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洝是在手前半小時才回來的,看見徐原寧他也并不驚訝。
徐原寧雖是早將他查了個底兒朝天,但兩人畢竟是第一次見面,周合簡單的做了介紹。
徐原寧雖是并不待見他,但仍是客氣的打招呼了一聲程先生。
程洝則是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兒,只是點了點頭。一時間病房里安靜了下來,誰也沒有說話。直到賈醫生進來。
戚姨準時被送進了手室,周合早已是撐著。眼淚忍不住的要掉下,但想著這時候哭不吉利,又將眼淚生生的給憋了回去。
手的時間無比的漫長,周合眼睛也不眨的就那麼看著手室。徐原寧在一旁看著,而程洝則是站在走廊的窗邊著煙。走廊上竟得幾窒息,徐原寧過來應該是沒和家里人打過招呼的,手機在驟然間響了起來。
這聲音在這時候是突兀的,他拿著手機匆匆的往另一邊去了。
程洝完了一支煙才走了過來,淡淡的說:“去坐下休息,還有好幾個小時。”他說著抬腕看了看時間。
時間覺像是過了一個世紀那麼漫長,但事實上也不過才過去三十分鐘而已。
周合整個人就跟木頭似的呆呆的,也不知道是聽進了話沒,仍舊是呆呆的站著。
程洝沒再說第二次,將往前拽了些,摁在了椅子上坐了下來。他自己也在旁邊兒的椅子上坐了下來。原本是還打算再煙,看到前邊兒柱子上著的煙標識,他又將煙收了回去。兩人就那麼靜靜的坐著等著。
徐原寧回來時就見兩人沉默的并排著坐著,他站了會兒,拎著手中的咖啡走了過去。他先遞了一杯給程洝,才將另一杯遞給周合。
程洝點頭致謝,站起來到窗邊去了。
咖啡還是滾熱的,周合喝了好幾口才漸漸的回過神來,微啞著聲音說:“這邊也沒什麼事,師兄你回去吧。”
雖然明天才是過年,但大家族的事兒多人也多。徐原寧的事想必也不會。
徐原寧搖搖頭,故作輕松的出了一個笑容來,說:“沒什麼事。”微微的頓了頓,他接著說:“你別擔心,戚姨吉人天相,不會有事的。”
這安是蒼白無力的,周合出了一個笑容來,點點頭沒有再說話。
一直是魂不守舍的,待到看到有護士從手室里出來,立即便起迎了上去。
護士的額頭上全是汗,顯然已是很累。見著周合揭下了口罩來,微笑著說:“不用擔心,手很功,病人一會兒就出來。”
周合口著的大石這才放了下去,不由得淚盈眼眶,連連的說著謝謝。
戚姨是在半個小時之后被推出來的,并不能回普通病房。還需要觀察,轉了重癥監護室。
賈醫生是最后出來的,他的臉上滿是疲憊,但仍是親自代了需要注意的事項以及各種并發癥這才離開。
徐原寧的手機早響了許多次,周合整個人稍稍的松懈下來些,這才說:“師兄你回去忙吧,手很功,不會再有什麼事了。”
徐原寧看了看跟著護士談的程洝,稍稍的猶豫了一下,到底還是點了點頭:“好,有事馬上給我打電話。”
程洝在他反倒是更放心不下,但家里人已經催了好幾次了,他要是再不回去就不好瞞過去了。
周合點點頭應了句好。徐原寧還想說什麼的,但最后還是什麼都沒有說,又叮囑周合有事一定要給他打電話這才匆匆的離開。
周合的心并不能完全放下來,一直在重癥監護室外守著。待到想起程洝回頭去看時,才發現他已經不在了,也不知道是去哪兒了。
周合原本是想打電話問問的,但最終還是沒有打。
程洝是半個小時后回來的,拎著一碗熱氣騰騰的湯面。直接便遞到了周合的手中,淡淡的說:“吃點兒東西。”
現在已是下午了,周合還是早上早早吃的東西。
這時候就沒有胃口,一時沒有。程洝掃了一眼,說:“醒來后需要做的事很多,不吃東西你是想撂挑子嗎?”
是了,這時候就算是再吃不下也得吃些的。
周合低聲的說了句謝謝,然后吃了起來。程洝好像并沒有離開的打算,一直在一旁站著。
周合吃了兩口東西,想起程洝一晚沒睡,輕聲的說:“您昨晚就沒休息,回去休息吧,我在這兒守著就行。”
程洝掃了一眼,沒說話,仍舊是坐著沒。等著周合吃完了面,他這才淡淡的問道:“不過來?”
周合一時沒反應過來他說的‘’是誰,隔了會兒才反應過來應該是在說戚京然。
那麼大的事兒戚京然竟然一點兒音訊也沒有,這在外人看起來顯然是不正常的。但這些年來為了羅凱文,戚京然做出的不正常的事兒多了,周合早已經麻木了。聽到程洝那麼問,往重癥監護室里看了看,說:“應該是不會過來了。我給發過信息,但一直沒回,手機也一直是關機的。”
程洝點點頭,這下就沒再說話了。
待到晚些時候,他就了一個中年的護工過來。淡淡的對周合說:“比較專業,有什麼不懂的就問。”
是了,在這方面周合是缺乏經驗的。他倒是想得周到得很。
周合應了一聲好,低聲的道了謝。
有了護工在,程洝沒有再醫院里多呆,很快便離開。不知道是回虞城了還是怎麼的,這一走他就沒有再過來。換了之前那位過來。
戚姨是在凌晨時醒來的,手比賈醫生預想的還功些,并未有任何并發癥。
這個年是在醫院里過的,因為戚姨還不能進食,周合只在食堂里打了兩個菜。比任何一個年都過得冷清,但卻比任何一個年都高興。
徐原寧這天沒有能再過來,在十二點到時給周合發了新年快樂的信息。
窗外有煙花在空中綻放開來,周合想起了程洝來,編輯了新年快樂幾個字,想了想又在前邊兒加了‘程先生’,點了發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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