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日這打扮倒是別致。”

良妃拉著帝王的手起，微微一笑，溫聲道：“陛下還記得嗎？您當年第一次到莊家做客時，正趕上臘梅花盛放。”

“臣妾那時還將您認錯了，以為您是父親的哪個門生。后來還是父親過來，臣妾才知道，原來您是六皇子。”

“好在您寬厚，沒有計較臣妾的失禮。”

“那天，父親便是用臘梅配著茶葉，煮了一壺茶。”

人的記憶會隨著時間褪，嗅覺和味覺卻能記得很久之前的味道。

聽良妃這麼一說，南宮玄羽也想起了多年前的那個午后，跟恩師煮茶論道的時。

他的眉眼和了不，著良妃溫聲道：“朕自然不會忘記。”

“那時，你還是個幾歲的小姑娘呢。一轉眼，這麼多年過去了。”

“朕雖每年都派人去探恩師，但終究山高路遠。不能親眼見到恩師，朕心中十分記掛。”

良妃起行了一禮：“能得陛下牽掛，是父親的福氣。”

“父親常在信中說，自己年事已高，不能繼續輔佐陛下，囑咐臣妾一定要在宮中當個賢良的妃子，為陛下分憂。”

良妃嫁給他多年，確實一直賢良淑德。不管是昔日在王府，還是如今在后宮，都有口皆碑。

哪怕是最底層的宮人，提起良妃，態度也十分敬服。

南宮玄羽看良妃的眼神，又溫和了幾分：“你很好，不愧是太傅教導出來的嫡。”

良妃低著頭，臉上浮現出了一抹赧之：“陛下過譽了……”

“今日是父親的生辰，但臣妾知道，父親心中最牽掛的人，一定是陛下。臣妾代父親，敬陛下一杯！”

南宮玄羽舉起酒杯，和良妃了，一飲而盡。

隨著時間一點點走過，一頓飯都快吃完了，若離在旁邊看得干著急……

娘娘不是說，今日要借著太傅的生辰，讓陛下將三皇子給養嗎？怎麼到現在還不開口？

再過一會兒，陛下就該走了……

然而若離知道，自己在這件事里說不上話，只能低著頭急得上火。

良妃又豈會看不出，若離心中的焦急？

但有些事，不是說出口就有用的。將野心表現得太明顯了，會適得其反。

這些日子的鋪墊，不是白鋪墊的。

若陛下有這個心思，不用開口，陛下也會將三皇子給養；若陛下沒有，說再多也是枉然，還會惹陛下不悅。

不得不說，良妃很了解南宮玄羽……

三皇子就住在養心殿的偏殿，良妃隔三差五就去探他，一待就是許久的事，帝王又豈會不知道？

他本以為，良妃今日會借著太傅的生辰做文章。沒想到……是他誤會了。

本，良妃就在南宮玄羽的考慮范圍之。如此知進退，更讓帝王滿意。

幾杯酒下肚，南宮玄羽放下酒杯，溫和地著良妃：“朕聽聞，你最近時常去探三皇子？”

良妃溫和地點了點頭：“三皇子邊伺候的人雖多，但沒娘在邊的孩子，宮人們總有顧不上的地方。”

“臣妾只是覺得，三皇子小小年紀就要經歷這些事，真是可憐見的……”

說到這里，眼中滿是不忍，掏出帕子按了按潤的眼角。

南宮玄羽的眸有些幽深，開門見山地問道：“你想養三皇子？”

良妃起，緩緩跪在了地上：“臣妾不敢欺瞞陛下，臣妾的確有這個心思。一是臣妾喜歡孩子，二是臣妾實在不忍見三皇子小小年紀，就沒有母妃照顧。”

“但臣妾也明白，三皇子是陛下的長子，事關重大。臣妾怕陛下誤會臣妾有野心，故而從不敢僭越……”

這段時間，南宮玄羽將三皇子養在養心殿，何嘗不是在暗中考察，誰適合做他的養母。

貴妃膝下若有了皇子，定國公府定會生出許多不該有的心思。

況且……這麼久以來，貴妃只說想養三皇子，卻從未去養心殿看過他一次。可見喜歡的只是三皇子的份，而不是那個孩子。

倒是良妃，溫和，賢良知禮，對三皇子又有慈母之心。

而且上次，他將二公主給了雪嬪，本就覺得虧欠了。

這一刻，帝王心中的天平，有了極大的傾斜……

他將良妃扶了起來，溫聲道：“你的子朕了解，又豈會誤會你？”

“三皇子才半歲多，便等于沒了母妃，朕也很心疼。日后你無事，便多去看看他。”

良妃抬眸看著南宮玄羽，眼中盛滿了：“臣妾謹遵陛下的命令！”

養心殿還有許多奏折要理，午膳過后，南宮玄羽就離開了長春宮。

“娘娘？！”

若離激得一顆心都跳了起來，等不及問道：“陛下剛才讓您多去看三皇子，是什麼意思？！”

“這是不是暗示，陛下已經準備把三皇子，給您養了？！”

良妃的眼底眉梢，也是掩蓋不住的喜。

但的子向來沉穩，哪怕是十拿九穩的事，在沒有塵埃落定之前，也不會聲張：“圣意豈是你我可以揣測的？莫胡言。”

若離興道：“奴婢剛才都聽出來了，肯定就是這麼回事！”

“奴婢先在這里恭喜娘娘了！”

豈止是們？

帝王今日的話傳開后，幾乎后宮的所有人都默認了，良妃娘娘就是三皇子的養母了！

本就是四妃之一，養了陛下的長子之后，份更是不可同日而語了！

一時間，來長春宮結、討好的宮嬪，不知道多了多。

唯有郝貴人，對良妃的態度始終如一。

消息傳到了永壽宮，柳貴妃也只是嗤笑了一聲：“一幫蠢貨！連笑到最后的才是贏家，這麼淺顯的道理都不懂！”

“莊雨眠，也配和本宮爭？！”

果不其然……

就在眾人都以為，三皇子會養在良妃膝下時，帝王忽然宣布了，將他給柳貴妃養！

此事一傳開，便如一顆石子激起了千層浪！

所有人都想知道，是什麼讓陛下忽然改變了主意？！

最終，們只打探出，陛下下旨之前，定國公曾去書房求見過，在里面待了一個時辰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