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的就是你……

    睡的就是你。

    這五個字一直回在孟五的耳邊。

    他從未經曆過這些事, 最開始進的艱難，但很快便暢通無阻了起來。

    束縛很強，孟五還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 沒幾下之後，他沒忍住, 低哼出聲，而後一把按住程時, 朝自己的方向帶了帶。

    兩個人都有片刻的僵停。

    隨後是長久的沉默。

    孟五躺在下麵, 他看著子高揚了脖子, 劃出好看的線條弧度，他窘迫地漲紅了臉。

    孟五簡直無地自容，“對、對不起！！”有些快了……

    是他的問題，可是他……忍不住。若是再給他一個機會一定可以表現得很好。

    孟五愣住，再來一次？

    他的臉紅得堪比春天的紅牡丹，秋天的紅石榴。

    他太差勁了, 會不會不喜歡……

    程時的酒意上頭, 沒功夫去顧及孟五敏細膩的小心思，覺得還痛快的, 就是有點疼。

    程時雙眼無神地著前方, 眼前的景象一直在打轉，很快兩眼一翻，失去意識，了子倒下去。

    孟五慌地抬手接住, 手掌在到皮時, 他的手像是被燙到，了回去。

    於是程時本可以慢慢地躺下，此刻直接砸了下來。

    醉得很深, 這樣都沒醒。的下磕在孟五的臉上，孟五眉頭都沒皺，眼睛直勾勾盯著近在咫尺的子。

    程時睡著了。

    孟五猶豫了會，還是抬手將人扶好，安靜地趴在他的懷裏，他不敢彈。

    孟五略微垂眸，看向懷中未著寸縷的子，臉頰滾燙，慢慢滾了滾結。

    他的兩隻手局促地放在兩側，不敢再一下。

    到懷中的軀，孟五僵，二人的上還有些痕跡沒有理，可是孟五不敢起來，他隻能任由人當做墊子，一聲都不敢吭。

    隻是鼻間纏繞的呼吸裏酒味實在太濃，氣息輕地過心頭，人心難耐。

    他狼狽地閉上眼睛，手指幾乎要將下的被褥抓爛。

    ……

    有人宿醉，睡得很死，有人一宿都沒能闔眼。

    早晨的鳥才剛開始覓食，程時就被頭痛給折磨醒了。輕聲哼哼，難地皺了眉頭。

    程時一睜眼，就傻了。

    怎麽回事……怎麽回事！！

    程時慢慢眨了一下眼睛，抬頭，對上了男人幽深的眼睛。他目專注，帶了兩分張，還有點不易察覺的在其中。

    程時瞳孔震，神思凝滯，沒有察覺到孟五複雜多變的緒。像被空了靈魂，隻剩下一沒有思考能力的//。

    沉默地看了孟五一會，慢慢地，從他的前收回手臂，放下了纏在男人腰上的。

    相顧無言。

    孟五的耳慢慢紅了，他被人迫了一宿，此刻終於重獲了自由。

    因為睡覺一點都不老實，一晚上總是蹭，所以孟五一不敢，就直地躺著。

    一夜過去，有些麻。

    “那個……程……”他想開口說點什麽，但卻被程時抬手打斷。

    程時一言不發地一骨碌翻下床，掀開床幔，目便是滿地雜的裳。

    慌地從地上撈起自己的裳，不知怎麽想的，抱著裳，又回頭看向床上。

    孟五著上，手拽著被子，蓋到腰間，他略深的暴在空氣裏，膛和腰腹遍布了早已淡去的傷痕，他有六塊腹，心口還有一塊褐的胎記。

    看得太詳細了些，以至於昨夜的回憶一腦都湧了上來。

    程時的臉唰得紅了，三兩下匆忙穿上裳，跑路了。

    直到門板被重重摔上，孟五還呆愣在原地，回不過神來。

    好久之後，他的目微垂，落在床榻之上，有一條格外顯眼又突兀的白布料在床榻的角落裏。

    它似乎還帶著主人上的香。

    孟五隻看了一眼，便又覺得口難耐，好不容易下去的念又有複蘇之勢。

    孟五靠在床邊，閉著眼睛，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聘禮，聘禮……”

    他們都已經這樣了，婚是一定的，決不能委屈了。

    孟五一夜沒睡，現在也不想睡了。

    等麻的勁兒緩過去，他換好裳，踩著朝，出了王府，站在府門外，他著一片白茫茫的雪，長長舒了一口氣。

    白霧消散在空氣裏，孟五的眼睛發亮，揚起了一個笑容。

    他這些年的積蓄都存在城北的錢莊裏，是時候該取出來了。

    時辰還有些早，去等錢莊開門吧。

    ……

    孟五將取回來的兩個大包裹放回了屋中，聽人說程大夫去給夫人看病，他轉就往主院走。

    他小跑著趕到時，程時還在屋裏沒出來。孟五詢問過後，得了準許，自己也進了門，站在外間，安靜地等候。

    孟五抱著肩膀，聽著程時的聲音，不免有些擔心。

    似是也著了涼，本就有些偏低的嗓聲更加沙啞，還難地咳了下。

    終於等到程時出來，他看著作僵遲緩，邁著沉重的步子，姿勢奇怪地往外走。

    孟五的臉上閃過可疑的紅暈，他邁步過門檻，扶了下今日穿著裝的程時。

    程時抬頭與他四目相對，眼底浮現尷尬與赧，手臂往回收，可孟五抓得，沒能掙。

    二人之間氣氛詭異，僵持不下，孟五拉著人往外走。待走至屋外，程時狠狠將人推開。力道太大，自己後退了兩步，後背撞上了柱子。

    孟五心頭一，就要上前，他的目在的腰間與間徘徊，擔憂道：“要不要……”

    程時很別扭，很懊惱，的目在男人穿著裳的上掃過，在心裏痛罵自己管不住自己。

    “你……換裳了？”

    昨夜去他那裏時穿的不是這一。

    程時沒答，憤地轉離開。

    孟五突然了的名字，緩步上前，從懷中掏出一塊布料，帶著兒家的清香，還有他上的溫。

    微微低頭，將東西遞到麵前，“落在我房裏了。”

    這是一個裹。

    程時落荒而逃。

    那天孟五思考了一天，什麽活都沒幹。到了晚上，他難得男人了一回，不請自來，去拍了程時的門。

    程時也一天沒好意思出門，借口說自己在研究新藥，孟五信了。說什麽，孟五一向都是信的。

    把他堵在門口，沒讓進，孟五再次強勢了一回，從和門板之間了進去。

    他走到桌前，咚的一聲，將懷裏抱著的兩個大包裹扔在桌上，而後轉，十分認真地看著，對著說了好幾句話。

    他說他那裏沒有人去過，隻有在那裏過過夜。

    他說從未和一個人那般親近，昨夜是頭一回，不太練，以後會改。

    他說全部的家當都在這裏了，自己無父無母，有的隻有眼前這兩個包裹，問要嗎。

    他說除了這些，還有一個會永遠忠誠於的自己，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孟五問，行嗎？

    程時赧地低下頭，沒說話，雖然很心，但最後還是將他轟了出去。

    孟五不覺得自己被拒絕了，他還沒見過程時這樣的表，這麽害。

    他這是頭一回在程時的臉上見到了在別的姑娘家上也見過的表。

    夫人見到王爺時，也時常出這樣的神態。

    孟五從沒覺得害的子很好看，可是放在程時上，他卻覺得可極了。

    自打這之後，程時再也沒有主提過離開的話，孟五很高興，每天一有空了就追在程時的屁後頭，鞍前馬後，給打雜。

    程時從沈蕪那裏借了點錢，在城西開了一家醫館，離王府不遠。

    孟五每回辦案，都會特意繞路過去，順便看看。

    兩個人就這麽既尷尬又曖昧地相著，沒有再進一步，但隨著日子變久，他們不再沒有一點默契。

    有時一個對視，就會明白對方想說什麽，想要什麽。有時候發生了點趣事，最先想要分的也是對方。

    下意識、無知無覺的惦念，程時有些無措。

    程時原本是要獨一輩子不婚的，事了拂，無所牽掛，這是一直以來的人生信條。

    可孟五陪著的日子久了，程時甚至會想，就這麽一直下去，好像也沒什麽不好。

    時間一晃，又過了一年，到了轉年的二月。

    那天沈蕪和陸無昭回了將軍府，家裏隻剩下他們。

    夜黑風高，程時又把自己灌醉了，壯了膽子，把酒壇一摔。

    腳步虛浮，晃裏晃，踉蹌著就要往孟五的屋子走。

    孟五剛從外頭辦事回來，他如往常一樣，先“順路”去程時的門口走一圈，才剛踏進院子，就看到程時晃悠著子朝外走。

    孟五見要摔倒，連忙飛到了近前，把人攬在懷裏。

    程時迷離著雙眼，抬眸看他。

    看清了男人俊俏的臉，嘿嘿笑了。

    “一年過去，孟大人抱人是越發練了。”說著醉話。

    孟五無奈地歎了口氣，不由分說將人撈到背上，抬步就要進門。

    他頸間突然一，是程時勒住他的脖子。

    收手臂，低啞的聲音湊到他耳邊說：“大人，我若是一輩子不嫁人，你還等我嗎？”

    孟五聽後很平靜，他點點頭，“我本來也不急。”

    娶不娶媳婦他都無所謂，隻要能和一直住在王府裏，每天都能見到就行。

    程時沒想到自己糾結了好幾天的問題，他竟是答應得毫不猶豫，連想都沒想。

    “你不急嗎？”恍惚問道。

    “我為何要急？”孟五奇怪地看著。

    程時的口心髒在猛烈地跳著。

    哪有男子到年齡了不娶親的，他條件不算差，要樣貌有樣貌，要本事有本事，也做得穩穩當當的，他這個人挑不出缺點，這樣的男子放在京城中，多好姑娘都想嫁呢。

    何苦要一直被拖累著？這樣太不公平了。

    程時張地了下，將話說得更明白些，“我可能不會嫁給你，你能接嗎？”

    孟五依舊是平靜地點頭，這個問題他早就想好了。

    他將那個憋在心裏許久的話說了出來：“隻要你不嫁給別人，我都無所謂。”

    程時被這句話打了。

    他們有了第二個共同的夜晚。

    程時兩次栽倒在孟五的坑裏，都是因為喝酒。

    有句常用來說男子的話，用在程時上十分妥當。

    隻是因為喝了酒，不是因為把持不住自己。

    實際上，程時知道自己渣的可以，就是借著酒，肆意地在孟五上汲取意和溫暖，又在酒醒時分，畏地不敢向前。

    誰能想到，這一回就中了。

    程時最近太忙，發現自己有孕時已經過了兩個月。

    四月底，程時連夜收拾細跑路。

    腦子很，還沒想好怎麽應對，第一反應就是跑。

    溜出城的時候，還在嘟囔，孟五真是厲害，兩次就中招。

    才剛出城，走到城外的寺廟時，程時就後悔了。

    發現自己舍不得孟五，舍不得沈蕪，舍不得京城許多人。

    沒想清楚以後該怎麽辦，但卻沒有繼續向前走。

    進了寺廟，打算為自己、為孩子祈福。

    是個醫者，清楚太多流掉孩子的方法，能找到一個最不損傷自己子的法子送走他。

    程時跪在佛祖麵前，百遍千遍地懺悔，最終都沒能下狠心。

    在寺裏住了三天，第四天想清楚了，要離開時，在山腳下看到了那個悉的人。

    程時的心又開始猛烈地跳。

    快步走近，剛抬頭對他揚起笑容，就見孟五用力將抱懷裏，十分用力，幾乎要碎。

    他憔悴了許多，下上的胡茬紮著的額頭，很很疼。

    程時躲了一下，回應的卻是一聲無比脆弱、破碎的音節。

    “你不要我了。”他說。

    程時也難得紅了眼睛，回抱住他，“沒有，我隻是太害怕了。”

    抬頭進他的眼睛，輕聲道：“我懷孕了。”

    孟五怔愣在原地。

    他心裏是萬分歡喜的，可是看著掙紮又難的表，自己的心裏頭隻剩下了心疼和懊悔。

    怎能將這樣的事留給一人承擔呢。

    程時沒有家人，所以畏懼突如其來的人，害怕緣的牽絆會帶來的一切。

    九歲那次滅門之災，是永遠無法忘記的噩夢。

    家人一詞，太厚重了。

    孟五懂，他沒有再多說什麽。隻是一言不發地看了一眼。

    這是第二回，他像個男人一樣，一把將人打橫抱起，不顧的拒絕，帶回了家。

    這次回家，程時再也沒有離開。

    他們在陵王與夫人、崔神醫、謝家一家人的見證下，拜了天地。

    婚後的生活還需要，但再也不會逃跑。

    哪裏都不去，因為這裏就是的新家，一輩子的家。

    作者有話要說：　　孟五的第一回：很快，下次加油。

    孟五的第二回：中了。

    ps：下章開始寶寶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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