是班級里唯一一個敢不把他放在眼里的，上課趴著睡覺那算是對老師最大的尊重了，反正老師也不管，煙逃課那是家常便飯。”

賀勝打了一個酒嗝，旁邊的人說什麼，他也時不時地兩句，隨哥的各種英雄事跡全都一籮筐地抖出來，全完沒注意到自己在作死的邊緣試探。

三人喝了啤酒，面紅耳赤，江隨倒是沒喝多。

“煙逃課，你以前都這麼......”林妤抬起頭看他，有些震驚，一時間找不到合適的形容詞，也不想在外人面前拆他的面子。

第一次是給江隨上課，的確是有聞到煙味，很淡，不明顯，只是后來沒有了，至于上課睡覺還有逃課，這些就不知道了。

“會不會說話，不會，我給你起來。”瞅著賀勝這小子沒把門，吧啦吧啦，抖出他的一堆黑歷史，江隨腳下用力，狠狠踢了一腳。

畢竟在喜歡的孩子面前，都不想讓知道不好的一面。

賀勝“嘶”了一聲，捂著被踢到的部位，痛苦面，也反應過來，剛才幾句話那不全都是隨哥的黑歷史嘛，也不怪他臉完全黑了。

趕補救：“但后面遇到嫂子你，戒了，去年十二月，知道你可能喜歡別人，人模鬼樣，消沉了二十多天，那段時間得最兇，后面知道你沒有喜歡別人，又戒了，

反正我記憶最新的是聽力考試那天，我不是在他旁邊煙，被他狠狠訓斥了，說離我遠點，不要到我，我家寶貝不喜歡。”

林妤著蛋糕叉子一頓，被他這樣繪聲繪地說出來，好尷尬啊，臉頰也不由自主地紅起來。

在學校也會想到嘛。

江隨低頭，瞧見孩興致地聽著，出兩個小梨渦，角沾到了綠的油蛋糕，眸變，手扯過紙巾溫地給干凈。

作像是做了千百遍，格外的自然。

當著外人的面，林妤總歸是害的，從他的手里拿過紙巾，“我自己就可以了。”

三人默默地移開眼睛，侯俊則是有些后悔，干嘛不把自己朋友帶來，現在好了，干坐著吃狗鏈。

另外兩人手抬起面前的啤酒默默喝著，心里盤算著找朋友這件事必須要盡快提上日程，游戲里就是了，現在還當著他們的面，有點過分了哈。

尤其是隨哥那不值錢的笑，真的很難與他以往拽得沒邊的形象聯系起來，遇到林妤，這是徹底栽了。

這麼多年，一直好奇隨哥談會是什麼樣子的，不想現在被一個乖乖的小姑娘收服的服服帖帖，賊聽話，賊溫，賊。

“還有，你拒絕他的后一個星期，隨哥冒了，有一次課間，趴在桌子上睡覺，我聽到他睡夢中在你的名字。”

賀勝現在是逮到各種好話就為江隨說，一方面是讓隨哥消氣，一方面也是在林妤面前刷存在。

江隨擰眉，有這件事嘛，只記得林妤拒絕他的后一個星期的確是冒了。

“我怎麼不記得？”

林妤從小蛋糕上抬起頭，目的是年廓分明的側臉，飄過兩抹紅暈，似乎還有些不好意思。

“當然有，第三節課下課，我本想問你要不要一起去煙的，走到你的位置，聽到你一直在這個名字，后來聯想到你家教姓林，這才知道這就是嫂子的名字。”

賀勝連連點頭，記格外好，一點細節都不放過，畢竟那段時間，隨哥那活地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還是頭一次見到。

雖然描述的有些有些尷尬，但都是好話，江隨也就不計較剛才拆他臺的事了，心極好，上揚。

嗯，多說點，讓妤妤知道自己有多，沒不行，一輩子都離不開。

賀勝一瞅隨哥這表，就知道自己說對了，又開始搜羅，各種芝麻大點的屁話都不放過。

林妤聽得越來越尷尬，手里拿著果慢慢喝著，了，倒也沒必要說這麼仔細哈。

“行了，別說了。”

江隨視線掠過一旁乖巧安靜的小姑娘，看抬手喝果掩飾尷尬，就知道不自在了，出聲打斷了還在滔滔不絕的賀勝。

但凡學習上有這點記，也不至于才考個二本了，還真是把他當初說的話一字不差地背下來。

“啊？”

賀勝眉飛舞，表浮夸，還沒說完呢，這都是好話啊，他還想說他們一起上廁所，隨哥拿著小本本記單詞，在他耳邊說的，他家寶貝說要利用一切時間學習。

侯俊和傅深在一旁忍俊不，捂著笑，要不是忌憚隨哥的威嚴，這會子直接笑得人仰馬翻了，這賀勝是猴子派來的逗比嘛。

拍馬屁也不是這樣的拍法啊，自己樂就不管別人的死活了，沒看到隨哥的朋友已經滿臉不自在了。

“寶貝，別管他們，嘗嘗這個車厘子甜不甜？”

江隨懶得和這個傻叉計較，扭頭又換了春風細雨般的微笑，又開始發揮他閑下來就想喂吃東西的習慣，直接遞到的邊。

借著桌子的遮掩，林妤扯扯他的角，讓他收斂一些，真的不想變大熊貓被圍觀。

一晚上的話題三句中有兩句都是有關于的，而且才第一次正式見面，三人一口一個嫂子，的怪熱的。

“嗯，甜的。”林妤無奈只能吃下車厘子。

“是嘛，我嘗嘗。”

“一般般，還沒你甜。”江隨嘗了一顆 ，發表言。

呵~

三人輕扯皮，眼皮，當他們都不存在是吧，再這樣，兄弟沒得做了哈。

林妤也是被他這番不假思索的話得滿臉通紅，尷尬得無地自容，低著頭，面前的手機打來電話，正好解救了。

拿起手機站起來，躲避三人曖昧的目，“江隨，我出去接個電話，順便去廁所。”

江隨擰眉，有些不放心，這里一層樓幾十個包廂，擔心會迷路，拉住的手：“寶貝，我陪你去。”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行了，你在這陪他們說說話。”

正好出去氣，再待在這，一晚上，都不用抬頭了，但愿回來，他們已經換了一個話題。

江隨還想再說什麼，林妤已經握著手機出去，步子匆匆，對面的三人傳來打趣聲。

“隨哥，嫂子不就是上個廁所嘛，你已經這麼離不開了？”

“就是，隨哥，你這是有多不放心。”

百年難得一見，這副小夫的模樣，真是他們以前懟天懟地，天不怕地不怕的隨哥。

江隨沒搭理他們的打趣，深邃的眸子中匿著擔心，他們不會明白的，每次妤妤一離開自己的視線，他就會慌得不行，生怕發生什麼意外或是被人欺負。

似乎已經產生了一種ptsd，恐慌和害怕。

“隨哥，能出什麼事啊，別擔心了。”三人看他的臉沉下來，面面相覷，有些不能理解，不至于吧，不就是上個廁所，一分鐘都離不開？

林妤順著走廊一路走，正好走到一樓梯口，今天是周末，每個包廂幾乎都有人，唱歌的聲音源源不斷傳來。

樓梯沒人走，安靜，是打來的視頻，一般都是在周末給打視頻，一接通，是慈祥的面容。

“妤妤，在干嘛呢？”

兩個星期多沒看到自家孫，怪想念的，開學了，也沒人再陪一起看電視。

“和同學一起唱歌呢。”

過窗戶，是一棟棟高樓大廈，裝飾的霓虹燈給這個漆黑的夜晚增添了一抹亮，臉慢慢恢復如常。

“是嘛，周末是應該和同學出去走走逛逛。”

視頻里，看到孫越來越漂亮，也甚欣，生活會越過越好的，邊有同學，還有小江這個男朋友照看著，在云市也能放心。

人老了，最牽掛的就是遠在千里之外的孫，總擔心有沒有生病，有沒有照顧好自己。

夜風吹拂在臉上，幾縷零散的碎發遮住了眼睛，林妤勾了一下頭發，看到視頻里，膝蓋上的橘團，心里暖暖的。

每次都喜歡聊一些家常，林妤也不覺得煩，即便每個星期都會重復的問題，還是會認真地回答，知道，是想了。

想著和同學在一起玩，也沒有拉著聊的太久，最后又囑咐了幾句，才掛了電話。

林妤收了手機，剛想轉，腰就被人從后抱住，嚇得驚呼一聲，鼻端聞到那悉的味道，才靜下來。

“你怎麼來了？”微微側頭看他。

江隨抱著，腦袋輕蹭著的頭頂，在包廂里等了兩分鐘，就坐不住了，循著走廊過來找，去了廁所，了的名字沒人應，這才朝著反方向找來。

“嗯，擔心你。”

靠著墻，站在后面看了五分鐘，沒有出聲打擾，一字一句聽著，他家寶貝真是懂事得讓人心疼。

林妤一滯，片刻的失神，聽出了江隨這三個字背后的不安，后背著他的膛，一聲聲，沉穩有力，是讓安心的心跳，呼吸和味道。

從什麼時候開始，對江隨的信任已經超出了對自己的信任。

一直以來，都很努力，努力想擺那種窮困潦倒的生活，小心翼翼，又如履薄冰，試圖忘卻那些灰暗的日子，找到生活中一點點好的期待。

可有些時候生活卻不盡人意，中途出現的某個人某件事，又會將你所有的期待打破，再度墜無盡的黑淵。

高三抑郁的那兩個月在想什麼呢，不敢出門，不敢說話，某個角落里突然跳出來的的人影，讓恐慌，讓害怕，是擺不了現有的狀況，還是未來期待的徹底破碎。

十年來，一點點忘記，而又在一瞬間，全部勾起，那些埋藏心底最痛苦的回憶猶如水般席卷而來。

手腳發涼，窒息地覺，或許死了，就不會那麼痛苦了，死了，也就什麼都解了。

看著捧著碗，在面前抹眼淚，著自己吃飯，著自己做無數的題目，不敢停下，那些數字和漢字瘋狂地麻痹著的神經，為神的最好良藥。

“寶貝，在想什麼”

沒聽到說話，靠近的距離，能聽到彼此的呼吸和心跳聲。

江隨的聲音打斷了的思緒，耳邊灼熱的呼吸和溫，猛地將從那段痛苦窒息的回憶拉回來。

林妤心臟一，抬起手，上面沒有斑駁的紅痕，指尖也沒有鉆心的疼痛。

心臟的那一抹痛似乎也只是一種錯覺。

“寶貝？”江隨握住的手，有些狐疑地又問了一句，察覺到有些不對勁的緒，將轉過來。

林妤抬起頭，黃的燈掩蓋了慘白的面容，認認真真地看他，“江隨？”

“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