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知珩跟闕瑤大婚結束的第五天,客人們才慢慢散了。
柳萋萋他們也要離開了。
蘇七親自送了柳萋萋跟計綠綠他們離開,還給了端木綺羅一瓶東西。
“每次去找他的時候,抹一點在自己上就好了。”
“給我抹?不是給他嗎?”端木綺羅奇怪。
“給你就夠了。”蘇七笑笑。
與姜落言一起目送端木綺羅下界,那小郡主還沒忘記回頭對蘇七說:“有空要回來晉城看我們,記得呀,我們以后也會搬中州來的。”
蘇七道:“再努力一下,往神域來吧。”
“……”進神域扎,至需要玄尊級。
端木綺羅聞聲叉腰大聲道:“好!不要小看我們!我們會來的!”
“等你們。”
人離開之后,姜落言若有所思地問:“你給一瓶普通的迷蝶香,有用嗎?”
蘇七雙臂環抱,輕笑道:“我總不能真教干那種強取豪奪的事,就這個迷蝶香就夠了,如果宋世安真的喜歡,會從這個味道之中看清楚自己的真心。”
迷蝶香,一種可以讓人看清自己心思的人香。
如果不喜歡用香的主人,聞到這個味道只會反應強烈的反胃與嘔吐。
反之喜歡的話,會越來越喜歡靠近主人,甚至產生催作用。
這是用小白的口水跟人香做出來的一種迷香蠱,效果十分靈驗。
蘇七有信心,只要宋世安靠近端木綺羅,就能大概知道宋世安對端木綺羅是什麼態度。
如果真喜歡,那麼自然有好消息。
如果沒有,端木綺羅只能另找他人了。
大家離開之后,明商殿又變得冷清,蘇七跟姜落言也習慣了。
不是去找君凜跟沐凝煙聊天,就是找南玉一起聽八卦。
再不然就去找沐瑾舟跟蕭天縱打麻將,聽著蕭天縱說沐瑾舟笨。
蘇七跟姜落言一起狂他。
直到這位先太子舉手投降認輸了,“好了好了,知道你們有人撐腰了,我沒有,唉。”
沐瑾舟良心備譴責,把靈石分了一些出來,“那這些給你。”
蕭天縱咧道:“那我就收了。”
蘇七:“……不要臉。”
就這麼混了七八天,蘇七便聽到端木綺羅送來的信,說宋世安并沒有什麼反應。
蘇七也很確定了一件事,“嘖,這個人沒開竅呢,端木綺羅有得磨了。”
被滅世打擊之后的宋世安:“我要變強!我要變強!我要變強!”
“人那是什麼?不要!”
蘇七:“……活該單。”
回完端木綺羅的信,蘇七又過了好幾天的清閑日子,天天好吃懶做,把自己都養得骨頭發懶,連云牙都說,“一啊。”
“除了床上,其他不想,”頓了一下,蘇七又補充,“床上我也不想。”
云牙:“……”
就這樣,蘇七翻過去,睡了三天,但很快,沐南意找到了。
這位帶有春風公子稱號,總是帶著笑容待人的沐家二公子,此刻站在面前,紅著眼睛,啞聲請求道:“七七,能不能……幫幫二舅舅。”
蘇七微怔。
也是在這時,蘇七才知道聞人初妝被聞人溪關了十年。
十年……
與沐南意已經十年沒見了。
怪不得沐知珩的大婚,沒有來。
……
這日。
瀾嶼島的高空多了一朵祥云,罩在頭上,不人注意到了。
眾人圍觀之時,蘇七拎著酒壺,探頭出來,笑道:“溪哥哥,來買醉呀~”
聞人溪:“……滾。”
可蘇七笑嘻嘻地拎著酒壺就下來了,“別呀,來找你敘敘舊。”
“沒什麼好敘。”
聞人溪轉就走。
蘇七笑問:“那什麼時候讓我二舅舅登你們的島。”
聞人溪睨了一眼。
蘇七把酒壺塞他手上,“你擋不住的,他們這幾十年有你的拆散,可依舊沒能忘記彼此,你給聞人初妝洗了那麼多次腦,喂了那麼多失憶藥,可最后還是記起我二舅舅,就是喜歡啊。”
聞人溪不出聲。
他這些年確實累了。
他低頭喝酒。
蘇七看出了他心不佳,嘆口氣,還拿手肘了他,“想開吧,是全是放手是希幸福。”
聞人溪嗤了一聲,“讓你放開你家老姜你愿意?要是你家老姜不喜歡你了,你也放手讓他離開。”
蘇七皺眉,“那不行,他跟我鎖死了,死也別想走。”
“……”
“……”
相對無言。
蘇七默默喝酒。
聞人溪睨了一眼:“嘖。”
蘇七挪了過去,小聲挽尊:“但我家老姜只喜歡我一個,你家姑姑不是。”
“滾!”
蘇七被轟走了。
但聽說幾天后,一直被關在房間不能自由出的聞人初妝可以出房間了。
蘇七道:“其實他就是想要一個臺階,但沒人給他遞。”
姜落言低聲道:“他也想要聞人初妝在乎吧,聽說三年前聞人初妝當著他的面自殺了,險些沒救回來,冥夜說,那是他第一次見到聞人溪哭。”
蘇七嘆氣:“孽緣啊。”
蘇七也沒有太多去干涉聞人初妝跟聞人溪、沐南意之間的事。
能幫的也不過是在中間斡旋,替他們爭取到自由,以及遞遞話,好打破僵局。
其他事,蘇七靜待他們自己發展,畢竟要是強行干涉,不敢保證聞人溪會做出什麼來。
這可是一個瘋子啊。
所以最常做的事就是去找聞人初妝聊聊天,讓寬寬心,然后再跟聞人溪聊聊天,給人開解開解(刺激刺激)。
雖然每次都被打出來。
但蘇七樂此不疲。
打的次數多了,聞人溪的心結似乎也被刺激得麻木了。
一個月后,聞人初妝能出島了,當天,沐南意在岸邊接的。
兩個人多年沒見,隔空相,即便一言不發,但卻也有千言萬語在流淌。
而聞人初妝一直在流淚。
云頭上,蘇七看著邊的聞人溪說,“你看,我說他們忘不了彼此。”
聞人溪眼眸微深,藏在那里面的是抹不開的傷,可他并沒有被任何人看見。
直接轉離開。
這一走,他就消失了十年,把整個聞人家扔給了冥夜跟聞人忻,而他就這麼離開了。
冥夜來找過蘇七好多次,希蘇七能幫忙尋找,可蘇七問:“你就那麼確定,他想回來嗎?”
說完,又問:“聞人一族的其他人又希他回來嗎?”
冥夜怔住。
往深里一想,他突然全發寒,打了一個寒戰,因為聞人家……
除了自己,似乎真的沒有人希他回來。
即便是他守住了聞人家族上百年,可在他離開之后,族里的聲音,卻都是慶幸以及歡呼。
居然沒有人為他的離去到悲傷。
冥夜張了張,什麼都說不出來。
蘇七輕嘆口氣,語重心長地道:“冥夜呀,你大哥……不是因為聞人姑姑的事才走的,而是因為很多事累積在一起。”
“他沒有別的東西可以在乎了,能夠抓住的就一個聞人初妝,可姑姑不選擇他,所以他無可去了。”
冥夜愣住。
蘇七一字一頓,“難道你沒發現,他想要抓住的不是聞人初妝,而是……年時期得到的唯一關嗎?”
冥夜眼睛一紅。
“他……”
蘇七托腮,“他缺。”
“很缺很缺。”
冥夜紅著眼睛,大步離開了紫宸殿,這一番話也被他帶到了聞人初妝跟聞人忻、聞人歲他們的面前。
冥夜問他們,“你們就沒人喜歡他嗎?沒人在乎他嗎?”
“他是我們的大哥啊!”
“是我們唯一的大哥啊!”
自那天之后,以冥夜為首,聞人忻跟聞人歲也跟著在四尋人。
三兄弟廣發告示,尋找聞人溪,大張旗鼓地尋找他的影。
而不是跟之前一樣,下了這件事,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
蘇七哼了聲,“還像點樣子。”
姜落言道:“我以為你會站在二舅舅這邊,不管這件事。”
蘇七輕聲說:“其實我也很糾結,但我想,二舅舅也希他回來的。”
“有時候反過來想想,我要是聞人溪,我會比他做得更過分。”
“這些人在我的羽翼之下長生存,可在我離開之后,卻毫不在意我的離去。”
“憑什麼?”
蘇七冷笑一聲:“聞人溪是行事偏激,乖張,可他也確確實實在蕭帝手下,護了他們那麼多年。”
“帝之后,更是讓聞人家族的地位在中州直線上升,已經超過了五大靈族,超過紫薇神山,與麒麟神山并列。”
“他做了那麼多,可誰知道他的付出跟他想要什麼呢?”
蘇七冷笑,“要不是那是冥夜的家人,我都想要教訓一下那群白眼狼。”
“一群忘恩負義的東西!”
姜落言聽著的怒火,輕聲問:“那今天還去魔界?”
“去。”
蘇七立刻道。
“一年約好的日子,當然要去!”
蘇七在明商殿搬了幾大壺酒,就去了魔界,白清一見到就跟老鼠見了貓,直接就跑了。
蘇七進了魔君殿,踹了門進去,“兄弟們,我來啦!”
天淵跟聞人溪:“……滾!”
蘇七不滾。
仗著擁有一半魔的份,在魔界來去自由,不過十年,已經在這里打下了自己的江山——魔君殿的三分之一。
拉著天淵、聞人溪跟白清打麻將,但白清實在懼,找了個借口就跑了。
蘇七只能急把姜落言來。
三缺一啊。
“十年啦,你鬧離家出走十年了,你回不回啊!”
“我三舅舅都當爹了,你再不回去,他都要當爺爺了!而我二舅舅還是孤家寡人!”
聞人溪冷聲道:“關我什麼事。”
蘇七震驚,夸張地道:“難道你沒聽說,聞人初妝往外放話了,說你要是不回,就一日不嫁!”
天淵木著一張臉,“你這話一年都要上演一遍,不膩嗎?”
蘇七:“不膩。”
“哥,親哥,回吧,你回去我才能喝到他們喜酒,再過幾年,我多一個堂弟,你多一個表弟,多好啊,咱倆親上加親。”
聞人溪不吭聲。
蘇七笑嘻嘻的,“實在不行,你就把他們的孩子搶過來養,總比你一個人孤家寡人的在這里強,當年聞人姑姑養你,這次你養孩子得了,這也是一種緣分。”
聞人溪又不出聲。
“誒,不說一句嘛,不理我我很傷心的,八條。”
聞人溪牌一推,“糊。”
蘇七:“……”
天淵嘎嘎笑,“我也糊。”
姜落言沉,“蘇蘇……”
蘇七咬牙切齒,“你也糊?”
姜落言笑道:“不糊。”
然而聞人溪把他的牌一推,“哦,單吊八條,給錢,一炮三響。”
蘇七:“……”
聞人溪拉著蘇七打了三天麻將,不贏別人,就贏蘇七,蘇七給錢給得心痛,發誓說再也不玩了。
他才停下來。
而第四天,聞人溪悄無聲息地離開了魔界,但他沒回聞人家,而且去中州沐家見了沐南意。
兩個人聊了一天一夜,沒人知道他們聊的是什麼,一天后,聞人溪就走了,但隔日,聞人家就有喜事出來了。
沐南意親自上門去提的親。
不過這一次因為聞人溪的緣故,沐南意的婚禮辦得比較樸素。
只請了自家人。
五年后,聞人初妝生下了一對雙胞胎,兩個男孩,聞人溪來看了一眼,放下賀禮就走了。
又三年后,聞人初妝生了一個小姑娘,聞人溪又出現了。
這一次,他卻沒離開,而是留了下來,一留就是一個月,聽人說,那個孩子跟聞人初妝小時候長得一模一樣。
聞人溪給起名,曦。
取與希之意。
希這個孩子,永遠生活在之下。
蘇七卻陷了沉思,“這不是撞名了嗎?聞人溪,沐曦,都xi?”
姜落言道:“也許只是巧合吧。”
蘇七也沒多想,但蘇七是有些懷疑聞人溪別有居心,畢竟這個人的腦回路一直跟別人不太一樣。
不過幾年看下來,并沒有發現聞人溪有的心思。
他只是每隔一年就會過來中州陪沐曦一個月,帶來禮跟服,之后就離開了。
看起來正常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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