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蘇漣漪和七月賣完了所有貨，回來的時候卻不經意正好遠遠看到了那人。

從小做生意，蘇漣漪恰好有著對人過目不忘的本事，立刻就將那人認了出來。

連忙大喊一聲趙統，那人扭頭看到，轉就跑。

這下連懷疑都不用了，他鐵定有問題。

趙統帶著一行護衛在后邊追逐，另一行人抄近道去前邊攔截……可那人明顯很有經驗，毫無預兆忽然折了形，不再往前，竟是飛掠出落到了岸邊一艘船上。

水鳥一般在那艘船上一點，然后再度飛掠往前。

“借箭一用。”

余看到側有人背著弓箭，沈檸直接手“借箭。”

背著弓箭看熱鬧的人誒誒想要反抗卻被七月一把住手腕彈不得，然后就被沈檸搶走了弓。

眼見水面那人再度飛而起就要消失在一大片大大小小的船只間，沈檸倏然放箭。

嗖得一聲……長箭直直刺后背，飛到半空那人噗通就掉進水里。

蘇漣漪嚇了一跳：“檸檸。”

卻見沈檸臉上帶著還未散盡的戾氣。

昨晚若非被蕭南諶所救，當時那般的形對來說很可能是求死都不能的境遇。

不知道背后是何人指使，可這樣害還人逃走，那肯定咽不下這口氣。

找不到幕后黑手，至先死一個！

那人斷線風箏一般噗通落水，沈檸將弓箭還給旁邊那人。

被搶了弓箭的人大：“你這人怎麼……”

話沒說完，看到七月遞過來的一塊銀子，那人的話立刻拐了個彎兒：“……怎麼還怪講究的。”

這時，差也到了。

因為一大早沈檸一行人就已經報過備了案，差也沒在水中發現中箭之人，正要再度詢問，卻見一人上前低聲沖差說了什麼。

差神微變，隨即朝沈檸拱了拱手，態度都恭敬了不，然后轉離開。

沈檸回頭，就看到被一行護衛護著的徐三爺坐在椅上緩緩到了面前。

徐之翊沖笑的十分隨和：“沈掌柜也是要回平寧吧，我們順路，不如同乘，也好有個人說說話。”

沈檸可不覺得徐三爺這樣的人會無故沖自己示好，不想去，但也不想得罪，因此態度很是恭敬：“民婦邊隨從人多口雜，實不敢打擾三爺，多謝三爺抬。”

被拒絕，徐之翊也不惱，而是哦了聲，偏了偏頭像是有些新奇：“我是洪水猛嗎，怎麼沈掌柜好像有點……怕我？”

他雖然在笑，桃花眼上挑著也顯得浪風流，可沈檸卻不會有半分掉以輕心，立刻道：“三爺言重了，實在是民婦鄙之隨從也都不懂規矩，怕冒犯到您。”

“這樣啊……”

徐之翊點點頭：“那算了，沈掌柜請便吧。”

沈檸松了口氣，恭恭敬敬沖那徐三爺行了個禮，然后轉與邊一行人離開。

頭都沒回，自然也沒看到徐之翊眼中的探究與若有所思。

“你說，真有生而知之的人嗎？”

后隨從躬，語調恭敬至極：“屬下不知。”

徐之翊有些嫌棄皺眉：“換個聰明點的來……”

后隨從應了聲，神委屈。

沈檸一行人拉著一船采購來的貨順流而下，很快就遠離了海市。

貨銷售一空，順利將方子變現兩萬兩，再加上這段時間做生意賺的，沈檸手里已經有了三萬多兩銀子，這還是在一邊掙錢一邊使勁造的況下。

有錢的人生真是幸福滿滿啊。

二月又抓了好些魚上來，蘇漣漪幾人都是眼看著沈檸，沈檸直接挽袖子：“咱們今兒不吃烤魚了，吃魚火鍋吧。”

在海市那邊買了好多干海鮮和大宣朝沒有的香料調料，辣椒花椒那些，這會兒正好能用上。

等到二月十分利索的將幾條魚理干凈，沈檸親自手片魚片。

蘇漣漪原本還在旁邊勸說讓二月干，擔心沈檸割了手，可當看到那把刀在沈檸手里翻轉花兒一般，很快就片了一大盤白生生的魚片后，蘇漣漪立刻閉了。

行了，就不心，只負責吃就是了。

辣椒花椒什麼的調料被沈檸很快就弄紅亮亮的鍋底，然而，或許是和吃魚反沖，火鍋還沒吃到里，爬到桅桿上瞭的二月忽然飛從高直接落下來。

紅年像一只海鳥般輕盈，輕飄飄落地后他直接閃到沈檸面前，神凝重：“小姐，有倭寇。”

倭寇？

沈檸騰得站起來往船首走去，沒過多久，就看到遠的海平面上出現了數條船只。

數量還不，且速度很快，片刻后就能看清，那些船是典型的倭尾船，與大宣朝的船只有著明顯的區別。

倭尾船的特點是速度和穩定好，但船不如大宣船只結實。

那倭尾船就是倭寇的標志。

倭尾船速度快，如果要掉頭逃離，福船的速度必定比不過倭尾船，還是會被追上。

而且，沈檸不是很想逃……

帶了很多霹靂彈，很多很多，就是為了以防萬一。

當初沈檸曾對元月說，這些霹靂彈只會在不得已的時候拿出來，因為這東西雖然威力大，卻很可能惹來麻煩。

如今也沒有到了絕境，至還有時間逃離。

況且，前邊遠還有數條漁船，后不遠也有些更小的船只……他們的船大，真的想要逃走，也不是沒有可能。

什麼都能想得清楚，然而，就是不想逃。

海水的聲音遮掩了遠倭尾船那邊的聲響，可不用聽也能想到那些倭寇是怎樣嗚嗚著發出詭異惡心的聲音在歡呼，歡呼他們又將要掠奪到大宣的資。

他們不像水匪一般以搶劫為主，他們燒殺搶掠無惡不作……在殺人越貨后還會喝酒慶祝，唱著他們那鬼氣森森的歌，跳著變態一般的舞來慶祝。

就像沈檸前世那些進犯國土的禽一樣……

知道自己可以逃，可不想逃。

這時，前邊那些漁船已經慌忙逃竄。

漁船沒什麼戰斗力，遇到倭寇就是死路一條，更不要說這樣大規模的倭寇船隊。

他們明顯是沖著參加海市的商船來的。

“檸檸，我們快掉頭吧。”蘇漣漪滿臉張：“往海市那邊去，那邊離信州水軍近，倭寇定不敢靠近的。”

然而，沈檸搖了搖頭：“我們不逃。”

蘇漣漪啊了聲：“為什麼？”

“面對倭寇，不逃。”

沈檸對二月說：“去讓人準備。”

二月立刻躬：“是。”

沈檸對蘇漣漪笑了笑：“我們送那些倭寇回老家……”

蘇漣漪愣了一瞬，但很快又想起來沈檸準備的那些東西，沒再勸阻，只是有些不解。

“咱們也不是朝廷水軍，保護好自己便是了，你這又是何苦。”

倭寇經常滋擾大宣海域，大宣朝對倭寇的態度就是一個字：干。

只要看見了就開干，干贏了下次接著干，干不贏也下次接著干，總是就是一個干。

但那是朝廷的軍隊，他們不過商人，又何必自討苦吃。

沈檸沒辦法解釋自己骨子里對那個種族的憎惡，曾經無力抵抗，如今既然有這個能力，便怎麼都不想逃。

即便不是同一批人，可在看來都是一個種族。

沖蘇漣漪笑了笑：“他們燒殺搶掠作惡無數，我們就當……積德了吧。”

蘇漣漪失笑：“你積的德還嗎，城外的流民村都快變沈家村了。”

這時，那倭寇船隊已經近，前方還有一艘小漁船沒來得及逃離，像是放棄了一般漂在那里。

沈檸讓護衛將那艘漁船拖過來：“讓他們躲在我們船后。”

小小一條船坐不下五個人，也不讓他們上船，不擔心有什麼潛在的危險，到底是幾條人命。

護衛應聲過去，海面上，倭寇嘰哩哇啦歡呼怪的聲音順著海風傳到耳邊……

那些倭寇很興。

前面的福船不知道是傻還是蠢亦或是自傲自大，居然沒有逃。

不過這也好，省的他們追逐包圍，畢竟福船比不過倭尾船的速度，逃也白逃。

倭寇想到了，那福船上必定是有武才敢正面迎上來，然而，那又如何？

這個世界的火炮看著架子唬人，可費勁拉推出來，點了火噴出去巨大的鐵球，砸到船上船爛，砸到水里……就濺起點水花完事兒，而且準頭還很一般。

能不能命中全靠命。

他們船隊這麼大，這次來就是奔著一個燒殺搶掠，好好發一筆財回去的。

“沖啊，圍起來，男人的殺掉，人的，嘿嘿，帶回去……”

那些倭寇揮舞著長刀等武嚎著近，船上火炮直指沈檸所在的福船，用蹩腳的大宣話喊：“繳械投降，投降不殺……”

這時，一名倭寇忽然道：“他們沒有火炮？”

“納尼？”

“是投石機。”

那艘大宣福船甲板上支了一排投石機。

下一瞬，倭尾船上迸發出驚天地的笑聲。

“哈哈哈，投石機，愚蠢的大宣人！”

“哇哇，哈哈，笑死了……”

居然想用投石機對付他們這樣大的船隊，簡直太可笑了！

然而，就在倭寇們笑的前仰后合時，轟然一聲巨響，倭寇們的笑聲戛然而止，扭頭齊刷刷目瞪口呆看著那條燃燒起來的船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