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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誘情深陷/漩渦》 4、深陷

“嘩啦”一聲,滿浴缸涼的水四濺,溫池猛地起,從噩夢中驚醒。

涼意順著蔓延至全,冷不丁的,打了個噴嚏。

跟著,意識回歸。

記得……    他在電話接通后就去了書房,等回神書房門已是鎖上狀態,在書房外站了會兒,有點兒冷,便想著先泡個澡再等他。

而躺在浴缸里,不由又想到了那不屬于的香水味以及那個名字,想著想著,竟然睡著了。

他呢?    一想到他不在自己視線里,溫池心口頓時慌一跳,迅速站了起來,拿過浴巾著腳不管不顧急急跑了出去。

沒跑一會兒,腳步頓住。

——寬大的床上,男人睡得安靜,昏黃的壁燈籠罩在他英俊的五上,中和了與生俱來的疏離冷漠。

記憶似乎一下就回到了三年前,也是這樣,洗完澡出來發現他睡著了,鉆上床,想趁機作

沒曾想他突然睜眼,捉住的手,故意惡劣地欺負,無論怎麼求饒都沒用。

回憶繾綣,溫池心跳倏地就了拍。

呼吸下意識屏住,放輕腳步掀開被子上床,盤坐在了他旁,指尖輕輕地按了下他的臉,忍不住笑。

他沒有醒。

的膽子便大了起來,指尖開始沿著廓線條緩緩地描繪他的臉廓他的五,溫.

挲。

忽然,他眉頭皺在了一起。

手指一頓,咬住眨了眨眼,見他沒睜眼,指腹上他眉心,用輕的力道替他將眉心平。

終于,他的眉頭不皺了。

心尖變得異常,眉眼間織笑意,躺下,出手小心翼翼地如獲珍寶般將他抱住。

著他,臉蛋埋他頸窩,屬于他的清冽氣息瞬間漫在鼻尖,又纏繞上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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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溫度溫暖著一點也不冷了。

掌心著他的左心房他心臟的跳,一下接一下,好像讓的心臟也跳了起來,不自的,溫池揚起了

片刻后,抬頭。

近在咫尺的距離讓心念涌著他,一點點地再靠近,又閉上眼將上他的    。

只是很輕的一吻,的心跳便怦怦怦地加速,呼吸更是沒出息地變得稍稍急促。

可不夠。

有個聲音在心里說。

于是,眉心,眼睛……    一一輕吻。

最后,再度覆上他的,心尖

即便他始終沒有醒來給回應,溫池依然覺得滿足,空缺的地方像是終于有了重新填滿的覺。

抱著他,角噙著幸福的笑,低喃的聲音幾乎聽不見:“我你……”    心滿意足地閉上眼,很快,困意襲來。

*    后半夜。

厲肆臣覺到有火熱的東西著自己,眉心攏皺,他睜開眼,一張泛著不正常紅的臉跳視線。

閉著眼,牢牢抱著他脖子,著的很燙。

兩人看著親無間。

“溫池。”

他沒什麼表地沉聲

沒有回應。

他眉頭皺得更了。

想拿開的手,一及,赫然發現上的溫度顯然更高,也是這時,他又發現額頭上覆了層細細的汗。

他盯著,眸深深。

幾秒后,他大掌探向的額頭。

很燙。

在發燒。

“溫池。”

眼底劃過暗,他再

沒有應,只是眉心像是難地蹙在了一塊。

須臾,他手,想將的手從自己開,不料才到,卻反被握住糾纏在一塊兒。

沒有醒,作就像是刻在骨子里的條件反

俊臉克制著,厲肆臣只能強行掰開的手,掀被子下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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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藥箱還在客廳。

翻出退燒藥,接了杯溫開水,他走回臥室站在床邊,居高臨下地看著短短一會兒就自己蜷一團的人。

“起來,吃藥。”

他面無表

依然是那個姿勢。

額角突的跳了跳,厲肆臣俯:“溫……”    手一下被死死抓住。

“不要……別走……”幾不可聞的囈語斷斷續續鉆他耳中。

抓他手的力道極大,全然不像一個生病的人。

始終不肯睜眼,只抓著他。

線昏黃,厲肆臣俊漠的面龐高深莫測,仿佛沒有毫的緒波,唯有一雙深眸極暗,如墨一般。

“別走……”語調竟約有哭音。

厲肆臣半闔了闔眼。

再睜開,他俯再靠近,空著的那只手輕拍了拍的臉:“溫池,吃藥。”

“溫池——”    不知了幾遍,他看到的睫,接著緩緩地睜開了眼。

和他對視,雙眸似乎沒有焦距,只是就這麼看著他。

沒幾秒,的眼前似乎還浮起了水霧。

那眼神……    呼吸變了節奏,晦暗悄然蓄滿眸底,結滾,厲肆臣聲音沉了好幾度:“起來,吃藥。”

說完,他扶起來,不想綿綿的瞬間倒在了他懷中,若有似無地過他的睡袍。

抿,他過退燒藥遞到邊,命令:“張。”

像是聽懂了,又像是沒懂,虛虛地仰起臉蛋無辜地著他。

“吃……”    話音戛然而止,低頭就著這樣的姿勢吞下了藥,像是不經意間含住了他的……    厲肆臣額角猛地再跳了跳。

忽的,指腹.

挲了下他的手背,再抬頭,看著他。

一張臉沉得厲害,回手,厲肆臣再拿過水杯遞到邊:“喝水,把藥吞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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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懂了,瓣微張小口地喝了口,看似艱難地將藥吞了下去。

而后……    像是無意識地

瞬間,厲肆臣眸深如墨海。

“睡覺。”

他冷著臉將從自己懷中剝離,沒再看一眼,等躺下就要起

驀地,他的睡袍被過分消瘦的手指攥住,出。

“不要……”說。

厲肆臣半瞇起眼。

半晌,他冷嗤,發出低低的一聲呵:“醒了?”    沒有說話,眼神愈發無辜,攥著他睡袍不肯松,像極了一只深怕被主人拋棄的可憐小貓兒。

他一瞬不瞬地盯著

“到底想說什麼?”耐心像是要告罄,他傾近質問,而呼出的熱氣一下噴灑在他臉上。

“別走……”    深深地著他,眼睛始終沒有焦距,好像……在過他看別人。

良久,的雙,低低的,又說出幾乎聽不見的兩字,和那晚一樣。

下,厲肆臣的臉寸寸暗沉了下去,廓變得冷凜冽。

他直起,將手指一掰開,而后頭也不回離開臥室。

滿室靜    謐,夜風吹拂。

厲肆臣站在臺,月傾瀉朦朧覆上他冷臉廓,平添難以言喻像是到了極致的凜冽。

一旁的煙灰缸里已經堆了不煙頭,他的指間還夾著支煙,煙霧被風吹散,煙灰搖搖墜。

長指撣了撣,他將最后一口煙圈吐出。

收回淬了冰的視線,煙頭碾滅,他轉邁開長走向廚房。

腳步在路過餐廳時頓住。

餐桌上,燭還在跳躍,那束紅玫瑰也依然熱烈綻放,而那桌法國菜已經涼卻。

厲肆臣睨了眼。

倏地,一條短信自腦中劃過,是后來發來的——    【做了你喜歡吃的菜,我等你回家。

】    他喜歡?    視線再落向餐桌,心頭簇了團熄不滅的火苗,他薄削的一點點地抿了起來。

*    翌日。

眼皮像是有千斤重,溫池費力睜開,只覺腦袋昏昏沉沉,緩了緩,習慣地想手機看時間。

“啪——”有東西掉在了地上。

無力。

呼出的氣息又熱又急促,恍神許久,才意識到自己在發燒。

“厲肆臣……”扭頭想讓他抱抱自己,旁卻空無一人。

他不在。

覺洶涌如,手覆在額頭上著氣,溫池口得厲害,掙扎著坐了起來,沒力氣的雙腳一沾上地面,直接倒回到了床上。

克制著,努力舒緩呼吸。

艱難地一步步往外走。

“厲肆臣……”找遍所有房間,然而偌大的家里只有一人。

腳步慢慢地走到廚房,倒了杯水,卻差點連捧起杯子都做不到。

“咳……咳咳!”    突然嗆到,咳得不能自已,一下彎下了腰,本就因發燒而泛紅的臉此刻更是紅得像能滴出

咳了好久。

單手撐著中島臺,想要站直,睜眼的剎那余不經意間瞥到了垃圾桶。

哪怕咳得眼前有些朦朧,但還是一眼就看清楚了——    垃圾桶里,昨晚做的一桌菜被扔在了其中,包括餐盤。

微僵,一眨不眨地盯著。

半晌,像是后知后覺想到什麼,強撐著無力的走到餐廳。

那束準備送他的玫瑰還在,沒了昨晚的鮮艷滴,有一朵已    經花瓣凋落。

溫池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的臥室,渾渾噩噩間,看到床頭柜上似乎有退燒藥,看也沒細看,摳了一粒放口中直接咽下。

“嘔——”    太苦。

瞬間,生理的難刺激出水霧沾上睫,想嘔吐的覺格外強烈,幾乎是憑著最后的一點兒力氣搖搖晃晃地跑去了衛生間。

“嘔——”    吐完,難毫沒有減,反而更加不舒服,忽冷忽熱,周遭的一切更是在晃

……    “厲肆臣……”小聲他的名字。

可沒有人回應。

掙扎著,溫池爬了起來,一步步走到客廳找到自己的手機,無力發的手指點著屏幕,按下快捷鍵撥通他的電話。

“嘟”的一聲,間火燒火燎得厲害,閉著眼沙啞地開腔:“厲……”    “您撥打的用戶在忙,請稍后再撥。”

——電話還未接通就被掛斷。

眼前模糊,溫池著氣想再撥,手指卻不聽使喚遲遲按不下那串數字,好不容易按下——    “啪嗒”一聲,手機從掌心落。

眼前變黑,意識徹底失去,溫池倒在了地毯上。

*    黑暗襲來,溫池做夢了,夢到了年。

燈火通明的客廳,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一雙眼睛分外紅腫,只想往前跑去,跑進那個懷抱。

可是冷漠抖的聲音制止了:“我不要你了。”

串的眼淚落,出要去,畫面一轉,卻變小小的子跪在冷冰冰的佛堂。

隨后,蒼老憤怒的聲音傳遍了佛堂每個角落——    “把送走!現在就走!我不要再看到!”    哭得無聲,因為發燒的緣故小臉通紅,忽冷忽熱。

很快,傭人走到了旁。

發不出聲音。

“不……”    “不要!”眼睫一,溫池猛地睜開了眼。

眼前模糊漸漸散去,清明回歸,看到了雪白的墻,綽綽的還有消毒水味縈繞在鼻尖。

是……醫院。

忽的,另有一極淡的男士香水味彌漫,歡喜瞬間溢滿腔,順著氣味轉頭,就看見窗邊有道頎長拔的影。

笑意從眼角眉梢間漾開,著他:“厲……”    男人轉過    了

溫池怔住,剩下的話一下堵在了嚨口。

“醒了?”長邁開走至床邊,溫靳時睨一眼,手將扶起,又將枕頭放在了后背。

“做噩夢了?”他出一張紙巾遞給,“汗。”

溫池回神。

“……二哥,”沒有回答他的話,也沒有滿頭的汗,而是目不由自主地搜索,“怎麼……”    溫靳時淡聲打斷的話:“不用找,他不在。”

頓了一秒,薄沒什麼弧度地起,“你高燒了兩天兩夜,我通知了他,但他沒有來過。”

溫池抬頭。

“他工作很忙。”

“究竟是忙工作,還是本就不在意你?”    金邊框眼鏡下,溫靳時的雙眸一如既往的讓人看不:“我接到你的電話,聽不到你的聲音,你昏迷在家。

溫池,不顧一切要嫁給他,后悔嗎?”    溫池看著他,微斂的笑意重新漾開:“不后悔。”

“溫池,泥足深陷,現在來得及。”

溫池眼睫微了下。

“他對我……”想說他對自己意味著什麼,可話到邊,還是咽了回去,只說,“值得的。”

“值得的。”

說。

溫靳時深深看一眼。

,他倒了杯溫開水遞給:“喝了。”

溫池接過,斯文地抿了口,嚨些許的不適得到舒緩。

指腹挲著杯重新看向他,低聲說:“二哥,我想見他。”

溫靳時沒有出聲。

溫池揚起笑,泛白的臉上掩不住虛弱:“我已經退燒了,沒事了。”

“就這麼想見他?”    “想。”

“好。”

出手機,溫靳時撥了個電話吩咐外面的保鏢辦理出院,垂眸,他又問,“還有嗎?”    想說沒有了,腦中赫然閃過一個名字,溫池直接問出了口:“景棠……是誰?”    溫靳時睨一眼。

末了,他只說:“和我去個地方。”

“去哪?”    “他在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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