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四目相對間，賀淮信的眼中生出愕然和無措，卻很快就被掩飾了去。

“我只是來開門。”

賀淮信的眼中瞬間就恢復了尋常的深不可測，手將門推開。

屋子里一片清冷，黑黑的只有月映照在里面，略略能夠看清楚里面有些什麼。

“這兒的東西還是你從前親手布置過的。”

賀淮信被虞疏晚打得有些發腫，現在說話也有些含糊，顯得有些口齒不清。

虞疏晚沒理會他，直接扯著他的領子往里面走去。

其實一路走來，賀淮信好像還真的沒有騙，所有跟有關系的東西他都給還原了出來。

虞疏晚剛走一步，屋子里就突然傳來了一聲貓，一個小小的黑影從面前驚慌失措地逃開。

那小家伙一直逃到了窗臺上，這才回頭看向這邊，虞疏晚這才認出來，這只貓兒像極了不苦。

賀淮信一直注意著虞疏晚的神，見的目隨著貓兒一，他道：

“我記得，你才嫁給我的時候，就很喜歡貓兒，是特意找了這麼一只留在邊養著的。”

虞疏晚的子有些僵。

當然記得貓兒的事，還給貓兒取了名字，做福來。

當時才嫁給賀淮信，只覺得滿心歡喜，覺得嫁給賀淮信就是自己苦盡甘來。

可后來因為自己發現了賀淮信心中的所念之人是虞歸晚，崩潰不已，幾次出逃不，福來就了被賀淮信用來威懾的手段。

小小的貓兒，了一團的模糊。

“怎麼，你是打算再讓我看一遍怎麼死的嗎？”

虞疏晚收回目，語氣卻越發的冷。

賀淮信的眼中有些不解，甚至帶著茫然。

自己已經低頭了，也已經道歉了，甚至表明了自己的心意，虞疏晚，為什麼不愿意答應他呢？

現在趁著一切都沒有發生，重新來過難道不好嗎？

虞疏晚徑直來到了一平平無奇的墻壁前，看向賀淮信。

“打開！”

若是說藏人，興許，也就是只有這個地方會藏人了吧？

想起當初自己是怎麼在這個地方被活生生的折磨死的，虞疏晚的背脊都忍不住攀升起一陣寒意。

可一想到虞歲晚或許在這兒，還在等著帶回家，虞疏晚就強迫著自己正式面對這些所謂的痛苦。

賀淮信難得沒有廢話，上前了某的機關，只聽見一陣細微的咔噠聲，一道暗門無聲無息的出現在虞疏晚的面前。

虞疏晚的眼中恍惚出現了上一世的暗室，可一直到聞見了屋子里的花香，才恍恍惚惚地回過神。

眼前并非是記憶之中那樣恐怖暗的暗房，而是一片溫暖的燭之中，擺滿了虞疏晚最是喜歡的芙蓉。

現在是寒冬時節，本不可能培育出芙蓉來。

整個京城便就是皇家也不會有。

可這兒，是滿滿的一個暗室。

暗室的墻壁上放著各種的首飾，更像是一個小小的藏寶閣。

“這些都是我做出來的通草花。

疏晚，我這樣做，你能夠好一些嗎？”

虞疏晚地抿著，揪著他毫不猶豫的踩了進去。

那些珍貴的通草花被踩在腳下，賀淮信心中忽的一痛。

他從未過這種覺。

這就是將自己所有的好都給了對方，卻被對方棄如敝履的覺嗎？

他僅僅是經歷過這麼一次，就只覺得心痛難忍，那虞疏晚呢？

在此刻，賀淮信是真的開始有些懷疑起自己來。

難道，自己真的這一世也做錯了嗎？

他只是想要跟自己的人在一起。

所有人都說人是最好的存在，他想要好好的虞疏晚，他也想要虞疏晚能夠陪在他邊而已。

賀淮信抓住的手腕，語氣驀地染上了幾分慌，

“你不我了嗎？”

虞疏晚正全神貫注的往里面張有沒有虞歲晚的蹤跡，猝不及防的被這麼拽住，下意識的反應回手將賀淮信給踹開，

“你在問什麼惡心問題？”

賀淮信不肯罷休，

“我不做了，我也不在京城了。

疏晚，我們一起走，好不好？”

面對賀淮信莫名其妙的話，虞疏晚早就已經放棄了去更正，直接忽略過他往外走去。

跟著的護衛也不知道兩個人到底是什麼關系，聽起來，像是很親。

可是他也不曾聽說過東家跟這位賀大人有什麼關系啊？

可不管怎樣，他倒是盡心盡力的僵虞疏晚給護的嚴嚴實實。

即將要離開暗室，黑暗之中忽的再次沖出一個人來，直接和那護衛纏斗在一起。

不過是須臾之間，兩個人人就已經出了暗室。

虞疏晚的面一變，還未曾步，就再次被賀淮信給擋住了去路，那沉重的暗室門就像是過去無數次一般，在眼前合上了。

虞疏晚目眥裂，

“賀淮信，你到底想如何！”

整間室里面回著虞疏晚憤怒的質問聲，和淮西被的質問一時間給問住了。

他站在那兒看著虞疏晚，半晌才緩緩開口，

“我想我們能夠回到最初。

不管你信不信，我真的不想離開你。

疏晚，我原本可以有更好的前程，你若是不愿意留在京城，我可以放棄現在的所有一切，帶著你離開。

我只有這一個愿，就是能夠帶著你走。”

虞疏晚簡直都要氣瘋了。

不明白為什麼賀淮信能夠講這些話說得這樣理所當然。

好像只要道歉了，表示會悔改，就要去原諒對方。

虞疏晚扯住他的襟，咬牙切齒，

“賀淮信，把門給我打開！”

賀淮信卻搖搖頭，

“打開了，你就走了。”

“你將我囚在這兒，你以為我不會走嗎？”

虞疏晚冷笑，賀淮信不以為然，

“就算是死，也算是能夠死在一起，不是嗎？”

虞疏晚上什麼都沒有，只能暴怒地在賀淮信的上攻擊著。

賀淮信雖然不還手，可也并非方才那般站著挨打，只將自己往著后面藏起。

等虞疏晚的作慢下來了，他才一把抓住了虞疏晚的手腕，

“疏晚，即便如此，你也不愿意答應我嗎？”

“如果讓我跟你共度一生，我寧愿死在這兒！”

虞疏晚的雙眼泛著紅，

“賀淮信，可惜我重生而來不是為了再度死在這兒的！”

反手將墻上的一支桃木簪取了下來，狠狠地了賀淮信的肩胛。

賀淮信之前的傷并未好全，再次被刺傷，他也只是低下頭看著自己傷口冒出的鮮。

為了搭配虞疏晚，他穿的是一月白的長衫。

此刻，暗紅的不斷地氤氳開，宛若一朵正在盛放的花兒，人挪不開眼。

賀淮信喃喃，

“你就這麼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