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皇上卻是一笑，抬手了德貴妃的鼻子，“你呀！何必在朕面前？如若你覺得祈兒是害死的，還能活到今日？”

德貴妃被皇上說中了心事，倒也不惱，只是微微嘆息了一聲，道，“可，皇上出手，蕭衡不會記恨皇上嗎？”

蕭衡是皇上手下的第一大將，如若因此而生出嫌隙，日后可怎麼辦？

皇上淡淡一笑，并未說話。

可德貴妃卻是明白了。

皇上就是擔心蕭衡會記恨，才會讓的弟弟前去救人。

看破不說破，當下也只是微微一笑，這才嘆息般道，“不管怎麼樣，當初祈兒欺負了人家，如今，救出來，也算是臣妾給祈兒積德了，只求祈兒在地府，些罪過。”

德貴妃如此說著，雙手也不合十了起來，誠心祈求著。

卻不想，皇上的臉倒是難看了起來。

“說的什麼胡話，朕的兒子怎麼可能會去地府！”

他是一國之君，是真龍天子，他的兒子，自然不可能會去地府罪！

德貴妃聞言，這才放下了手，微微笑著，沒有說話。

心里的悲傷卻是一陣掀過一陣。

祈兒那雙手，沾滿了鮮。

他活活打死了那麼多好人家的姑娘，怎麼可能不去地府呢？

便是連，只怕死后都躲不過去地府給那群姑娘恕罪的命！

思及此，德貴妃卻是轉移開了話題，沖著皇上笑道，“那，敢問要用何理由搜查？”

總不能，什麼都不說，就強闖吧？

顯然，皇上也早就想到了，只冷聲道，“就說，泳北那群山匪近日在京中出沒，怕潛藏在京外的宅子中。”

明王正是被那群山匪給害死的，德貴妃的親弟弟去追查此事，名正言順。

說話間，一旁的小太監還遞上了一張紙，就聽皇上道，“這是那群山匪上的印記，你弟弟拿著這張紙去。”

做戲，做全套。

可德貴妃一眼就認出了那紙上畫著的虎頭，當下大驚，“這，這不是虎衛……”

那群山匪上，怎麼會有虎衛的印記？

泳北的山匪，是虎衛？

的祈兒，是被虎衛所殺？

一時間，德貴妃的腦海中蹦出了無數個畫面。

其中，便有平王帶著虎衛宮的畫面。

那十一個人，各個形魁梧高大，步伐矯健，十一人，竟是抵得上千軍萬馬的氣勢……

緩緩收起了那張紙，聲音不自覺地抖著，“是，臣妾知道了。”

皇上輕輕應了一聲，似是不曾發現德貴妃此刻的異樣一般，只勾輕笑，不再做聲。

蕭何終究還是沒有見到皇上。

但皇上旁的侍蘇公公卻找了過來，沖著蕭何道，“蕭大公子，皇上已經派了人去搜查了，您快起來吧！”

聞言，蕭何一愣，“派人搜查？”

他進宮，是求皇上能夠撥一支小隊給他，讓他親自帶人去查。

因為他知道，蕭衡正如日中天，這滿京城只怕都尋不出一個人來敢與蕭衡。

除非是……

“是德貴妃的親弟弟，軍統領，孫獻，孫大人。”

孫獻……

此人，蕭何倒是認得的。

子頗為強，為軍統領，便是連當朝宰相都不放在眼里，一切只聽皇上的。

若是非要說有什麼人敢去與蕭衡對峙的話，或許，就是這孫獻。

只是……

孫獻的后，還有整個孫家。

這孫家敢不敢得罪蕭衡，卻是說不定了。

眼見著蕭何一時間忘了站起，蘇公公忙是手去扶。

蕭何這雙痊愈不久，雖然之前服下蕭衡給的藥之后，的確是好了不，但跪了將近兩個時辰，還是有些不住。

雙膝麻木得厲害。

見狀，蘇公公忙又拿出了一瓶藥酒來，道，“蕭大公子，這是皇上所賜。您該知道的，皇上對您很是護，只是皇上也有皇上的難，還請蕭大公子明白。”

蕭何眸心微沉，如何能聽不出，這是皇上的警告？

蕭家的事，不能再麻煩皇上了。

聞言，他雙手接過藥酒，道了聲，“謝皇上。”

而后轉，緩緩離去。

他明白的。

狡兔死，走狗烹。

時隔五年，曾經為國立下赫赫戰功，不可一世的年將軍，如今，也只是蕭家的大公子，僅此而已。

一介平民，能宮，已是皇上開恩。

能得皇上賞賜藥酒，更已是莫大的榮耀。

他，都明白的。

他緩緩離去，手中的藥酒似是滾燙，讓他有些握不住，卻又不得不握在手中。

雙膝的麻木，讓他的步子顯得有些踉蹌，但當麻木的覺漸漸褪去，他的步子便也越來越穩，越來越堅毅。

他還年輕。

縱然已經二十有六，但依舊還能建功立業。

他會讓所有人都知道，一頭雄獅哪怕沉睡五年，醒來后依舊會是傲視群雄的英雄！

他會將今日的這份無能為力牢記在心里。

他，一定會讓念念，重新站在自己邊！

另一邊，蕭衡確定后再無人跟蹤后，方才調轉了方向，回了府。

一進門，就見喬念正在往桌上端著飯菜。

見蕭衡回來，巧兒跟慧兒忙都迎了上去，臉上染著笑意，“將軍回來啦！”

“夫人親手做了飯菜，將軍今日可是有口福了！”

聞言，蕭衡微微一愣，看著那滿桌的飯菜，滿臉的不可置信。

喬念卻只淡漠地抬眸看了他一眼，冷聲道，“先凈手。”

說罷，便是率先在桌前坐了下來。

蕭衡匆匆凈了手，方才來桌前坐下。

看著那幾道看上去像模像樣的菜肴，臉上的驚喜之未退，“這都是你親手做的？”

親手，為他做的？

喬念顯然知道蕭衡是想差了，便道，“不過是打發時間而已，你將我關在這座宅邸里，還不知何時會放我離去，我便只能自己找些事做，打發時間。”

但，打發時間的法子有很多。

蕭衡還特意搬了許多兵書來。

可偏偏選了做菜，是因為，發現闔府上下，只有廚房是能與外界接到的地方。

府里每日都會有菜農親自送菜進來，那或許就是唯一能求助逃的機會。

當然，也不能貿然行，只能一點點地試探。

先借著學做菜的由頭靠近廚房，再慢慢與那菜農接。

雖然已經傳了求救的書信給凝霜，但也不能將希完全寄托在那封書信之上。

還是要靠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