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貴人與賢妃是同住一宮的姐妹，又怎麼會指使自己的宮做這種事，陷賢妃與四皇子于不義呢？”

德妃出門這麼久，力越發不支了，但依舊在強撐著。

聽到良妃的話，也笑著點了點頭：“是啊。”

“當初姜氏一族發宮變，賢妃離開鐘粹宮，沖去養心殿。孫貴人為了賢妃的安危，竟跟其后。也因此由常在，晉為了貴人。”

“兩人說是生死之都不為過，孫貴人又怎會算計賢妃與四皇子？”

“臣妾和良妃姐姐想的一樣，此事必有。還陛下明察，莫要冤枉了孫貴人。”

良妃與德妃看似在為孫貴人說話，卻句句都在提醒大家，孫貴人跟沈知念的關系究竟有多好！

果不其然，不人看兩人的眼神，都變得微妙起來。

一些人還開始竊竊私語：“孫貴人與賢妃娘娘的姐妹誼，好到能穿同一條子，當然不會背叛賢妃娘娘。說不定還會不顧一切，為對方沖鋒陷陣呢……”

“今日的事若是功，別說日后再有皇子出生，便是三皇子貴為長子，也撼不了四皇子的地位了！”

“誰說不是呢？那可是經過上天認證的祥瑞啊！”

“這配合，還真是天無！可惜啊，躲不過慎刑司的查探。”

“……”

沈知念早就猜到了，若選擇保全孫貴人，在敵人的推波助瀾之下，必然會陷如今的境地。

沒有去問南宮玄羽，是否相信。

因為涉及儲君之位，國祚傳承，帝王不可能信任任何人。就算他上說信，心中也會埋下懷疑的種子。

而要做的，就是在重重算計中，剝繭地找出真相，才能全而退。

沈知念看向了孫貴人：“你命人去務府領取過蜂，和珠兒在那個時間段，從這條宮道上經過，是怎麼回事？”

孫貴人心中滿是，但明白現在不是煽的時候，吸了吸鼻子調整緒，認真道：“賢妃姐姐也知道，嬪妾日日都要練琵琶。”

“馬上就要冬了，天氣越發干燥。每次唱完曲子，嬪妾便覺得間不舒服。所以才讓宮人去務府領些蜂回來，時常泡水喝，好保養嗓子。”

“墻上用蜂寫的‘君’字，真的跟嬪妾無關啊！”

珠兒早就嚇得跪在了地上，聽到沈知念的問話，連連磕頭道：“前些日子，小主的一支珠釵摔壞了，奴婢便將它送到務府重新鑲嵌。”

“四皇子的滿月禮開始后，有一名小太監找到奴婢，說小主的珠釵已經修好了，讓奴婢拿著條子去務府取回來。奴婢才出了門，從那面宮墻外經過。”

“奴婢所言千真萬確，真的沒有參與過蜂的事，求陛下明鑒！求賢妃娘娘明鑒！”

帝王神冷凝，眸微涼，沒人猜得他心中的想法。

聽著孫貴人和珠兒的辯解，他看了蘇全葉一眼：“去查。”

蘇全葉深諳后宮的生存之道，每次他只調查，陛下讓他調查的東西。

比如此次，蘇全葉只是如實說出，從表面上的證據看來，孫貴人是最有嫌疑的人。

至于要不要將攬月軒的宮人，投慎刑司嚴刑拷打，審問出一個結果，就看陛下的選擇了。

現在看來，孫貴人在陛下心中，還是有幾分份量的。

蘇全葉立即道：“是！”

這些都是擺在明面上的事，調查起來很容易。

不多時，慎刑司派出去的人，就將涉事的人都帶回來復命了：“……啟稟陛下，孫貴人和珠兒所言屬實。”

“據務府的管事待，孫貴人前些日子確實是說嗓子不舒服，讓人到務府領取蜂。”

“這名小太監，便是剛才珠兒有空了，拿條子去務府，取回孫貴人珠釵的。”

和珠兒確認了這名小太監，確實就是剛才喊出去的人，孫貴人當即冷冷地看了過去：“我的珠釵送去務府重新鑲嵌，已經有一段時日了。”

“你為什麼早不喊人，晚不喊人，偏偏在四皇子滿月的這天，喊我邊的宮去將其取回來？”

小太監已經聽說了這些事，跪在地上一臉惶恐道：“小主息怒！”

“您的珠釵今日修好了，所以奴才過來傳話，讓攬月軒的人有時間了便拿條子去取。”

“奴才也沒說，要珠兒姑娘一定要今日出門啊。奴才實在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

那些想將孫貴人踩下去的人，抓住這個機會，紛紛道：“是啊！人家務府只是派人來傳個話，又沒說今天就必須把珠釵取回來。”

“依我看，珠兒就是以此為借口出門，然后用蜂在墻上寫了‘君’字。反正別人查起來，也可以明正大說，自己是去務府拿東西的。”

“真是個完的理由！”

“……”

珠兒都快急哭了，卻不知道該怎麼辯解，只是流著眼淚一個勁道：“奴婢沒有……奴婢出門，真的是為小主去拿珠釵的……”

沈知念的眼底閃過了一抹沉思。

幕后之人必須確保，今天能在那個時候，引攬月軒的宮人出門。如此才能將此事，順利嫁禍給孫貴人。

也就是說……務府也有那人的釘子！

可順著這條線深查下去，沒有任何意義。

因為務府負責修理珠釵的人，只是恰好在今天，將東西重新鑲嵌好了，何錯之有？

這個小太監來通知珠兒，又何錯之有？

不能被誤導了。

重點不是怎麼證明孫貴人的清白，而是查出真正用蜂在墻上寫字的人，孫貴人上的嫌疑，自然就洗清了。

沈知念緩緩道：“今日在那個時間點，從這面宮墻路過的人那麼多。”

“雖說最近只有攬月軒，派人去務府領取過蜂，但蜂又不是什麼罕見的東西，其他人未必沒有別的法子弄到。”

“說不定是有心人故意想借此事，挑撥本宮與孫妹妹的關系。”

說到這里，沈知念看向了蘇全葉：“本宮是否能看看，慎刑司查出來的名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