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睡了多久,程玉聽到嬰孩的啼哭聲。
那聲音輕弱又委屈,縱然隻有短暫的一兩聲,依然迫使拚盡全力地睜開眼睛。
顧行舟剛命人將孩子抱走,別打擾休息,轉頭便見程玉醒了。
剛生完孩子不久,的神瞧著還有些憔悴,但是眸中的神采卻是遮不住的。
“皇上,我們的孩子呢?”
當時迷迷糊糊間,聽到穩婆說了一句“母子平安”便直接昏睡過去了,還沒看見孩子。
見眼穿,顧行舟隻得讓娘又將孩子抱進來。
方才還啼哭不止的孩子依偎在母親邊,仿佛知曉這是他最親近的人,漸漸止住了哭聲,乖巧酣睡。
程玉點了點他的小鼻子,輕聲喚道:“阿澈。”
小阿澈咂了幾下,像是在回應。
程玉看著看著便笑起來,孩子雖然小,但是五已有廓,能看出顧行舟的影子,仿佛是個小版的顧行舟。
抬眸道:“皇上,阿澈長得真的好像……”
“你”字還未說出口,程玉便瞧見顧行舟眼眶泛紅,像是哭過。
匪夷所思地問:“你這是哭了?”
“沒有,熬夜熬的,”顧行舟不自然地了眼睛,“很明顯嗎?”
程玉抿一笑,決定給他留個麵子,不揭穿他。
“阿澈真的好像你,”程玉歎了口氣,“完全沒有傳我的相貌,一點參與都沒有。”
顧行舟道:“眼睛像你,是桃花眼,很漂亮。”
說著他便要弄醒孩子:“給你看看。”
程玉連忙阻止:“別……”
作有些大,不小心牽扯到傷口,程玉蹙了眉。
顧行舟張地問:“怎麽了?哪裏疼?傳太醫!”
“我沒事,”程玉緩了過來,“不用這麽麻煩。”
顧行舟卻不敢有一一毫的懈怠,執意請了太醫,得到一切安好的話,這才徹底鬆了口氣。
“我都說了我沒事,”程玉嗔他一眼,“何必這麽興師眾。”
顧行舟握的手,輕聲道:“阿玉,我擔心你。”
程玉覺得他這句話似乎有些不對勁,但是這麽一番折騰,困倦極了,還沒來得及思考便漸漸沉夢鄉。
一覺醒來,顧行舟在床邊趴著,似乎是支撐不住睡著了。
另一邊,裹在繈褓裏的孩子在床榻裏側躺著,安靜地看著帳頂,大眼睛好奇地轉來轉去。
程玉偏了下頭,準備仔細看看孩子的長相,顧行舟便驚醒了。
“阿玉,”顧行舟了眉心,“醒了怎麽不我?”
程玉終於察覺出他改了自稱,笑盈盈地問:“皇上怎麽忽然開始說‘我’了?”
“你若是不喜歡,我改回來?”
“隨你,我沒意見,”程玉了孩子的臉,“讓我仔細看看。”
顧行舟便將孩子抱了起來,放在上方,麵朝著。
聞到香味,程玉不自地近他,鼻尖對鼻尖。
這一刻,母子連心,勝過千言萬語。
程玉輕輕蹭了蹭他溫熱的小臉,眸中泛起淚。
顧行舟趕將孩子抱起來,一邊幫淚一邊張道:“太醫說不能哭,對子不好,阿玉,你一定要忍著。”
程玉吸了吸鼻子:“怎麽連哭也不讓,那我怎麽辦?”
顧行舟思索片刻,將手臂遞了過去:“咬我吧。”
程玉沒有毫遲疑,正要下口,忽然瞥見他手腕上青青紫紫的斑駁咬痕。
顧行舟頓了頓,趕換了隻手。
“那是什麽?”程玉詫異地問,“你被誰咬了?”
顧行舟四兩撥千斤地解釋:“沒什麽,你生孩子的孩子咬了幾下而已,沒用多大力氣,我不疼。”
程玉恍然想起,當時咬著的東西掉了,接著便有新的遞了過來,難道是顧行舟的手臂?
“給我看看。”
“真的沒事,”顧行舟的臉,“比起你的苦,微不足道。”
他反而很慶幸,至承擔了萬分之一的痛苦。
快要坐完月子,眼看著便是滿月宴,孩子的名字依然沒有定下來。
程玉一點都沒著急,反正已經有名了,這樣著也好,取名的事不急。
顧行舟卻急得不行,每日不是和兒子大眼瞪小眼,便是翻書取名字。
程玉困地問:“你怎麽忽然這麽著急了?”
顧行舟一邊翻書一邊說道:“馬上滿月了,必須要起個名字,不然要在聖旨上寫‘立顧阿澈為太子’嗎?”
程玉噗嗤一笑:“我沒意見……等等,你這麽快就要立太子?”
“不然等阿澈二十歲的時候嗎?”
顧行舟頭也不抬:“反正我們隻生這一個孩子,哪怕他是個兒,我也要立為皇太。”
程玉困地問:“誰說隻生這一個?”
“我說的,”顧行舟認真地看向,“懷胎十月太苦了,阿玉,我不想讓你經第二次。”
程玉看向他的手臂,笑道:“你是不想被我咬第二次吧?”
雖然快過了一個月了,但是手臂上的牙印還是沒有消失,隻是淺了一些而已。
“每天都咬也沒問題,”顧行舟走向,“要不要咬?”
程玉嗔他一眼,看向窗外。
已是四月初,夏日的氣息漸漸近,每日都是晴空萬裏的好天氣。
今日卻有大片大片的雲在窗外浮著,潔白,仿佛一手便能到。
程玉靈機一,問:“皇上,雲澈怎麽樣?”
“顧雲澈?”顧行舟默念一遍,“怎麽忽然想到雲了?”
“因為……”程玉溫垂眸,看向酣睡的孩子,“我希我們的孩子像雲一樣,自由自在、無拘無束。”
他可以在晴空萬裏時縱嬉戲,亦可以在電閃雷鳴時雲布,在他們的嗬護下,他可以做自己。
鴻平元年四月十一日,剛滿月的顧雲澈被立為太子。
推遲數月的封後大典一同舉行。
舉國歡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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