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荷本沒想到夫人竟會拒絕。
納悶地問:“夫人,您為何不同意?”
程玉垂下眼睛,這種事怎麽好告訴,隻好隨意扯了個借口。
“我就是覺得坐在貴妃榻上不太方便,彈得肯定一般。”
青荷頓時覺得天都塌了,原來王爺給出的是個難題!
連忙哄道:“夫人,怎麽會呢,要不您先坐在這兒試試?”
程玉還是搖頭,一眼都沒往那邊看,正道:“你派個人去膳房看看午膳好了沒有,我有些了。”
青荷垂頭喪氣地應了聲是,走出門,又想起件事來,連忙問道:“一會兒夫人在哪吃?”
程玉搖著團扇道:“以後都端到這裏吧,對了,你去跟膳房說一聲,我要一碗酸梅湯。”
近日愈發熱了,花廳雖寬敞,但也向,暑氣難消,西廂房倒是比花廳涼快一些。
隻是夏日炎熱,胃口難免不好,酸梅湯生津止,清熱解暑,喜歡喝。
本以為還要等些時候,沒想到一刻鍾後,午膳便擺在了八仙桌上,不僅有酸梅湯,還有冰鎮後的李子和西瓜,還冒著涼氣呢。
程玉頓時笑了,這位膳房師傅倒是很會做事,讓不賞都不行。
於是讓青荷賞膳房的人一些碎銀,大師傅獨得一錠銀子。
坐下之後,程玉先喝了一小碗冰鎮酸梅湯,酸甜開胃,渾的燥熱立刻散了一半。
那邊廂,青荷將賞銀給了膳房的人,垂頭喪氣地往回走去。
膳房的趙師傅卻住了,笑道:“青荷姑娘,我還沒謝夫人的賞呢,你走得也太著急了。”
“我會和夫人說的,”青荷擺擺手,“我先走了。”
現在滿腦子都是傍晚彈琵琶的事,得不了王爺的賞賜也就罷了,若是罰,那才嚇人。
要不……直接和夫人坦白?
越想越覺得有道理,抬腳便要往回走。
趙師傅攔住,著手笑道:“青荷姑娘,我們都是使的下人,不能近到夫人跟前,還您能個底,夫人可有什麽特別吃的食?”
自從來到曲江別院,趙師傅做什麽,程玉便吃什麽,除了今日晌午提出要喝酸梅湯,從來沒提過別的要求。
他有些忐忑,不知這位主子是太隨了,還是不重口腹之,總之對他來說,這不是好事。
他一個廚子,除了鑽研主子的喜好保全這個位置,還能幹什麽?
所以眼見著丫鬟來膳房,他連忙請教一番。
青荷想了想才說道:“夫人倒是沒提過,要不一會兒我問問?”
趙師傅問:“這……能行嗎?”
青荷道: “自然,這又不是什麽大事。”
趙師傅一聽有戲,立刻將方才夫人賞賜的一錠銀子拿出來。
“您拿著買支珠釵。”
青荷沒要,趙師傅卻執意塞到手裏:“勞煩青荷姑娘了。”
見狀,青荷隻好收下了:“你等我的好消息吧。”
回到西廂房,程玉還在用午膳,小口小口地吃著涼拌,瞧著便賞心悅目。
青荷福道:“夫人,賞銀已經送過去了,趙師傅讓奴婢替他道聲謝。”
“辛苦你了,”程玉放下筷子,“瞧你熱得滿頭大汗,喝一碗酸梅湯吧。”
青荷笑道:“多謝夫人!”
借著這個話題,又問道:“夫人喜歡吃?”
“這道涼拌做得味,所以我多吃了些。”
原來不是吃,青荷又好奇地問:“那夫人可有什麽格外喜歡吃的東西?”
程玉便想起了時吃過的魚。
記憶裏,家門前有一條小溪,魚養的格外,烹飪之後又鮮又味,魚湯也好喝。
於是便說道:“魚吧。”
說著便有些饞了,吩咐道:“明日便讓膳房做道水煮魚吧,記得盛一碗魚湯。”
青荷馬上說道:“好嘞,奴婢記下了。”
用過午膳,程玉在院子裏走了走。
青荷看了眼天上明晃晃的大太,一個頭兩個大,再過兩三個時辰便要落了,完不王爺代的事就完蛋了!
在心裏措辭良久,視死如歸道:“夫人,昨晚王爺給奴婢一件事。”
程玉搖著團扇, 好奇地問:“什麽事?”
“就是讓您坐在貴妃榻上彈琵琶,”青荷跪了下來,哽咽道,“若是完不了,奴婢便要罰了,求夫人可憐可憐奴婢。”
程玉聞言頓時一怔,怪不得青荷非要讓在貴妃榻上彈琵琶,原來是王爺讓做的。
算了,反正遲早都要有這麽一遭,將他哄高興了,正好提出第二個請求。
程玉讓青荷起來,笑道:“我答應你就是了,一定不讓你罰。”
青荷眼睛一亮:“多謝夫人!”
歇過晌,葉嬤嬤便來授課了。
程玉聽得不算認真,這倒是見,葉嬤嬤便問道:“有心事?”
“是,昨日王爺將我的琵琶送過來了,我一直想彈一曲,隻是沒有機會……嬤嬤可想聽?”
天氣燥熱,葉嬤嬤也不想再說話了,合上賬本,立刻便答應了。
程玉俏皮一笑,吩咐青荷將琵琶取來。
抱著琵琶坐下,素手撥了幾弦,彈起了最喜歡的琵琶曲《憶江南》。
葉嬤嬤闔著眼睛靜靜聆聽,仿佛也瞧見了江南的好風。
一曲彈罷,程玉輕舒一口氣。
這麽久沒彈過琵琶,果然生疏了,琴音還有些滯,正思忖著,便聽得一陣掌聲與喝彩聲。
“夫人彈得真好聽,”青荷捧臉道,“不愧是十四歲便名京城的……”
丹櫻了一下,青荷馬上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立刻跪下了。
葉嬤嬤恨鐵不鋼道:“你這張啊!”
程玉笑笑:“無妨的,我的出又不是什麽不能說的。”
葉嬤嬤以為又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沒想到正道:“但是議論主子,該罰的自然要罰,扣一個月的月例銀子長長記。”
青荷磕頭謝恩。
程玉朝葉嬤嬤眨眨眼,小聲問:“我這樣做可以吧?”
葉嬤嬤頓時笑了,教了這麽久,夫人也是有進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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