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看清那團臭氣竟然是曾經的貴妃娘娘……

崔良頓時絕了等虞聽錦復寵的念頭。

就這……

算了吧。

與其等東山再起制昭容華，還不如他盼著自己一覺醒來變個人封妃寵。

“勞煩虞更收拾收拾，陛下立等您過去。”

他站遠了催促。

為首的紫宮笑道：“虞小主，總算皇天不負苦心人，陛下還是念著您的呢。事不宜遲，咱們這就梳洗一下趕過去。”

等本主見著陛下，一定把你們這些天是怎麼欺負我的如實稟報，一個個兒的都給你們杖斃！

虞聽錦發著狠，卻也不得不讓們幫忙收拾梳洗，因為實在沒人可用。

紫宮催著其他幾人趕手，擁著虞聽錦進屋迅速收拾一番，梳頭換洗手洗臉……

沐浴熏香卻是來不及了，于是就給虞聽錦全上下佩了五六個香囊，來掩蓋污濁氣息。

虞夫人見兒沒有像樣的首飾可用，把自己頭上的簪子、腕上的鐲子、腰間的玉佩都戴在了兒上。雖然樣式老氣，但也顧不得許多了。

“錦兒不要怕，也不要急，見了陛下，把咱們正經侍郎府千金的氣度拿出來，把那只會裝樣的冒認親的婢子比下去！”

陪著兒一起去前，一路細細叮囑。

崔良帶著前的人隔老遠帶路，實在不想沾惹臭氣。

一時到了書房外，緋晚已經等在玉階之下。

“虞夫人也來了。”

目從虞夫人挽著虞聽錦的手上過，緋晚含笑，率先開口搭話。

“昭小主。”

虞夫人微微躬點頭，就算問候過。

扶著的虞聽錦一雙眼睛淬了毒似的盯著緋晚，自然不會行禮問好。

“兩位小主和虞夫人請進去，陛下和虞大人都在里面等著。”

崔良進去通稟之后，出來召喚。

他目在緋晚和虞聽錦上悄悄打個旋，立刻躬，對緋晚出討好的微笑。

“昭小主上有傷，上臺階慢著些。”

“多謝崔公公提醒。”

緋晚早敏銳覺察他的排斥之心，但表面工夫還是要做的，含笑朝他點了點頭。

虞聽錦卻對崔良討好緋晚十分嫌棄，路過他邊時冷冷哼了一聲，微，無聲咒罵。

現在對緋晚恨之骨，尤其是見了父母，聽說父母是為了認親之事宮，更加恨不得立刻把緋晚弄死。自然，也就對向著緋晚的所有人心懷敵意。

沒的東西？！

崔良一下子讀懂了虞聽錦形，垂下頭去，眼底怨毒。

臭氣熏天的賤皮子，也敢瞧不起本公公！一時之間，對虞聽錦的怨恨反而勝過對緋晚的。甚至開始琢磨怎麼暗中收拾虞聽錦……

“陛下！嬪妾知道錯了，求您原諒嬪妾當日口無遮攔，嬪妾以后一定改過。只求陛下顧念往日和嬪妾的分……陛下，嬪妾再為您琴一曲，可好？”

虞聽錦一進殿，便哀哀跪倒在案前。

芙蓉泣，聲聲悲啼。

蕭鈺卻被撲面而來的一臊臭氣息熏得皺了皺眉。

再往下頭一看，一個面蠟黃，牙齒也蠟黃，口脂鮮紅卻皮皸裂，頭發油汪汪一綹一綹梳著飛仙髻，那髻卻蓬蓬一團的子，看著眼，卻是不敢相認。

虞氏？

進冷宮才多久，而且又放出來了，就算病了一場，也不至于把自己搞這個樣子吧？！

再聽著沙啞的哭聲，蕭鈺只覺得倒胃口。

而旁邊不遠的緋晚，安靜行禮，安靜站在角落候著，不哭不鬧不煩人，眼角明明還有哭過的痕跡，卻一點委屈也不出來。

對比之下，煞是溫順可。

一時間蕭鈺都覺得自己撮合虞家父相認，權考量倒在其次，確實是緋晚更適合做千金小姐啊！

“陛下，都是臣婦沒教好兒，臣婦愿意領罰。只求陛下念在錦兒往日侍奉您的分，念著爹忠心勤勉，饒過這回吧。春棠院地荒僻，伺候的人也不足，請陛下給錦兒……”

“住口！”

虞夫人跪下替求，沒說完，就被虞忠厲聲打斷。

虞忠連忙跪下請罪。

只恨自己娶了個蠢老婆。

這些年忍著，竟終于讓蠢到皇帝跟前來了。

眼見著皇帝臉上又浮起溫煦如春的笑容，虞忠知道不好。為了今天能過關，唯有主挑起話題。

“昭小主，其實壽宴之后，臣也著人去查訪當年之事了，只是眼下還沒結果。聽聞惠真禪師還在宮中住著，不如，請再來見面，仔細說一說昔日細節，或許能有新的轉機？”

緋晚安安分分，弱弱，聞言便點了點頭，輕地說：“一切但憑陛下和虞大人做主。”

漆黑清澈的眼睛往皇帝面上一掃，便怯怯垂了眼簾，似把一切期待和委屈都咽了下去，只不肯讓人為難。

“那就去惠真。”蕭鈺吩咐，“你們都去外頭等，朕還有折子要批。”

原本想看看認的熱鬧，但虞聽錦太臭了，夾雜著香囊香味的臭氣，比單純臭氣還熏人，他不了，索把人都趕走，別臟了他的書房。

“昭卿，你留下研墨。”

單獨留了緋晚。

“是，陛下。”

緋晚禮數做足，送虞忠三人出殿外，這才挽起袖子，回到皇帝邊持起墨條。

曹濱無聲帶著人打開了前后窗子，讓微風進來，把屋里臭氣吹散。

大太監暗暗嘆息一聲。

虞更怕是不了。

有了今日的臟污展現在陛下眼里，日后任再怎麼打扮得花枝招展，那也是白搭了。陛下怕是一見到，就會想起今日的反胃。

微風習習，吹著案上紙上輕輕作響。

緋晚皓腕如雪，輕而緩地轉手中墨條，臻首低垂，安靜研墨。

虞聽錦的狼狽，在意料之中。

若無旨宣召，也會想個法子，讓虞聽錦匆匆來到前的。難得昔日春貴妃有了新鮮樣子，不陛下瞧瞧，豈不是浪費了麼？

春棠院有賢妃的人伺候，必定不會讓虞聽錦統利落，一定會讓看似盛裝，卻實則招人煩地前來見駕。

而虞聽錦自己備折磨之后，偏激到近乎癲狂，又素日心高眼高，哪里還能妥帖評判自己是否貌。

瞧方才哀哀乞憐的樣兒，怕還以為自己是以前的天真外形呢……

“昭卿，在想什麼？”

皇帝忽然從折子上抬頭。

想你素來好，虞聽錦怕是徹底沒希了。緋晚眼底劃過譏誚。

轉眸間，角已經揚起溫婉弧度，低聲道：“沒想什麼。”

“怎麼只呆呆看著一不出聲？”

蕭鈺手一撈，將緋晚撈在了膝上環住。

晚夏雖有涼意，卻未到添時節，單薄錦袍底下，緋晚覺到皇帝堅實有力的雙，臉頓時一紅。

此時殿外，等候半晌的虞家三人，終于見到了被召來的惠真師父。

當看清惠真后跟著的，虞聽錦臉一僵。

“你怎麼來了！”

虞素錦睫了，有些害怕地輕聲說：“長姐，我是隨著母親一起來……探長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