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相比,古卜萊仙火的線顯得沉與黯淡了許多,這讓整座所羅門大廳都始終籠罩在一重肅穆的氣氛之中。
鄭清坐在條桌后,抬頭看了一眼主席臺上傳奇巫師們後那幅巨大的丹哈格標誌——天平的兩側托盤上,一邊放著一本《巫師法典》,另一邊放著一個槌子。
聽證會就像那個天平。
是聯盟設計的權力制約和平衡的機制之一。雖然它的結論並不有強制或者法律效應,但它的嚴肅卻絕不遜於丹哈格最高法院的審判庭。因為這個會場匯聚了聯盟最廣泛的高階巫師們的態度。
只不過鄭清坐在這裡,並不全然在於那些巫師的態度。
而是因為秩序。
《法典》代表秩序,丹哈格代表秩序,聽證會同樣代表秩序——為『秩序』,鄭清需要比其他高階巫師更尊重秩序這個概念。
咚咚!
主席臺上,主持今天聽證會的石慧士再次敲了敲面前的木槌。
「——下面,有請旁聽席代表發言。」
的目落在鄭清左側的大巫師們上,鄭清順著的視線看去,看到科爾瑪站起,鎮定自若的走下階梯,先向主席臺上諸位傳奇微微鞠躬行禮,然後停在斜前方的一張演講桌后。與其他大巫師相同,今天也穿著一純黑的長袍,表極為嚴肅。古卜萊仙火搖曳的火落在銀白長發上,給的頭髮染了一抹瑰麗的彩。
鄭清聽到後有窸窸窣窣的聲音,似乎是大巫師們在小聲頭接耳,有人好奇,有人不解,也有人在惱火為什麼會選擇這位北區大巫師擔任旁聽席的代表。
科爾瑪清了清嗓子。
很有素質的大巫師們終於都閉了。
「——很高興,我能代表旁聽席上的諸位發言。」
年輕巫聲音平靜,帶著一時間浸潤出的淡淡的威嚴:「我很喜歡大巫師羅納德·科斯說過的一句話『只要你對一張白紙嚴刑供,它什麼都會供認不諱』。第一大學是追求真理的聖地,並不是追求道德的聖地。學校里的教職工也都是凡人,而不是聖人。在第一大學的歷史上,曾經有資深教授參加腥之舌教會,並為奈亞子殿下的分『腥之舌』獻祭了自己所有的親人;也有退休的老校工,被丹哈格指控與枯黃之地和墮落巫師勾結;還有學校院長,曾經就是妖魔,做出過許多駭人聽聞的事,但聯盟對此置若罔聞……」
這姐們兒真敢說。
鄭清心底為這位北區大賢者悄悄點了個贊,尤其當提及某位學院院長的時候,年輕巫師忍不住覷了主席臺上某人一眼,卻見對方眼皮一闔,彷彿睡著了。
全然沒有之前咳嗽打斷質詢發言時的敏。
臺下其他大巫師們顯然也注意到了這點細節,眼珠子軲轆軲轆著,在主席臺與演講桌之間轉了幾個來回,卻始終不得要領。
科爾瑪恍若無覺,很快結束了短暫,而又言辭激烈的演講:「……我並不是在這裡抨擊學校或者聯盟的某些標準,只是單純想提醒這間屋子裡的諸位,我們必須正視一個事實,這個世界上不存在完的候選人,你們永遠找不到一個沒有黑點兒的院長。我們追求理想,但我們不能總是那麼理想化。謝謝。」
稀稀拉拉的掌聲在巫還沒回到座位上就終止了。
那些審視的目,即便鄭清都能清晰得到。
咚咚!
主席臺上,石慧士再次敲響面前的木槌:「——下面有請監察席的代表發言。」
這次上臺的,是一位氣質枯朽的老巫師,他有著一張明晃晃告訴所有人『我就是老古板』的面孔,表嚴肅,在按著《法典》宣誓后,並未第一時間總結陳詞,而是看向鄭清,語速很慢的問出了或許是這座大廳里所有人都會關心,卻沒人敢開口詢問的事:
「——我們知道這件事非常,但出於程序的考慮,這場聽證會後我們需要準備一份有說服力的聲明……所以,鄭清閣下,請問吳先生是否還在這個世界?」
他口中的先生,自然就是第一大學校長了。
鄭清遲疑的看向主席臺。
這一次,石慧士沒有偏袒,而是幅度很小的點了點頭:「按照規則,監察席代表有權進行補充質詢。」
鄭清思索片刻,搖了搖頭:「抱歉,我不知道。」
「兩年前,先生離開第一大學,你是否一直隨侍在先生旁?」
「是的。」
「然後呢?」
「……先生給我布置了一些作業,讓我完後再回學校。然後我們就分別了。所以先生後來的去向我不知道。」
「都有哪些作業?」
咚咚咚!
清脆的木槌聲打斷了臺下的追問。
「——與質詢無關的容無需回答。」
石慧士提醒鄭清后,皺著眉,看了一眼老巫師:「卡倫閣下,鄭清已經回答了你的問題。我們知道你對程序正義非常關注,但你提及的部分問題涉及第一大學,鄭清同學有義務保持沉默……如果你仔細查看相關材料,學校已經為委員會的所有員提供了先生的部分行程記錄。應該足以佐證鄭清的回答。」
老巫師看了一眼自己來的方向,似乎仍舊有一不甘:「但最後一位與校長在一起的巫師是鄭清——我知道,這些真相對一位年輕人來說是巨大的負擔,我只想弄清楚一些事實,大家都知道,謠言是怎麼誕生以及傳播的。一個明確而詳細的解釋可以回擊一切流言蜚語……」
咳——
若愚老人輕聲咳嗽了一下。
整座大廳頓時安靜了下來。
老人抬起眼皮,瞥了一眼那位名卡倫的老巫師:「鄭清將接邊緣學院與有關部門的新職務,這本就是非常沉重的負擔。相比較而言,你提到的那些或者流言,反倒不足為道了。到此為止吧。」
咚咚!
石慧士再次敲響面前的木槌:「——有關校長的容不在此次質詢範圍。監察席代表還有其他想說的嗎?」
卡倫親王沉默了幾秒,最終圓的結束了這段的鋒:「——您是聽證會的召集人,有權決定聽證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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