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態度很是堅決:“昭卿不必自謙,你向來勤勉侍奉,順賢淑,若非在世人眼中出低一些,朕早將你封得更高了。如今既了侍郎府千金,那些指摘你的人還有什麼可說的!此事朕意已決,你不必推辭。”
緋晚眼波盈盈,滿臉崇拜和激:“那麼……嬪妾多謝陛下隆恩。”
虔誠謝過,表示,以后一定會更加用心侍駕,并和睦后宮姐妹,不辜負皇帝的信任。
“虞卿,昭容華做了你的兒,你打算怎麼認?若是怠慢了,朕可不依。”皇帝隨即笑看虞忠,“不如等昭卿真正了虞家族譜,朕再給晉封,你看如何?到時候,位份也可高一些。”
虞忠沒想到君王給緋晚撐腰到這種程度。
心中自是惶恐。
連忙表示自從那天見了京城附近的人證之后,他就已經在籌備認親之事了,族老已經找齊,祠堂也已經打掃過,隨時可以舉行儀式。
“昭小主在皇宮,不便親自蒞臨,屆時可用八字名帖替代小主。待臣選個良辰吉日,開祠堂告先祖,便迎昭小主族。”
皇帝聞言一笑:“宮規雖不許嬪妃隨意離宮,但認祖歸宗,乃是人倫大事。你不必用名帖代替昭卿,朕許歸家省親,親自參與認親儀式便是了。”
“陛下?!”
虞忠和緋晚同時驚訝。
虞忠心想,陛下竟為破例至此!這份恩寵,連當初虞聽錦都沒有過。
緋晚卻想,可真是要把樹靶子,招人羨慕嫉妒恨呢?
若慶貴妃所言不虛,帝王為了給下一任皇后掃清障礙,把如此盛大的恩寵給,還真舍得!
自從承寵以來,一直在夾中求生求上進。
步步都踩在刀尖上。
這回,比之前都岌岌可危。
但又怎樣?不怕。
皇帝敢給,就敢接。
“陛下,嬪妾無以為報,唯有盡心侍奉,以報皇恩!”
激涕零地跪下謝恩。
虞忠愣怔之后,隨即反應過來,也跟著跪拜。
事便這麼定了下來。
次日,虞忠傳信進宮,說已經找欽天監的人看好了吉日,就定在下月初二。
還有七天的準備時間。
嬪妃出宮,從皇宮到落腳都要提前安置好。務府和宮正司的司禮房都忙碌起來,大批隨行的宮人和衛,以及街肅清需要的城防軍,到時把守虞府的兵衛,俱都要好好安排。
虞府部更要準備好迎接宮嬪,屋舍修葺、接駕布置,一應吃用添置。宮正司派了執事先去探路,指導安排迎駕。看到虞府宅院只是三進帶院的小門戶,便做主把隔壁兩家屋舍都征用過來,清空并布置,以方便隨行宮人落腳。
務府為了緋晚在虞家能舒服,提前送過去一車又一車的吃食和用,連坐褥床帳都是宮廷之。
這一番隆重繁瑣的折騰,讓宮里頭其他嬪妃們看得眼紅眼熱。
私下里議論得沸沸揚揚。
“太后壽宴上還說未必是虞家,滴鬧得那麼大陣仗,怎麼突然又是了?再說,不過是個三品侍郎的兒,竟還能破格省親!”
“皇后娘娘從宮都沒回過娘家呢。賢妃娘娘也只能讓國公府的人宮覲見,自己未曾省親過,究竟有什麼好,哄著陛下這麼寵。”
“昨晚我親眼看見務府給虞家送東西的車,裝得滿滿登登,不過回去一天時間,倒好像要搬家似的。”
“唉,人比人,氣死人,咱們這些正經的大家閨秀,哪里比得上野路子的狐手段。聽說還要給晉封呢,嘖!”
緋晚早安排底下人到培養耳目,因此許多不好的議論,都傳到了的耳里。
更難聽的話也有。
都置之一笑。
既然都是皇帝給招恨,那就讓皇帝知道了什麼委屈吧。
不過這回,一改之前的自傷和弱路數,換了個方式。
閑著沒事在宮里四轉悠,借著散步消食,來到議論最兇的嬪妃居所附近。
果然,就遇到了兩個宮嬪正在說閑話。
“妹妹,說起來,你也是宮出,當初是順妃娘娘屋里人,伺候了陛下,得了位份。說句讓你生氣的話,怎麼同樣的份,你卻比不過昭容華呢,人家兩三個月升到從四品容華,還能省親,你還只是個八品采。”
“姐姐想岔了,份相同,品行不同。咱們都是老實規矩的人,哪里比得上狐主的本事。狐貍似的,哪里是昭容華,我看是容華吧!”
兩人一起大笑。
“哎呀妹妹你可真會說話,可不正是呢。怪不得每次我從春熙宮路過,都覺著臭烘烘的,原來是狐子氣。”
樹叢那邊,兩個嬪妃笑得恣意,停不下來。
“小主,您還要忍嗎?”香宜拳頭握起。
“不忍。”
緋晚揚臉,示意香宜過去。
香宜早就等不及了,直接大步繞過了樹叢,走到那兩個嬪妃面前。
冷冷笑了一聲:“你們很開心啊。”
“啊!”
那個采嚇得一蹦,跌倒在地。
隨即破口大罵:“作死呢!哪來的宮,你是哪個宮的,鬼一樣突然出來,嚇死人了!”
旁邊那個仔細瞧了瞧香宜,遲疑不定,臉有點害怕。
“,好像是……”
“我是春熙宮的。昭容華的執事宮。”
香宜此言一出,直接把兩人嚇住。
“你……你……嗝!”
那采大笑之后驚,此時一噎,打起嗝來。
嗝個不停。
“兩位小主剛才說什麼,奴婢沒聽清,賞個臉,再說一遍可好?”
“我們不過是閑聊,聊累了,這就回去。”
另一個嬪妃拉起采便走,只希香宜不認識們。
香宜不追,只是跟在后頭。
兩嬪妃奪路而走,繞過樹叢,迎面卻遇到緋晚。
“昭……昭姐姐金安!”
那個采打著嗝,賠笑行禮。
“劉采,劉選侍,你們對本主有什麼不滿,到前仔細說一說?”
緋晚臉冷肅,和平日判若兩人。
皇帝給盛大恩寵,也該到立威的時候了。
這兩個,就用來殺儆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