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房間里祝姍的哭喊聲震耳聾。
而在樓下,救護車已經趕到別墅外。
祝家的一個傭人匆匆背著一個人出了別墅。
幾名記者趕拍照。
傭人大聲哭喊道:“讓開,我們家祝肴小姐嚴重燒傷,要趕送醫院!”
祝肴。
是今日霸占了所有新聞版面的沈家太太。
是閃婚京圈太子爺的那位人。
“咔咔”幾張照片拍下。
有的記者才剛拍下照片,已經開始擬新聞稿。
照片里,傭人背上的人雖然已面目不清,但五廓也好,量也好,幾乎一眼就能斷定是沈太太。
傭人背著那人上救護車,迅速關上了救護車的門。
救護車里,沒有任何醫護儀。
只有寧遠,神呆滯地坐在那里。
傭人將背上的人放到車里的擔架床上。
寧遠抖著手,將白布蓋上:
“出發,去火葬場。”
“告訴那些記者,祝肴路上搶救無效亡,已當晚火化。”
-
此時,霍宅。
天已徹底黑沉。
但草坪上依然觥籌錯,賓客們歡聲笑語,熱鬧喜慶。
不勝酒力的沈時搴在午后,就回云楓苑昏沉睡了一下午。
再醒來時,向窗外,已是明月澄澈。
他按了下還有些疼的額角,起,簡單洗個澡,換上一休閑常服。
洗完澡,用吹風隨意吹了吹頭發。
余掃見墻上的著的大紅喜字,心里愉悅地哼起了歌。
沈時搴慵懶地揚,拿起手機,準備問祝肴現在在哪里。
他下午迷迷糊糊時,聽見他媽說,祝肴要怎麼怎麼樣……
估計是陪著他媽去陪沈家長輩了吧。
沈時搴一點不擔心與那些長輩在一起,他的沈太太子乖,不招他喜歡,也最討長輩疼。
想起祝肴,沈時搴角眉梢的笑意,便怎麼都收不住。
沈時搴懶洋洋將手機解鎖。
幾條新聞推送,彈了出來。
【沈氏親家失火,沈太太新婚夜重度燒傷!多圖慎點!】
【太子爺新婚夫人送醫途中搶救無效亡,已火化】
-
幾輛車逐漸在黑夜中開向郊外。
這一路人跡罕至,滿目都是野草。
沒多久,車到了一棟別墅前。
兩盞不太明亮的路燈下,霍老爺子正等在門口。
他負手而立,佝僂的姿有幾分年邁的蒼冷。
但渾濁的目中,依稀可見年輕時的睿智與鋒芒。
車停,謝名下了車。
祝肴從中間那輛車里被押著出來,兩個全副武裝戴著黑頭套的男人一左一右在旁。
“將帶去三樓,當著老大的牌位旁……”霍老爺子嗓音很沉:
“殺了。”
“是!”兩名黑男人點頭,將掙扎中嗚咽說不出話的祝肴,帶進了別墅里。
霍老爺子上前,拍了拍謝名的肩膀:“小謝,這麼多年,辛苦你了!”
“老爺子言重,我只是做了我該做的事。”謝名平靜道。
“好,”霍老爺子很欣,“來,跟我進來……”
霍老爺子轉進別墅。
謝名跟在他的后。
這棟別墅很大,五層高,單層也有近兩千平。
邁一樓,門口兩句持槍的黑男人立馬收槍站正。
霍老爺子邊走,邊說道:“十年前,那麼多小孩兒,我只看上了十個,其中也就只有你最優秀,每一項考核都能咬牙堅持下來。”
“三年前,我前后派了數十人去應聘老四的助理,也只有你了他的眼。”
“謝名,你很優秀。”
謝名低頭恭敬道:“十年前,是老爺子收留我,我自當竭力為您效力!”
兩人邁二樓。
二樓有很多電腦,很多監控屏,上百人平靜來來去去,忙中有序。
“這里,就是千影府的核心,以后……”霍老爺子停步,將一把鑰匙到謝名手中:
“這里就給你了。”
“等我不在了,你就帶著千影府的人,為老四效力。”
千影府,是霍老爺子從年輕時一手組建。
共3000人左右,分為60個小隊,每個小隊50個人,每個小隊都不知道彼此的存在,所以也避免了會被一網打盡的風險。
這是一個嚴且能力卓絕的組織。
也是霍老爺子最大的一張底牌,最強大的后盾。
唯一能同時聯絡整個千影府眾人的地方,便是這棟別墅。
但霍老爺子謹慎起見,不被老四找到,這十幾年來,只電話聯系,再沒踏這里一步。
“是,老爺子。”謝名收下了這把鑰匙,這是唯一一把能打開這棟別墅所有房間的鑰匙,也代表了千影府的最高指揮權。
“我已老了,這十幾年來,千影對我唯一的意義,就是在合適的時機殺了葉行泱……”
霍老爺子自嘲地笑了笑:
“可惜,我等了這麼多年,才終于明白,老四是絕不會放棄葉行泱的,甚至還勾引了時搴,真是孽緣、孽緣!”
“不過,現在在樓上,應該已經死了吧?終于一切了結了……”
霍老爺子話音剛落。
“砰”——
樓上傳來一聲槍響。
霍老爺子站定,往樓上看了一眼,臉上是一臉暢快輕松。
這麼多年。
終于了結。
謝名也往樓上看去,“老爺子這麼多年,深謀遠慮,著實不易。”
-
幾分鐘前。
祝肴頭上戴著頭套,也被封住。
被兩個男人押著,跌跌撞撞上了樓。
努力掙扎,卻本沒用,兩個男人的力道本不是能抗衡。
進了一間房后,祝肴頭上的頭套被取下。
房間里昏暗,只有正前方的一個牌位前,有兩燭火在燃燒,發著微弱的。
“跪下!”
一個男人踢了祝肴一腳,讓倏然一,跪了下來。
下一秒,一把槍抵上的后腦勺。
男人兇狠道:“給我家霍總磕三個頭,然后就下去見他吧!”
冰冷的槍口,讓祝肴渾僵。
面前這個牌位上的霍總是誰!
剛剛說話的聲音,聽出是霍老爺子,他為什麼又要殺!
謝名為什麼會是霍老爺子的人?
媽媽為什麼會配合謝名,他們什麼時候認識的人?
而媽媽……現在又怎麼樣了?
諸多問題像雜的線團,在祝肴的腦海里混不清。
“磕!”
男人惡聲道。
祝肴說不出話,卻倔強地沒。
死?
死亡可怕嗎?
剛才媽媽倒在眼前時,頭痛裂,腦海中有些奇怪的畫面閃過。
好像見到一個小孩兒拿著菜刀站在廚房里。
又看見在半空口墜落。
那時的畫面里,那個孩知道即將迎來死亡,但卻一點沒怕,反而只有期待……
死亡好像也不可怕。
祝肴現在腦子里得像漿糊,但知道自己已經沒有可能掙扎逃,慢慢閉上了眼,準備迎接無法逃避的死亡。
“好你個臭表子!就是不是吧!那你下了地獄再當著霍總的面磕頭!”男人兇惡的聲音響起。
接下來是槍上膛的聲音。
但在這一秒。
祝肴突然睜開了眼!
不想死。
想和沈時搴在一起一輩子!
“砰”——
后,槍已響。
祝肴的心跳在這一瞬間停止。
為什麼沒有覺痛?
祝肴緩慢轉,側眸看向后。
在后,原本拿槍的男人,已中槍倒地。
而押送的另一個男人,收了手上剛開火的槍,摘了他臉上的黑頭套。
男人原本清朗的臉龐上,是風霜和歷練的痕跡,也有了男人應有的堅毅深刻的廓。
只是面對祝肴時,他笑意依然溫旭爽朗,聲線是對絕不變的溫:
“祝肴,好久不見……”
祝肴的眼睛緩慢瞪大。
王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