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大佛寺祈福的第三日。
陸雙雙到底是年紀輕了點,不如秦漪瀾臉皮厚,昨天那點驚嚇,嚇得做了一宿的噩夢,第二天病懨懨的竟爬不起來了。
倒是秦漪瀾還想著去魏夫人那邊探探虛實,一大早就來到了西廂房,沒事人一樣湊到了魏夫人的廂房裏。
“陸夫人,我家夫人昨夜已經清醒,現下還在睡,不勞陸夫人掛心了。”
接待的是一個麵生的老嬤嬤,秦漪瀾環顧了一圈,不見春柳蹤影。
難不真的被發現了?
可們對這態度,也不像是知道真相的模樣。
秦漪瀾笑著搭訕道:“怎麽沒見著那位春柳姑娘?那天給我看了個花樣子,甚是有趣,我還想再借來看看呢。”
那老嬤嬤神一肅,破口大罵道:“夫人再不要提那個不忠不義的小蹄子了,昨夜侍奉夫人湯藥,故意使壞用手打翻了藥爐,我家公子一氣之下,人剁了的手然後丟去喂狗了!”
若不是公子有代不能讓夫人傷心,嬤嬤早就一掌上去打爛這老毒婦的了。
“剁了手?”
秦漪瀾麵發白,雙打,魏家真的已經知道事實了。
雖然不知道是什麽原因讓他們沒有鬧大,但秦漪瀾確定,魏徹已經知道了,昨晚那隻斷手就是一個警告。
秦漪瀾此刻的驚懼,一點不比陸雙雙,幾乎是踉蹌著走出魏夫人的廂房,沒走幾步就跟人撞了滿懷。
葉清影剛從六公主房裏出來,就撞上了像失魂落魄的秦漪瀾。
還未說什麽,秦漪瀾看見跟看見鬼一樣,對怒吼了起來。
“是不是你搞的鬼?你跟魏家的人說什麽了?一定是你!你能不能不要來壞我的好事!”
琉璃的拳頭眼見著就要飛出去了,被葉清影拉住,“不用理,我們走。”
葉清影轉要走,秦漪瀾的聲音在後咆哮。
“葉清影,你這個沒人要的野種!你怎麽不去死!”
葉清影腳步一頓,側邊的擺被抓出深深的褶皺,垂下眼眸,抬腳進了房門。
砰——
慕容蓁從房間裏跑出來,一腳將秦漪瀾踹倒在地。
真的忍無可忍了。
“讓你這種品行卑劣的人去佛前祈福,真是玷汙了佛祖的清輝。來人,把和陸雙雙關起來!沒有本公主的命令,不準出門!”
鬱二上前一把將秦漪瀾拖了出去。
六公主轉去了葉清影的房間,“小清兒,你別放心上,那兩個玩意,小的賤,老的更是一肚子壞水,咱不跟們一般見識。”
葉清影笑了笑,“沒事,我自是不放在心上的。”
若是放在心上,的日子也沒法過了。
沒了陸家母尋釁滋事,整個大佛寺祥和了許多,但祥和之餘又有些一池死水的無趣。尤其是喜歡鬧騰的李夫人,找不到罵人的對象,眼可見地抑鬱了。
住進西廂房的魏夫人也漸漸好了,於是,關了兩天,祈福的第五天,六公主又把秦漪瀾母放了出來。
秦漪瀾和陸雙雙自知有把柄落在了魏家和葉清影手上,出來後還算安分。
這日,張伯來跟葉清影匯報葉父上任的況。
“小姐,老爺讓我來跟小姐說一聲,老爺在軍營一切都很好。”
葉清影看著張伯,目懷疑:“爹爹這樣說的?張伯你跟著去了軍營嗎?”
張伯目躲閃,點頭含糊道:“張伯跟著去了,那些新兵對老爺非常恭敬,非常聽話。”
葉清影不信,“要是這樣,爹爹肯定是眉飛舞地讓你在我麵前好好炫耀一番了,怎麽可能就這麽一句話。說吧,到底怎麽回事?”
張伯這才苦著一張臉,破口罵道:“小姐,那群新兵蛋子太過分了,他們見老爺腳不便,故意頂撞老爺不說,還笑話老爺。老爺特意拿出了自己百步穿楊的絕學,想要震懾那群新兵蛋子。結果……”
“結果怎麽了?”
張伯憤怒道:“那群小鬼在那起哄,說百步穿楊不算什麽,騎著馬再穿楊才厲害。他們明知道老爺的腳上不了馬,還故意牽出戰馬來……”
“這群小混蛋不著調,朝廷那邊還下了令,要老爺一個月之得把兵練出樣子來,否則就要殺頭!老爺這是挑了個苦差事呀……”
一個月?
難道是前線戰事不利,朝廷急需軍隊支援?
葉清影不免陷沉思。
張伯咬牙切齒對道:“小姐,你素來主意多,以前在青州你也常給老爺出謀劃策。小姐,你快想想辦法整整那些小畜生,讓那些小畜生知道老爺的厲害!”
葉清影笑了笑,“這很簡單呀,收服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新兵,隻需要挫挫他們的銳氣。讓琉璃去跟他們單挑,騎馬箭舞刀弄槍看誰能贏得過琉璃!他們連一個小姑娘都打不過,還拿什麽保家衛國?拿那張城牆厚的臉嗎?”
張伯一聽,樂得直拍手,“好,好,這主意好。小姐,那我現在就帶琉璃下山一趟。”
葉清影點點頭,又對琉璃道:“琉璃,往死裏揍他們!”
琉璃鄭重地點點頭:不打死那群混蛋,不回來了!
恰這日,琉璃和張伯前腳剛走,沈家的管家也來找葉清影了。
這管家姓沈,卻對葉清影十分恭敬,做事也很妥帖。
“沈管家坐下說話,家裏一切可還好?老爺這幾日在忙什麽?”
沈管家不敢坐,恭恭敬敬答道:“府上一切安好,老爺公務繁忙,連著好幾日歇在了衙門。聽隨行的小廝說,最近宮中召見頻繁,聖上一直要老爺計算各庫的賬本……”
葉清影敏銳地察覺到了這話裏行間的張,朝廷一定是急需撥銀,聖上才會讓人計算庫銀,顯然這庫銀還有所短缺,不然也不會計算來計算去了。
又是國庫短缺,又是招兵急訓,難不前線真的不樂觀?
“隻是……”沈管家看了眼葉清影,含含糊糊道:“夫人留下開支用的五百兩銀子已經沒了。”
“什麽?”葉清影回神。
葉清影怕自己不在的半個月,府上有急事管家不好理,特意留了一個月的生活費。
怎麽這才五天不到就用完了?
“不僅如此,”沈管家還拿出來一疊賒賬單,“府上還賒欠了各商鋪近兩千兩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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