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們都是為我著想的。”甄杳微微抬起臉，雖然看不見，但還是盡量朝向他出認真的神，“哥哥，其實我沒能復明的原因，醫生已經給出了一個最可能的方向。”

甄洵一怔，表嚴肅起來，“是什麼？”

“醫生說，很可能是……心理原因。”

“心理原因？有沒有找過神科的專家？”

“還沒有。”甄杳輕輕呼出一口氣，“因為之前我很抗拒，延辭哥哥應該是看出來了，所以并沒有強迫我立刻見醫生。”

甄洵大概猜到應該還有話要說，所以只是默然地聽著，沒有話。

“我其實……曾經很消極地覺得，就算一直不復明也可以，因為……”甄杳言辭含糊，最后也只是模糊地匆匆帶過，說到最后聲如蚊蚋，“但是，我覺得我太天真了，我好像本就沒那麼堅強。”

說這些話讓難，也讓解。

“走在人群里的時候，我本沒辦法克服其他人的議論和眼，所以我現在不太想去到人多和陌生的地方。”

“然后……可能我也會試著見一見醫生，所以……”

“好，等你復明了或者狀態好起來了，我來接你。”甄洵溫和地打斷的話，抬手了一側臉頰。

背后“無意間”經過的宋歷驍驚天地地咳嗽起來。

甄杳從低沉的緒中離，忍俊不地重重點頭，“好。”

雖然心里還是有點沉甸甸的，但至對于甄洵還有叔叔嬸嬸沒那麼愧疚了。

“你們說完話了？”宋歷驍輕咳一聲，仿佛不以為意地問了句。

憋笑，“說完啦。”

“說完了好啊，來，哥哥牽你去吃水果。”

“歷驍哥哥，你說話好稚。”

“帶小孩兒的都這麼說話。”

兩人正說著話，二樓某扇房門忽然打開，宋延辭從樓上走下來，佯裝驚訝地隨口問道：“你們這麼快就說完話了？”

“……”甄杳忍著沒拆穿他，坐在沙發上捧著果盤點頭，“是呀。”

一只手落在頭頂輕輕拍了拍，“嗯，那就乖乖吃你的水果吧。我去倒點水，杯子里的水喝完了。”

被宋延辭這“此地無銀”的一句話給弄得一噎。然而他話音剛落，一樓的書房門也打開了。

“哥，你水也喝完了？”宋歷驍嗤笑出聲，挖苦道。

宋淥柏冷冷瞥他一眼，握著杯子走進廚房。

廚房里宋延辭已經在往杯子里倒水，聽見腳步聲后他回頭去，兩人視線隔空匯一秒，接著各自別開，又各自占據廚房一側。

客廳里的說話聲約傳過來。

“你們剛才聊了些什麼？”

“沒什麼呀，就是說我暫時沒辦法一起去英國。”

“真的？”

“真的。”

宋淥柏盯著杯子里的冰塊，眉眼間繃的神微微一松。

“淥柏。”

他抬眸，側過去。

宋延辭笑了笑，“杳杳是不是一周以后就該到我那兒去了？到時候我開車來接吧。”

宋淥柏神未變，“帶去云城？”

“對，我會在云城待一周的時間。”

“既然只有一周，何必折騰這一趟。”他淡淡道，“你可以從云城回來以后再把人接走，我替你多照顧幾天。”

“也沒什麼，云城那邊我會安排人先把需要的東西全都準備好，只需要帶隨用慣了的小東西過去就好。而且就像我剛才吃飯的時候說的，也想帶著在云城散散心。”

握著玻璃杯的手指微微收，冰塊輕輕撞。

“隨你。”他垂眸喝了一口冰水，側臉的神看上去有些冷淡。

……

周末兩天很快過去，宋延辭返回出差地點，宋歷驍也繼續回西南地區采風。

甄洵知道自己帶不走人，于是沒在國逗留原本計劃好的五天，只在周末之后又陪了甄杳兩天就出發返回英國。

接著，周末之后的第三天上午，甄杳在吃早餐時小心翼翼地提出了“不之請”——想去姜聆家里住幾天。

話音剛落，餐廳里驟然安靜下來。

“鐺啷”一聲輕響，餐叉被坐在對面的人放回盤子里，甄杳腦海中某神經驀地一，如坐針氈地等著他回答。

出乎意料的，他竟然問：“你想住多久。”

想住多久？趕坐直了，壯著膽子答道：“三天。”

“三天。”宋淥柏垂眸輕輕扯了扯角，似笑非笑地重復這個時間。

下一秒，他抬眸直直看向對面的。

“你怎麼不干脆說四天，到時候再直接讓宋延辭去姜家接你去云城？”

一個周末要分給三個人，然后呢？然后是甄洵用各種理由在后兩天里帶出去，每次傍晚才把人送回來。

這四天讓他的耐瀕臨極限，終于等到礙眼的人都走了個干凈，結果卻說要走。

這兩天約的躲避，以為他看不出來？

甄杳心虛得不敢再說話。

這些天有其他人在的時候還不覺得什麼，可是等所有人都走了、只剩下獨自一人面對宋淥柏之后，才忽然覺得張和不自在。

那天在辦公室聽到的話又回響在耳邊，哪怕解釋過，但的確沒辦法再毫無負擔地于這種“哥哥對妹妹”的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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