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瑩蹲下，與蘇珮平視，眼中翻涌著不明的緒，“把話給我說清楚……”

“那日……山公主將臨淮公主騙玉茗殿，要讓太子毀了五公主的清白……可，可五公主不從，那時駙馬你已經在殿外了，為了讓外面的人信以為真，我……我就學著五公主的聲音…… 了一聲……”

王瑩渾一震，似乎有什麼東西在他腦中炸裂開來。

他還能回想起，那日他站在玉茗殿外，聽到的那不堪耳的聲音：

“皇兄……你輕一點……阿佩疼……”

原來……那道聲音不是阿佩的……

王瑩的手緩緩收，悔恨一次又一次地絞著他的心。

當初的他又是如何做的……

他質問，不信，把從自己邊推開，開始疏離……

那時劉楚佩分明說過，殿還有另外一個人，可他的理智已經被憤怒淹沒，本聽不進說的每一個字。

王瑩輕閉雙眸，心底的那個名字扎得他的心生疼——阿佩……

“我把事都告訴你了，你能不能放過我？”蘇珮跪在王瑩旁邊，低聲下氣地求饒。

王瑩睜開眼，冰冷的眼神劃過蘇珮，“放過你？我有說過嗎？”

蘇珮大驚，“你……”拼命地磕著頭，“我求求你，放過我，我再告訴你一件事，你放我一條生路，好不好？”

蘇珮如今已經不冷靜了，不等王瑩說什麼，立馬搶著道：“玉茗殿里有道！真的！我當時就躲在道里，所以你們才本找不到我……”

可王瑩對此似乎并不興趣，他擺擺手，“帶下去吧。”

從旁邊又閃出一個暗衛，二話不說，就把蘇珮帶走了……

蘇珮還在掙扎，不停地著王瑩的名字。

江彧可悲地看了一眼，不管還能再說出什麼有用的消息，注定要被送去做劉楚佩的的，王瑩已經決定好的事不會改變……

江彧收回目，“皇兄，你真準備用？”若是再多花些時間，說不定還能尋到比更合適的。

“我等不了了……”王瑩看向江彧，“東西準備的怎麼樣了？三日能到嗎？”

江彧點點頭，“若是路上不出意外，兩日便能到。”他突然想到了什麼，“劉楚玉不是在你這兒嗎？是楚佩的親姐姐，理應說，應該更合適做的才是。”

“？”王瑩冷笑一聲，“我嫌惡心，就算我用了，阿佩也怕是不愿……”

江彧嘆了一口氣，便不再提這件事，“宮里如今已經穩定下來了，接下來我們怎麼做？劉彧看起來是個無大志的，但藏得比誰都深，下手可是一點都不含糊。”

“以后都不必管了，隨他去吧。”王瑩的語氣很是平淡，似乎真的對這件事無所謂。

“對了，我在江寧縣找到了一地方，龍山，風水也不錯，適合做陵墓，我原本想等確定下來后再你說，但見你這麼迫不及待的就要找，就想先告訴你。”

“江寧？”王瑩微微皺眉，“這麼遠……”

“遠？”江彧一愣，“這是這半年找下來最近的一個了，離建康也不過幾十里。”

江彧知道王瑩一直想給劉楚佩找一最好的地方，可是他要求著實有些高，找起來有些困難。

“太遠了……”王瑩低下頭，著一直藏在手心里的玉，“再找找吧，若是再找不到，就去你說的那里吧。”

江彧想著應當也不會有其他意外了，也就默默讓人著手去安排江寧龍山的那一地方。

可沒想到，這日夜里，意料之外的事就發生了。

正在江彧與王瑩談論事之時，無南匆匆進來。

“主子！”

王瑩抬頭看了他一眼，“何事？”

“屬下按照主子的吩咐，去查探了玉茗殿，果然如那蘇珮所說，里面真的有一道！”

王瑩波瀾不驚，“嗯。”

江彧瞥了眼無南，以為他說完后會退下，可無南依舊站在一旁，沒有要離開的意思，江彧微微皺眉，“怎麼了？還有事？”

“還請主子息怒！”無南突然跪了下來，“屬下擅自主張了，還請主子責罰。”

王瑩皺了皺眉，“什麼事……”

“在玉茗殿發現道后，屬下想著，先前在劉駿的寢殿中也有道，那……五公主的寢殿會不會也有，所以擅作主張去查探了一番……”

王瑩一頓，握著茶杯的手出賣了他的緒，“那你可有發現了什麼？”

“里面……的確有道，而且道口一直被打開著，不過這半年來，五公主的寢殿一直有我們的人守著，所以并未有人發現。”

王瑩握著茶杯的手一。

“而且屬下敢確定，五公主寢殿中的道和另外兩并非是同一個。”

王瑩站起來，什麼都沒有說，便往外走去。

江彧隨其后，他看了眼還跪著的無南，“還愣著做什麼，跟上啊。”

幾人進宮并未驚任何人，不過一刻鐘，他們便站在了清玉殿中。

王瑩看了許久，才輕輕推開了寢殿的門，沒有一塵土的氣息，清玉殿每隔上一段時日就會讓人來打掃，所有東西都保持著原樣。

他很快收回了視線，徑直往床榻走去，他往底下探去，一眼就看到了還未閉合完全的口。

他知道，無南出來之后，又把這里恢復了原樣。

可以看得出來，當時最后 進道的那個人十分慌張。

王瑩沒有猶豫，一躍而下，江彧沒來得及阻攔，只得跟了下去。

里面漆黑一片，江彧正準備讓無南取火把過來，卻見王瑩從懷里不不慢地取出了兩顆夜明珠，丟給了他一顆，四周終于微微亮了些。

江彧看了眼手中的夜明珠，無聲地嘆了一口氣，這原本是劉楚佩的喜好和習慣，沒想到現在卻了他的……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只聽到清脆的一聲，江彧還沒明白是什麼，就看到面前的石門突然移。

江彧好奇地就要探頭去看，可是王瑩卻攔住了他，“回去吧。”

“啊？”江彧不解，他們這不是剛進來嗎？都還不知道里面是什麼呢，就走了？

可是王瑩卻只是淡淡一笑，“這里好的……應該會喜歡的……”

江彧更為疑，什麼意思？

沒等他說什麼，面前的石門便合上了。

“無南，明日你帶一隊人再來一次，來前先來書房找我，找到十二個出口后來稟報。”王瑩說完，轉就走。

后的江彧和無南都是一愣，十二個出口？

可王瑩似乎本沒有要解釋的意思。

……

夜里，王瑩站在書房的某一角落，翻看著手里的書。

若是有旁人，一定能看到他書上的容：

晉，龍驤將軍劉牢之，傳，淝水之戰后，建地下城，并設機關，命“十二時辰”……后，劉牢之不知所蹤……

王瑩默默合上了書……今日他只看了一眼便知，那個道通向的就是傳聞中的地下城，可書中記載也不過寥寥幾筆，里面究竟有什麼，還需等無南明日回來后才知道。

王瑩取出懷里的玉，看了許久，眉眼皆是笑意，“阿佩，你定是會喜歡那個地方的……”

尋了半年，終于尋到了他想要的地方。

劉楚玉醒來之后，一直坐在角落里，就連一聲求救都沒有，知道將抓到這里來的人是誰……

先前分明擔心地要命，可這一天真的來臨，卻是異常淡定。

遠傳來腳步聲，劉楚玉沒有在意，應該又是來送吃的。

劉楚玉頭也不抬，“我說了，不用再給我送了，讓我見王瑩。”

可是，對方卻沒有說話，就連往常的饅頭都沒有遞進來。

劉楚玉心生疑，緩緩抬起頭，在看到那張日思夜想卻又畏懼的臉時，不由得臉一變，“王……王瑩。”

劉楚玉咬咬牙，“你若是想殺我就殺吧，反正就算出去了，劉彧也不會放過我，左右都是一個死字，還不如死在你手里。”

王瑩輕笑一聲，滿是不屑，“死？那麼容易？”

無南看著自家主子的后背，知道他此刻是有多忍，又有多想將劉楚玉一劍殺死。

“你不就是想為劉楚佩報仇嗎？”劉楚玉緩緩扶著墻壁站了起來，眼中滿是無畏無懼，“大不了一命抵一命。”

“一命？”王瑩眼神暗淡下來，帶著殺意，“又何止是一命……而你只有一命，自然抵不了。”

劉楚玉故作鎮定，“我也只有一命，怎麼？難不你還要我死兩次？”

王瑩輕嗤了一聲，“我也可以讓你一尸兩命，不是嗎？”

劉楚玉大驚失，下意識地捂著自己小腹，可發現不對，立馬松開自己的手，讓自己看起來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劉子業的孩子吧。”王瑩淡淡瞥了一眼，不帶一。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劉楚玉側過去，不去看他投來的視線，將自己在黑暗中。

“他死了。”

劉楚玉臉刷白，咬著自己的下，強忍著不將自己的緒外，“是嗎……”

王瑩著自己手中的玉，清幽的聲音傳來，“沒有一劍斃命，他是盡而亡，死前一直的是你的名字……他還說，他——”

“夠了！夠了！你不要再說了！”劉楚玉嘶吼著，沖到王瑩面前，抓著木欄，惡狠狠地盯著他，“王瑩，要殺要剮隨你便！你不是要報仇嗎？來殺我啊！等這一天等了很久吧，你是不是日日夜夜都想殺了我，嗯？”

劉楚玉面猙獰，瘋狂地笑著，“可是殺了我又能如何？劉楚佩還是死了……永遠也活不過來了！哈哈哈哈！死了，永遠死了……”

抬起頭可悲地看著王瑩，“現在應該已經了一白骨了吧，真是可惜了，死了那麼久……可我還是活的好好的。”

無南站在一旁，他怎麼可能看不出來，劉楚玉想激怒自家主子，好讓他一劍殺了。

因為，生不如死比死還要可怕。

“你還想讓回轉世？”劉楚玉咬牙切齒，“我告訴你，不可能！你手上沾滿太多人的鮮了，不可能轉世的，你們都不會有好下場的！”

“我詛咒，生生世世都不得好死！”

突然，一陣劈裂之聲，劉楚玉下意識地往后一躲，不敢置信地看著面前的鎖被劈了開來，王瑩狠狠一踹，木門應聲而倒。

他持劍而來，眼中是無盡的殺意，“把話……再給我說一遍……”

劉楚玉此刻已經被拉回了理智，閉雙，再也不敢說一個字。

“看來，半年前的那一劍還不足以讓你收斂。”王瑩將劍揮了過去。

“啊——”劉楚玉抱頭驚，以為自己會為他的劍下亡魂，可等了好一會兒卻沒有覺到疼痛，緩緩抬起頭，見王瑩一臉似笑非笑地看著。

“我都差點忘了，怎麼能讓你就這麼死了呢……”王瑩不但沒有一劍刺過來，反而將劍丟下，緩緩走過來。

劉楚玉這下是真的怕了，如今有些后悔方才自己逞口舌之快，眼前的王瑩就想是來索命的厲鬼，讓無可逃。

“讓我猜猜……你是怎麼對的……”王瑩停在邊，他突然一腳踩在劉楚玉的小腹，腳下漸漸使力，“是這樣嗎？”

他的眼睛有些酸，他仿佛能看見他的阿佩弱小而又無助地倒在地上，一遍又一遍地忍著別人的摧殘……

又一次次地求饒，可那些人本不放過，反而變本加厲地傷害。

“不要，不要，我求求你了……”劉楚玉拼命地求饒，小腹傳來的疼痛讓咬著，“孩子……我的孩子……放開……”

一滴眼淚從眼角過，也不知道究竟是疼痛還是悔恨。

“孩子？”王瑩冷笑了一聲，“當初也有孩子……你們又是怎麼對的？你的孩子是孩子，的就不是了嗎？”他腳下的作沒有停下，甚又愈加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