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轉進了殿,道:“你在屏風后面藏起來吧,本宮會讓你看清楚,這陳玲瓏的才,到底有多驚人。”
皇后坐下來,剛喝了一口茶,楊嬤嬤便領著陳玲瓏進來。
一路的跪拜,讓的額頭腫得老高,開始滲,有些站立不穩。
皇后瞧了玲瓏夫人一眼,了楊嬤嬤前來,在耳邊低語了一句,楊嬤嬤轉出去了。
夏丞相去拉了梅妃過來,梅妃本不愿意,但是夏丞相與說了一句話,梅妃沉片刻,便來了。
但是來到靜寧宮,楊嬤嬤卻在門口守著,道:“梅妃娘娘,丞相,兩位先請到西廂喝茶,娘娘有話要與夫人說。”
梅妃一怔,靜寧宮是常來之地,知道西廂的殿可以從珠簾中看到正殿的一切。
皇后到底葫蘆里賣什麼藥?
與夏丞相對視了一眼,跟著楊嬤嬤到了西廂。
西廂與正殿,其實隔了一層珠簾,但是珠簾后面有一重黑的錦緞帷幕,所以,正殿是看不見西廂的人。
楊嬤嬤帶兩人進去后便離開,梅妃急忙掀開帷幕,過珠簾看過去。
正殿里的一切,皆可目,對話也都悉數都落耳中。
皇后親自扶起玲瓏夫人,笑盈盈地道:“夫人,本宮冒昧請你過來,是想求你一件事的。”
玲瓏夫人對皇后的態度有些不準,但是也不敢得罪,道:“皇后娘娘有什麼吩咐盡管說就是。”
皇后招招手,讓人取出一幅畫卷,徐徐地展示在玲瓏夫人的面前。
玲瓏夫人怔了一下,這畫卷,認得,是當年送給夏丞相的,夏丞相也是被這一幅畫吸引兩人才走到一起的。
這是一幅山水畫,并非素描,全部都著了,調也用的十分好,而且,這種調,如今宮中的畫室都調不出來。
這料,是特制的。
夏丞相也看到了這一幅畫,想起了與玲瓏夫人的往事,之前騰起的一厭惡被往事的甜沖掉,至今看這一幅畫,依舊覺得震驚不已。
畫得好是不必說的,但是這個用得真是天無,這幅畫展開,便讓人仿佛置其中,青山綠水,小鳥振翅飛,花開花落,形象生,當初就是這一幅畫,一下子把他驚艷了。
只是,這幅畫,一直都藏在庫房里,怎麼會在皇后的手中?
夏丞相自然不知道,這幅畫是夏婉兒從庫房里出來送給太子,太子不書畫,便轉送給了皇后,皇后命學士鑒定,這幅畫,是才袁氏所作。
“本宮聽聞,這畫是當年夫人送給相爺的。”皇后口氣中不無贊賞,“宮中的畫師,真是萬一都及不上啊。”
玲瓏夫人神便有些得意,“皇后娘娘謬贊了,這畫不過是妾隨意作的,算不得是驚世之作。”
皇后瞪大眼睛,“隨意便可作出這樣高質量的畫來,若專心一些,豈不是更驚艷?夫人的才,真的不是袁氏可以比擬的。”
玲瓏夫人了一下方才跪叩時候落下的發,臉上帶矜持的笑,“娘娘過獎,只是妾也不屑與袁氏相比。”
皇后笑了笑,“如此說來,這幅畫,確實是出自夫人之手?”
玲瓏夫人毫不猶豫地道:“娘娘,這事千真萬確,只是妾如今已經在佛前發誓再不作畫了。”
皇后聽了這話,忽地把畫卷一揚,厲聲喊道:“來人啊,把這個意圖顛覆我大周王朝的臣賊子拿下!”
玲瓏夫人懵了,怔怔地看著從殿外沖進來的兩名侍衛,簡直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剛剛還在說畫卷,怎地忽然就扯到了臣賊子。
夏丞相在西廂想沖出去,卻被看出門道的梅妃阻攔,梅妃沖他搖搖頭,“不可出去。”
夏丞相也覺得事有些詭異,便站定子,看后續的發展。
兩名侍衛拿下玲瓏夫人,玲瓏夫人尖聲道:“娘娘,這是什麼意思啊?妾怎麼會是臣賊子?”
皇后冷著一張臉,命人再度展開畫卷,指著右下角的花,厲聲道:“還說不是臣賊子?這幅畫,梨花開,木槿花敗,便是暗藏謀反之心,梨花暗指李花,慕容家從李家的手中奪得天下,而太祖的字里,便有一個槿字,如今你指畫木槿花敗李花開,不是有意顛覆朝廷嗎?你敢說你不是臣賊子?”
玲瓏夫人嚇得魂飛魄散,急忙掙侍衛的手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皇后娘娘明鑒啊,妾有所瞞,這幅畫,不是妾所作的,是袁氏作的。”
這顛覆朝廷,可是死罪,怎可擔此重責?
此言一出,藏在屏風后面的子安便緩緩地出了笑意,原來如此,這幅畫,果真是母親作的,只是當初玲瓏夫人是如何取得這幅畫?而母親沒見過手中這幅畫嗎?
而且為什麼這幅畫會落在皇后的手中?
子安也明白了皇后的用心,知道,夏丞相必定就在不遠躲著,這里的一幕,他都能看到。
顛覆了陳玲瓏在他心中的印象,他會慢慢生出厭惡之心,哪怕不會一時三刻就翻臉,可已經埋下了一個即將炸的因子。
在這個過程中,與母親在府中便可得一線生機,因為,玲瓏夫人要想辦法討回夏丞相的心,自然沒有過多的力去對付們。
皇后不會徹底解決的困境,因為,皇后只是要利用為梁王治病,而需要確保的只是暫時的安全,一旦治愈梁王,是死是活,皇后都不會再管。
子安更加明白一點,那就是當與攝政王的婚事定下來之后,皇后的槍頭必定也會對準,所以,今天肯定會給玲瓏夫人留點余地,好借著玲瓏夫人的手制自己。
夏丞相的臉是徹底黑了,他幾乎不能相信自己聽到的,他下意識地去抗拒這個事實,甚至有轉頭就走的沖。
這個消息對他來說是震駭的,比夏子安要嫁給攝政王還震駭,他將近二十年的沾沾自喜頓時變了諷刺,他認為,天下最有才的子,委給他做妾侍。
他之前一直都認為袁氏早年過于鋒芒畢,有許多人吹捧,其實就是名氣大于才氣,他甚至覺得,自己當年會瘋狂地追求袁氏,是外界鼓導致。
在看到陳玲瓏畫的這幅畫之后,他才知道,真正的才都是低調沉穩的,而不像袁氏那樣,一頭扎進名利圈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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