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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京城最炎熱的六月中旬,國舅爺曹勛帶著一支百人侍衛出京巡邊去了,同行的還有國舅夫人。
出城這段路上,云珠自己坐在曹勛那輛寬敞舒適的馬車中,連翹陪在邊。
兩側車窗的竹簾都卷起來了,只剩一層防塵的薄紗,車行時微風從車廂里穿過,比云珠想象的要涼快一些。
“夫人,要削個桃子嗎?”連翹取出果籃,里面是些方便路上食用的瓜果。
云珠:“暫且不用,給我倒碗水吧。”
連翹迅速倒好一碗。
云珠接過來剛要喝,窗外突然傳來一道悉的清朗聲音:“國公爺,咱們先去薊州,還是直奔山海關?”
薊州乃九邊重鎮,與山海關都在京城的東邊。
曹勛道:“先去薊州。”
車廂,云珠手一抖,難以置信地看向窗外。
曹勛邊果然多了一匹馬,馬背上坐著一個穿青袍的年輕武將,正是的另一個俊秀“竹馬”謝瑯。
似是察覺了的視線,謝瑯偏頭,朝紗簾面容朦朧的云珠笑了笑,然后就調轉馬頭去了后面。
晌午在一樹林里休息時,曹勛才重新上了馬車。
云珠終于有機會問他:“怎麼謝瑯也來了?”
曹勛喝口涼茶,解釋道:“侯爺舉薦的,他隨我出去歷練。”
年輕的將領本來就該多去邊關走走,曹勛也樂意帶上謝瑯一起。
云珠幽幽地看著他。
曹勛笑道:“放心,謝瑯早就放下了,你不用有任何不自在。”
云珠哼道:“我可沒自負到認為他到現在還會對我念念不忘,是你帶我同行本來就不太妥當,邊再有個人,才會覺得有些別扭。”
曹勛:“那我他回去?”
云珠:“……”
謝瑯一看就很高興能夠去巡邊,云珠與他好歹有一起長大的誼,怎能讓曹勛濫用職權壞了謝瑯的好事?
瞪了曹勛一眼。
曹勛偏就喜歡這些滴滴的眼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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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路到第三日,一行人正走在一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地方,天空忽然烏云布,一看就是一場暴雨。
早有斥候去探路了,風越來越大,斥候也快馬回來了,指著兩里地外的一矮山道:“國公爺,山上有座道觀,可以過去避雨!”
曹勛立即帶人往那邊趕去。
一匹匹駿馬跑得飛快,馬車在凹凸不平的土道上疾馳,時不時猛地顛簸一下,云珠都要顛吐了,不得不從坐榻上下來,與連翹一起在下面坐著,主仆倆抱在一起,分別出一只手撐著旁邊。
趕慢趕,來到矮山的山腳時,雨點還是掉了下來,噼里啪啦的,暫且還不算集。
山路狹窄車馬無法通行,曹勛吩咐謝瑯:“你們尋個地方拴好馬,先行上去。”
謝瑯知道他要照顧云珠,他們這群人留下來反倒礙手礙腳,點點頭帶著人走了。
曹勛讓連翹跟著他們一起上去,到了道觀先給云珠收拾好房間。
連翹剛剛被顛了一路,臉都是白的,一手撐傘一手抱著一個包袱追上謝瑯,很快就消失在了山間小道上。
曹勛撐開傘,挑開車簾,就見他的小夫人靠著坐榻坐在地上,簪釵微,嘟著氣呼呼地瞪著他。
曹勛笑道:“好歹比剛剛涼快了。”
云珠還是瞪他。
曹勛手:“出來吧,我背你上去,車夫還要尋地方安置馬車。”
云珠這才扶著車板探出來。
恰好一滴雨砸在車轅上,濺出銅錢大小的痕,頭頂的天沉一片,顯得前面那座矮山也更加荒僻,與云珠想象中的壯觀山景絕不是一回事。
這會兒也沒有心欣賞風景,云珠趴到曹勛寬闊的背上,接過他手里的傘:“我來撐吧。”
曹勛:“等會兒雨大了,你注意別打后背,不用管我。”
說完,他快步踏上山路。
這座山矮歸矮,道觀建在山里面,導致狹窄的山路平緩卻綿長,曹勛行到一半時,雨勢變得又兇又急,接連不斷地砸在傘面,云珠胳膊都沒力氣了,不得不中途換手撐。
也不想淋雨,可是雨太大了,就算只顧自己,腰后的裳還是很快就了,包括垂在兩側的腳。
低頭往下看,看見曹勛一腳一腳踩進泥濘的山路中,早就水淋淋地在了上。
不過,涼快是真的,云珠都覺得有些冷了。
下意識地得他更,一聲無意識的嘆息傳進他耳中。
曹勛笑道:“是不是后悔跟我出來了?”
云珠沒說話。
曹勛:“夏季本就多雨,實屬無奈。”
云珠:“專心走路,別摔了。”
曹勛:“摔也會讓你摔在我上。”
云珠對那種姿勢再悉不過,有他當墊子的話,似乎也沒什麼好擔心的。
又疾走了半盞茶的功夫,山路盡頭終于出現了一座灰撲撲的小道觀。
謝瑯撐傘等在門口,旁邊站著一個布老道士,臉上布滿皺紋,瞧著還不如李雍更有道家的飄逸仙氣。
云珠放低了傘面。
曹勛簡單地與老道士寒暄幾句,先送云珠去客房。
當他終于放下云珠的時候,兩人都只有腦袋、上半還算清爽,其他部分的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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