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工作繁忙，這段時間倆人只能趁著季明遠偶爾來林城落腳的時候見個面。次數不多，且每次都很張，但卻并不影響兩人的發展。

自那次聊過之后，倆人似乎忽然找到了一個最合適彼此的相方式。看上去仿佛跟其他人有點不同，但卻莫名契合他們。起初季明遠對此持懷疑態度，但畢竟是做學的，對每一個假設都抱有一種十分謹慎的態度，不會輕易放棄。而在此后的驗證階段，季明遠也越來越其中。

與季明遠相的時間久了，許佳寧越來越覺得這個男人其實也怪的——怪可的。在沒深接前，想象不到自己會將這樣的詞用在他上。可等一旦接了這個設定后，就覺得季明遠越看越可。與不同，季明遠是從小在幸福家庭長大的孩子，上面還有一個哥哥。他現在擁有的和穩重，幾乎全是隨著長時間自然而然賦予給他的，絕非是經過一番社會毒打之后才自覺變乖。當然，這也不是說季明遠缺乏人生閱歷，相反，優越厚的家庭資本使他比任何人都更早地驗和認識了這個世界。只是這種這份認知里，缺乏一種苦味罷了。

因為是苦味，所以許佳寧從不覺得憾。甚至因為這道驗的缺失，讓更加認識了季明遠——如果一個人在從未會過人間疾苦的前提下，便飽含著一顆悲憫萬的心，這該是多麼難得。許佳寧有時候都覺得，怕是連造主都覺得他太過完，所以才親自手為他的人生增添了一道缺憾，即鐘靈之死。果不其然，對于一個看似漫不經心卻十足善良仁慈的人來說，這真稱得上是毀滅打擊了。每每想到此，許佳寧都覺得自己還應該再多他一分。

因為這種毫不吝嗇的給予和回應，倆個人的進展的可以說是相當順利。于是在許佳寧的映襯下，就顯得同宿舍的林有點兒凄慘了。

*

從這次回到學校以后，每當提起的事，林都蔫蔫的，興致不大。

許佳寧起初以為還在為韓揚到困擾，想要安一番。不想卻被林否認了。

“韓揚這邊，我早就想好了，會分手的。”林面毫無波瀾地答。

許佳寧只對的堅定表示了短暫的意外，隨后回歸正題，“那你還發什麼愁？”輕的頭，“是舍不得這份麼？”

林不置可否，嘆了口氣，只回答了前面那個問題：“我爸媽也不知打哪兒聽說了我要跟韓揚分手的事，這段時間就一直擾我，說要給我安排相親。”

林家父母向來不喜韓揚，只是拗不過兒倔強的格才一直沒有反對的特別強烈。現在知道了兒自己主要跟韓揚分手，高興還來不及。

“你說，我也才24不到25歲而已，就這麼急著把我嫁出去麼？說是為了我好，但找到的都是富二代，明擺著是想借助我的婚姻助力他們的事業。這事兒，我早就看了。”

許佳寧作為一個平凡人，不懂有錢人家的那些道道。在看來，林家父母之所以這麼急著給林找下家，估計也是怕反悔跟韓揚分手這件事吧。

“反正最終結婚這件事還是要你做決定的，見見那些人，就當開闊眼界了。”許佳寧安道。

“什麼呀！”林嘟不屑，“都是些不學無的人，我才看不上他們呢。”韓揚再不濟，也是憑借自己的真才實學考進西大的。比那些花錢去國外買個學歷鍍層金的好到不知道哪兒去了。

“佳寧，下次相親你陪我一起去吧。我實在不知道怎麼應付那種場面，好不好？”林用哀求的眼神看著。

許佳寧覺得簡直胡鬧，相親這種熱鬧也是隨便能去湊的？

“再說吧。”許佳寧說。

*

拒絕了林之后，許佳寧本沒把這事兒放進心里，繼續忙自己的事。不想林真的走投無路，在下一次相親到來之前，打電話跟求助了。

這天，許佳寧正在教研室里忙著。翁娜代寫的結項報告已經完的差不多了，本來可以立刻定下來，但因為臨時加進來一個修改意見，許佳寧不得不繼續修改。意見是早晨給的，deadline就在晚上，許佳寧正對著電腦忙的焦頭爛額的時候，林的電話進來了，問能不能跟一起去見個人。

許佳寧本能地以為是相親，立刻就拒絕了。不料林說：“不是相親，就是一個人，他出差來林城了，想約我晚上一起吃個飯。”

許佳寧更困了：“既然是人，為什麼還需要我出場？”

林也知道自己的請求有些奇葩，就立刻說：“也、也不算是人，只是以前是鄰居，倆家有來往，所以就……”

林說到一半停下了，見許佳寧那邊仍是不為所，咬下牙，說：“他比我大那麼幾歲，小時候父母忙著不在的時候，也總是他管著我……佳寧，老實說，我比怕我父母害怕他呢。”

許佳寧明白了，但又有一些為難，“你確定我會不怕他麼？”

林：“確定，你懟人功力一流，或許可以跟他一戰。”

許佳寧：“……”

許佳寧有些頭疼地扶了下額頭，說：“行吧，等我改完報告再說。”

*

趕在下午六點前，將報告改完之后，許佳寧連服都沒來得及換，臉也沒拾掇，就跟著林坐上了前往飯店的車。

在車上，許佳寧詳細地問了下這人的況。

正如林所說，倆人是打小就認識的。當然，這個打小是就林而言的。因為出生的時候，這人已經快十歲了。

因為忙著做生意，林打出生起就被拜托給了各保姆照顧。后來因為一次意外的食中毒，林母覺得不能再這樣下去，就把托付給了對門。對門住著的也是一戶普通人家，丈夫在大學教書，妻子在家持家務，照顧十歲兒子。唯一有點特殊的地方，是這三人是個重組家庭，人是離婚后帶著孩子來跟現任丈夫在一起的。

雖然是重組家庭，但一家三口的可說是相當好，林母也是沖著這一點，把孩子托付給了他們。人倒爽快，對林照顧的也很好，倆家的緣就這樣結下了。縱使林家后來賺了錢搬走了，隔三差五地也要一起聚聚。

“按你這麼說，你跟他關系應該相當好才是啊，怎麼還會怕？”許佳寧聽完之后依舊有些不解，便口問道。

“好跟怕，不能并存麼？”林想了想，反問道，“而且我們現在也不怎麼好了。”

其實倆人也就在一起相了八年左右，后來這個孟煜的哥哥就被親爸接走了。也是到那個時候他們才知道，原來他的養權在爸爸手上，只是考慮到長期由母親陪伴在邊更好，才讓他一直跟著母親過。

許佳寧敏地意識到這其中有故事，而且是林不太想說的故事，于是也就沒有再問了。反正現在人都已經上車了，還能下去咋的。

許佳寧偃旗息鼓了，林反倒又有話說了。

“佳寧，問你一個問題。”突然挽住的胳膊，做出一副很親近的樣子，但實際上雙手卻都在抖。

許佳寧覺得有些怪，就聽問：“你跟季老師，你們……有沒有發生過什麼親關系？”

許佳寧：“……”

許佳寧不知道自己這會讓是該震驚還是該了，語塞了一陣，表古怪地看著林：“你為什麼會問這個問題？”

要說，跟季明遠到現在已經足夠親了，但一直沒有越最后那道線。在這之前，一直不覺得奇怪，可被林這麼一問，覺得這其中似乎又有些問題——是不是，可以開始考慮這個問題了呢？

林一看許佳寧的反應就知道沒有，也猜到不會有。如此，更加喪了。

“我昨晚給韓揚了。”

許佳寧：“……”像遭雷劈了一樣看著林，“，你——你不是？”昨晚林一夜未歸，說是去同在林城的親戚家，沒想到居然干的是這種事！

“我知道我知道，我是要跟他分手的，而且是不會再回頭的那種。可韓揚總是纏著我，覺得我只是一時沖，于是昨晚我就真沖，跟他發生關系了。都這樣還會跟他分手，可以證明我是真的想跟他分手了吧？”

本是解釋給許佳寧聽的，可說到最后，連都有些茫然了。

許佳寧看著，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沉默良久，問：“你們做安全措施了麼？”

林愣了下，抬頭一臉辦錯了事的看著。許佳寧當即在心里咒罵了一聲，喊司機在路邊停車。

林還抱有一僥幸心理，說：“我查過了，昨天是安全期……”

“那也不安全！”許佳寧恨鐵不鋼地瞪了一眼，看樣子很想罵幾句。

林也就什麼也不再說了，只是默默紅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