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婳走到那對母面前,福一禮,真誠道謝。
“多謝夫人、小姐,仗義直言,不知道夫人可否告知姓名,待日后家父出獄,也好登門道謝。”
就憑夫人那句“聽說蘇大人就快出獄了,正等著結案”,蘇婳猜一定是朝中哪位大人的妻子,不然不會了解。
貴婦人扶了一把,笑著道,“蘇小姐客氣了,舉手之勞,不值一提。”
拉著一旁的兒,“時辰不早了,我母也該回去了。”
蘇婳明白,夫人這是不想說,畢竟嚴黨的眼睛太多了,也不勉強。
蘇婳往外送了母倆幾步。
小姑娘笑得眉眼彎彎,朝回眸一笑。
“蘇小姐,有緣再見。”
蘇婳朝揮手,“有緣再見。”
再回頭時,蘇婳看見表哥正看著自己。
“表哥。”
沈宴禮見蘇婳含笑朝自己走過來,有一瞬間的失神。
他很快就回過神來,對蘇婳道,“你跟我來,我有件事要告訴你。”
沈宴禮特意補充道,“好事,你聽后一定會開心得三天睡不著。”
現在能讓蘇婳開心的事,除了爹爹出獄沒有其他事,但聽表哥這麼一說,蘇婳的好奇心立刻被勾出來了。
青棠自然是跟在蘇婳后。
這次沒用沈宴禮提醒,蘇婳說道,“你去馬車上等我,我跟表哥說幾句話。”
青棠一臉為難,看了看“表哥”,又看了看小姐,“可是世子爺不讓奴婢離小姐半步。”
沈宴禮有些不高興,沉聲道,“那你去隔壁等著你們小姐,一墻之隔,算不得半步。”
“這……”
青棠一噎,好像的確算不得半步。
算了,一墻之隔,說不定兩人說什麼還能聽見,總比去馬車上等強。
包廂中,沈宴禮說道,“謝玉瑾這個侯府婿,恐怕快做到頭了。”
蘇婳眼眸一亮,“表哥,此話怎講。”
若是靳萱和謝玉瑾和離,對付謝玉瑾可就容易多了。
沈宴禮說道,“你離京這段日子,我一直派人跟著他,沒想到竟然發現,謝玉瑾在鑼鼓巷養了一名外室。”
“婳婳,幸虧你沒嫁給他。”
蘇婳毫不意外,畢竟謝玉瑾之前,還無恥的讓自己做他的外室。
聽著沈宴禮繼續道,“謝玉瑾常去鑼鼓巷,但從不在那過夜,我猜是怕被家里的正頭夫人發現,畢竟那是侯府的嫡小姐,真鬧起來,謝玉瑾本不住。”
“捉捉雙,所以我在等待一個時機,將謝玉瑾養外室這件事,捅到那位侯府嫡小姐面前,讓他們狗咬狗!”
蘇婳聽后顰眉不語,沈宴禮又道,“婳婳,我知道你心腸,定是在考慮那位侯府嫡小姐,雖說寧拆一座廟,不毀一樁婚,但也要看對方是誰。”
“我聽你說,那侯府小姐是個單純的子,謝玉瑾卻謀算計枉為人,讓早些知道謝玉瑾的真面目,我們也算做了件好事。”
其實,蘇婳不說話,是因為想起靳珩的話了。
他說:長是要付出代價的,萱萱早晚會后悔,到時再給尋一門好親事。
靳珩會不會也知道謝玉瑾養外室的事,也在等待時機。
蘇婳恨道,“表哥,我本沒想那麼多,我現在不得謝玉瑾早點死。”
“我也是前些日子才知道,當時若不是蘇澄、蘇澈去了武當山,朝廷沒辦法,憑那些人的手段,很可能將兄弟倆送進宮中。”
男孩子送進宮中,只有一個下場,那就是去勢為宦。
“我現在想起來還是一陣后怕,若真是如此,就算爹爹出獄,蘇澄、蘇澈也救不回來了,娘生產時何其艱難,差點丟了命,你說我怎能不恨!”
蘇婳眼中閃著仇恨的火焰,“謝玉瑾,待爹爹出獄,我們賬慢慢算!”
沈宴禮聽后也是一腔怒火,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茶盞“嘩嘩”作響。
“表妹,你一介子,這些事不用你出手,我自會派人去做。”
“這幾天,我就將澄兒和澈兒從山上接回來,讓你們家人團聚。”
沈宴禮看一眼表妹,又道,“婳婳,待姑父出獄,靳世子再沒理由把你留在邊做丫鬟了吧。”
“過完年,我帶你回揚州,離開京城這個是非之地。”
蘇婳聞言,神微怔。
想起剛剛劉氏說自己進過教坊司的一幕,想起那些人嫌惡的眼神。
過教坊司,這是不爭的事實,就算能逞一時口舌之快騙過劉氏,也騙不了其他人。
無論以后嫁人與否,都會留下話柄。
唯有離開京城一條路可走。
蘇婳又想起,靳珩上的“無上清涼”。
靳珩將來就算不娶寧媛,也會娶別人。
他那樣的男人,追逐的是權勢,又怎麼會為某個子掛心,不會不放走。
蘇婳瓣微,“就算離開京城,我也要看著謝玉瑾失去一切再走!”
蘇婳很快就離開了恒隆綢緞莊,回到碧泉苑之后,坐在梳妝臺前,看著銅鏡發呆。
記得,剛來碧泉苑時,房間里沒有梳妝臺,靳珩一個男人,用不上這東西。
后來,挨了板子,靳珩說以后每日幫上藥,讓住在這里,房間里就多了梳妝臺。
再后來,房間里又多了貴妃榻、小姐椅、皮箱……就連幔帳都是霞影紗。
蘇婳卸了珠釵,拆了發髻,用象牙梳慢慢將青理順,一低頭,看見了梳妝臺上的白玉簪。
“小姐。”
青棠進來了,手上拿著一個包裹,“剛剛有位霓裳閣的繡娘送來一件披風,說是世子爺送去修補的。”
“世子爺真細心,這都幫小姐想著。”
蘇婳放下象牙梳,自己沒披風可修,一定是靳珩的。
起,從青棠手中接過包裹,準備將披風掛起來。
披風抖落開的一瞬,一陣悉的香氣撲面而來。
無上清涼……
靳珩晚歸兩日,蘇婳在他上聞到兩次。
披風展開的同時,也讓蘇婳看清,這是一件子的披風,雪白素錦的料子,至價值百兩。
尋常子穿不起這樣的披風,不是有臉面的千金,就是被疼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