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爸爸連連擺手,“假肢得花不錢吧?算了算了,不要去花那些冤枉錢。”
“這怎麼是冤枉錢,沐沐一直都惦記著您呢,想給您安個假肢,每天都在努力賺錢,要是讓聽見了,又該傷心了。”
阮爸爸忽然沉默了下來,嘆息一聲,“是我拖累了沐沐。”
“叔叔您說這話,我可要不高興了,您是沐沐的父親,也就是我的父親,贍養自己父親本就是天經地義的事,您還怕我和沐沐兩個人養不活您嗎?”
慕野說著,頓了頓,又想起了另一件事,“對了叔叔,沐沐每天都想回來陪您的,但是又不太方便,所以我們商量換一個大點房子,您的意見呢?”
慕野早已拿住阮沐沐的肋了,想商量什麼,只要說服阮爸爸就夠了,比起和阮沐沐商量,走這一關要輕松許多。
果然阮爸爸一聽,搖頭道:“你們自己商量好就行,我哪能有什麼意見。”
“那您就是同意了,行,我明天就去辦。”
“這麼急……”阮爸爸話還未說完,他別在腰間的手機響了起來,他趕接了個電話。
也不知道是誰打來的,他臉忽然變得非常難看,“你說什麼?”
掛了電話,他杵著拐杖,急匆匆地走到路邊攔了個車,連和慕野招呼都沒打。
慕野眉頭一蹙,等追上去的時候,車子已經開走了。
什麼事這麼急?阮爸爸這買菜五錢的蔥都要和人砍價到三的人,居然打了個車,這讓慕野覺事不妙。
他也急忙攔了輛車追上去。
……
阮沐沐在學校里,事經過短短的一天發酵,幾乎是人人皆知,不管在哪里都有人指指點點,廁所里了唯一的避風港。
蹲在廁所的格子間,埋頭哭了起來,從未遇到過這種事,也沒想過這種事會發生在自己上,這一次,到了來自網絡暴力和現實語言暴力帶來的痛苦。
不過是一個來自山區的普通學生,面對這些事,沒有一點點的應對之力。
被推向了風口浪尖,站在學校里輿論的最高,被人唾沫,仿佛了千古罪人。
而這一切的起因,連自己都想不到,僅僅只是因為得罪了自己前男友的朋友。
無力深深地籠罩著。
卻沒想到,還有更可怕的事等著自己。
下午三點多,接到了爸爸的電話,他在那頭喊快點回去。
阮沐沐聽出爸爸語氣里急促的語氣,不敢耽擱,站起來就跑出格子間,因為蹲的太久,腳麻了,出來的時候摔了一跤,把膝蓋磕破了。
但覺不倒疼,一路奔向車站,坐上公車回家。
阮沐沐心里擔心著爸爸,一刻也沒敢耽擱,拉開房門,焦急地喊了一聲“爸爸。”
誰知卻看到爸爸從沙發上站起來,杵著拐杖,以不尋常的速度走了過來。
啪——
阮沐沐捂著臉,難以置信地著爸爸,之前被瘦子打過的臉,又迅速腫了起來。
“爸爸,為什麼?”阮沐沐眼睛里蓄起了淚水,自打記事以來,爸爸還是第一次打。
慕野也驚了,他來阮沐沐面前,將摟在懷里,蹙眉道:“叔叔您……”
“你別說話。”阮爸爸打斷了他,往日慈祥的臉上,此刻云布,兇狠地駭人。
他盯著阮沐沐的臉問道:“我問你,手費你從哪里來的?”
阮沐沐心中一涼,瞳孔不由自主地方大,雖然有了猜測,但仍是抱有一的僥幸,“我,是工頭給的。”
“你還想騙我!”阮爸爸氣的一張臉通紅,眼里也帶著淚花,也不知道是氣的還是難過的,“我下午親自去找了工頭,他本就沒有賠償!”
“沐沐,你為什麼這麼作踐自己?”
事暴,阮沐沐腳一,險些跌坐在地上,幸好慕野托住了。
這一刻,阮沐沐再也忍不住哭了起來,抓著爸爸的袖子,泣不聲道:“爸爸,我是為了你啊……”
“為了我,你就能去做那種事嗎!?你是個孩子啊,你以后還要不要嫁人了?”阮爸爸又恨又氣地跺了跺拐杖,聲音也因為嚨卡著氣嘶啞了起來。
“那我也不能看著爸爸去死啊,我就爸爸一個親人了,我不能丟下爸爸不管,爸爸沐沐知道錯了,您不要生氣好不好?”
“我要是知道你會去做這些事,我就算是死也不會同意這個手!”阮爸爸氣的甩開了的手。
“爸爸,求求你不要這說,不要死,不要丟我……”阮沐沐掙慕野,跪在了地上,又卑微又狼狽,“爸爸我真的知道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慕野在一旁看著父二人,心十分復雜,下午他跟著阮爸爸去了工地,他就知道,這件事不會簡單。
現在看來,果然如此。
怎麼說呢,這件事有他一部分原因,但也慶幸是他,否則,他永遠都不會知道,世上還有這樣一個孩,在看不見的角落里苦苦掙扎著。
他在阮沐沐邊蹲下,拭著的眼淚,抬頭對阮爸爸道:“叔叔,您別怪沐沐,那個人是我。”
“什麼?”
阮爸爸渾一震,難以置信地看著慕野,他之所以沒有避著慕野和兒說這件事,心里也是有那麼點私心,想看看他的態度。
如果他知道后,還能接阮沐沐,那說明是真的,如果不愿意接,他也不會強求,畢竟是自己兒做錯了事,不能瞞著別人,這對他也不公平。
他雖然沒什麼文化,但至知道做人的道理。
但是慕野這句話一出,徹底震碎了他的觀念。
慕野解釋道:“那時候我知道沐沐著急需要錢,所以我把我房子賣了,湊足了五十萬給,不是您想的那樣,沐沐是個好孩,沒有做錯任何事,也沒有去過酒店。”
阮沐沐驀然向慕野,眼角無聲地落兩行淚,承認,這一刻,對這個護著自己的男人,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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