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如晦見心意已決,只恨自己平日里將兒驕縱慣了,與帝王相遠沒有想象得那麼簡單。更何況是當今那位行事狠戾的暴君。
蕭知云只得寬道:“爹爹,你放心,兒會沒事的。”
或許,重來一回也不是全都一模一樣。蕭知云想,就比如在記憶中,院子里的月季好像從未如此盛放過。
幾日后,宮里的使臣很快便到了清河,蕭如晦目送自己兒上了馬車,終究還是忍不住淚灑道:“兒啊……若是在宮中了什麼苦,要記得給家里來信啊……”
馬車漸行漸遠,看著爹爹的影越變越小,蕭知云吸了吸鼻子,下心底的酸,這才有了幾分離家的真實。
兜兜轉轉,這輩子還是又要進宮了。
不管如何,日子還是要過的。
翌日就要到京城了,蕭知云不急不慢的,是以行程滿了不,但不覺舟車勞累。作業竟是難得在驛站失了眠,怎麼輾轉都睡不著。
蕭知云歪著腦袋靠在車壁上,竟是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
我死后,他會難過嗎?
突然想。
可意識越來越模糊,心跳也漸漸變慢,思考變得遲鈍起來,已經來不及允許得到答案……
“快護送貴妃娘娘離宮!”
耳畔嗡嗡地響個不停,周遭盡是慌的嘈雜之聲,蕭知云只覺恍惚頭疼,腳步輕飄飄的,也看不清四周的場景。回過神來時,自己竟是被侍簇擁著,在侍福祿地領頭下不停地向宮外跑去。
“那便是狗皇帝寵至極的妖妃,抓住!”兵戈利劍聲音不斷,蕭知云著華貴,儼然了之中最顯眼的目標。
侍衛擋住了撲襲而來的叛軍,蕭知云抬手擋住了飛濺而來的鮮,嚇得大口氣,腦子仍是稀里糊涂的,半晌都緩不過來。
“伶舟行呢?!”心跳了一拍,蕭知云猛然停住了腳步,回頭沖著福祿問道,“說話啊!”
“回娘娘……陛下他……”福祿也被這突如其來的嚇得不輕,答不出話來,只巍巍地看向遠起了火的宮殿,火海兇猛,漸漸要將華貴的寢殿給全部吞沒。
蕭知云鼻尖一酸,好看的眉擰在一,起了哭腔,一瞬便在心底將人罵了八百回:“王八蛋!他是不是有病啊!”
說罷,便要轉向火海而去。福祿一驚,趕忙忍著淚意去攔:“娘娘!娘娘……不能去啊!奴才答應過陛下,要送娘娘安然出宮的!”
蕭知云拽開侍阻攔的手,提著擺便要回頭跑去:“都給本宮放開,到底你們是主子還是我是主子!”
福祿跌在地上,連連懇求道:“娘娘……此乃陛下口諭啊……”
這算什麼,讓一個人走嗎?
真是恨死他了,蕭知云咬牙道:“就算是圣旨,平日里本宮也敢扔火里一把給他燒了。現在拿個口諭就想嚇唬我了?”
“不準管我,叛軍要抓的是我,你們快些走吧。”
明明已經不斷地在心底告訴自己要堅強要堅強了,委屈的淚水還是不停地從眼眶里涌出來,蕭知云抬手隨意抹了抹眼淚,鼻尖酸酸的難極了:“伶舟行……我警告你……我要是再看不見你人,我會真的生氣的……”
然而目所及的,沒有他的回應,只有一片大火彌漫,火沖天。
蕭知云猛地從噩夢里驚醒,只聽車夫道:“姑娘,到京中了。”
蕭知云緩過神來,攥了包裹便下了馬車。這會兒人多的很,大概都是來參加閱選的秀。
每走兩步就能聞到不同的香氣,一下就被眼前的如云迷花了眼。
但氣氛好像不大對,畢竟伶舟行是個暴君,宮就等于隨時會掉腦袋。半數的人都是一臉愁容,甚至在小聲哭啼。蕭知云咂咂,害怕是正常的嘛,指不定哪天伶舟行就要發瘋殺人。
就他那不就要人命的臭脾氣,再貴的花都經不起他的折騰,不躲著他才怪呢。
不過還有一半的人……倒是極為自信的后宮升職派。
蕭知云(點頭):尊重他人命運。
面前的宮嬤催了好幾聲,蕭知云這才反應過來,從包袱里掏出了文書雙手遞過去。
雖看上去傻愣愣的,但起碼是個懂禮的。嬤嬤輕瞥一眼,不過是個縣令之,也就不與這小門小戶計較了。
蕭知云重新系好包袱背在肩上,問出最關心的問題:“請問嬤嬤,新來的秀是住哪個宮?”
畢竟進宮之后就不能自己安排食宿了,睡覺可是頭等大事。
“剛宮的秀都是沒有位份的,一并住在儲秀宮。在見到陛下之前,會有嬤嬤來教授你們宮規。”
這麼多人都住在一?
說起來……蕭知云上輩子開局便是貴妃,多年看話本積攢的宮斗經驗都還沒來得及實踐過。
但轉念一想,蕭知云就果斷放棄了。宮斗好累,而且萬一拿的是炮灰劇本怎麼辦。當務之急,還是要先見到狗皇帝才是。
蕭知云便又問道:“何時才能見到陛下呢?”
今日已有不人問過這話了。嬤嬤不大耐煩地睨了一眼,這小姑娘雖生的雪白玲瓏,相貌尚可,但后宮最不缺的就是人:“想見陛下?這宮里的個個都想見到陛下,有的人運氣好,被陛下寵幸便飛上枝頭做了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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