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男子宛若玉石的溫潤嗓音響起。

這一句話沒頭沒尾的，但姜梨知道他在說什麼。

白虎的幻境編造得著實，在突破自我後，發覺阻滯了許久的境界忽然間鬆了。

對姜梨這種程度的仙來說，如今已經不為修為發愁了，該發愁的是心境。

而如何衝破心境極其講究機緣，這向來是可遇不可求的事。

佛子出現在白虎的幻境中，沒有強行帶著破境，只是給了黑羽提示或許就是這個意思。

按常理來說，姜梨應該謝他的。

但莫名的，覺得青年淡笑的樣子很刺眼。

“你為什麼還留著我的羽？”的眼皮微微上挑，眼睛的形狀如同盛放的花朵，睫十分翹，翻卷著的樣子像是一把纖細濃的小扇子。

萬譚的耳垂驀然間爬上了一薄紅，不自在地振袖，向來冷靜自持的他了陣腳，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回答。

他還從未以佛子的份同姜梨相過。

面上的燙意稍顯冷漠的眼裡降了下來，通紅的耳廓漸漸冷卻。

青年不說話，姜梨當他不想回答。

一淡淡的悵然若失之湧上心頭，隨即消散。

又是以什麼份去質問名重天下的佛子呢？

想清楚後，姜梨端正態度，頗為恭敬地拱手，“多謝佛子在幻境中的提點，姜梨激不盡。”

“無事，”他很快地回答，似是覺得話里話間有些寡淡，添補道，“不用謝。”

一時間，姜梨也不知道說些什麼了，兩人緘默不語。

就在此時，白虎帶著大唐突地出現。

“長康城的村民還有你的族人很快就會醒來，醒來後他們不會記得發生了什麼。”

他在遠就大聲地吼，隨後整隻虎飄了過來，兩隻耳朵支棱著，打量兩人。

面對佛子，白虎的態度雖然囂張，但骨子裡還是怕他後代表新生天道的水團。

他窩著脖頸飛到姜梨的側，拍了拍手下的大，有些忸怩地道：“我們可不可以和你一起走？”

“說來我們曾經都是上古神，也算是同胞，可不可以幫幫我呢？”他的鬍鬚抖，金黃的虎瞳滿是真誠，發覺自己說得有點偏移，像是強迫人一般，連忙道，“我也不是賴著你，若是有能用得到我的地方儘管吩咐。”

“等我找到能養活大的地方，我就走了。”

白虎想了想，又道：“你放心，我不會在胡地編造幻境了。剛剛你說的話我仔細思考了下，我們白虎不做這種事，我會去吸收那些自然而然產生的暴怒，而不是去人為製造、強行提取。”

那張大飄在他邊，極給面子地一張一合表示贊。

對於帶著白虎，姜梨倒沒什麼意見，只是他現在這個樣子，有點引人注目。

雖然白虎已經消匿許久了，但總歸還有人記得。

頓了頓，有點猶豫。

白虎似是看出了心中的遲疑，形一變，化為一個約莫十來歲的年。

年生得虎頭虎腦，整個人微壯，金黃的眼眸像是琥珀一般，一眨後，變正常的黑。

他變這副樣子，大忽然一驚，宛若不認識了般，在他手中瘋狂地掙扎，想要逃跑。

“大，是我。”年厚的手一下下地安著它，大聽而不聞，毫沒被安到，似是瘋癲般地開始咬他。

白虎的耐心消失殆盡，他冷漠地抓住它使勁地顛著，須臾後，大暈暈乎乎地吐出一條鮮紅的舌頭，找不著北了。

年害地笑了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把大塞進袖，“見笑了，它一向這樣笨笨的。”

“不過你放心，我會看好它的，絕對不會讓它傷人或者嚇人的。”他保證道。

姜梨點點頭，看見白虎和大的相，心中劃過一懷疑。

在地底時，白虎信誓旦旦地說日後大會是他軀的容，但剛才年雖作暴，但眼中滿是對大的依。

年深日久的相，兩人早已親無間，只是相模式特殊而已，等到大長出白虎的，他真的能狠下心來嗎？

但這不是目前要考慮的事，姜梨看了看年的白虎意念，年憨態可掬，對要離開這裡而到新奇。

同佛子告別後，兩人踏上了回羅觀城的路。

萬譚留在原地，默不作聲地著他們的背影。

待兩人的影完全消失後，空氣中出現微弱的波，一個藍的水團從中鑽出。

“呼，要不是得躲著姜梨脖頸上的綠墜，我也不至於那麼累。”

他飛到萬譚前，癱倒在空中，明的腹部一起一伏，鼻子嗅了嗅後，驚道：“把嗔念帶走了？”

“嗯。”青年平靜地應道。

水團，亦該說天道著急起來，“你怎麼不阻止？就這樣讓他們走了？”

見萬譚低垂著眼，不說話，天道飛到他的鼻尖，出水凝的細短手指了，悶悶不悅地道：“我你來，可不是讓你來談說的。”

“沒有，”佛子迅速地否認，忽然覺得面上有些熱，定神後，他嗓音溫和地緩緩道，“這些事難道看不出有一顆至純至善之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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