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跟著沈淮下樓,一直跟到門口,見劉昶圍都顧不得摘,手里拿著一鐵板手沖在前面,就更擔心了。
劉嫂倒是習以為常似的,抱著多多追出來喊了一句:“劉昶,你打完了就趕回來,我一個人忙不過來!”
宋抱過多多,讓去忙。
“宋大海有一個運輸隊,他和其他車隊都在貨場拉貨,有時候活兒不多就會互相搶,沒什麼大事的。”劉嫂道。
宋聽了這話,反而更擔心了。
劉嫂笑,“要是劉昶一個人去,我還真擔心,但沈淮一道過去,我就不擔心了,他真的有分寸,不會讓事鬧太大的。”
宋點點頭,這時多多在懷里哼哼起來,估是無聊了。
“我帶著多多在外面玩會兒。”
有客人喊劉嫂,劉嫂應了一聲,回頭對宋道:“飯已經做好了?”
“我等沈淮回來吃。”
“也好。”
劉嫂說完,趕去招呼客人了。
宋抱著小多多往外走,這條小巷子還是很熱鬧的,賣什麼的都有。
沿著往上走,走到盡頭就是云城大學了。站在鐵柵欄外,能看到云城大學的足球場以及遠的圖書館,圖書館往西是他們醫學院。
“呀呀!”多多看到有人在足球場踢球,興的跳了起來。
宋將小家伙舉高,讓他能看得更清楚。
這時候是中午,很多學生過來這里拿外賣。
突然想起來,與一個宿舍的生喜歡吃福多多的水餃,經常打電話訂餐,然后過個十來分鐘來過來取。
有一次訂了餐就被約出去吃飯了,于是讓來取,然后幫吃掉。
“他家的水餃特別好吃,你嘗嘗。”
宋不大吃外賣,因江云崢不喜歡,所以自學了廚藝,然后每天來回跑著去出租屋給他做飯,自己也墊補一口。
本來醫學院的學業就夠繁重了,還要給江云崢當保姆,那時候怎麼就不嫌累呢。
那次正好,江云崢出差,不需要回出租屋給他做飯,于是就答應舍友去拿外賣。記得送外賣的是個短頭發的姑娘,之所以印象深是因為臉上還帶著傷。
“需要我幫你理一下嗎?”好心問。
那姑娘卻白了一眼,“你們這些云大的學生是不是特別喜歡可憐別人?”
“我不是。”宋搖頭。
“哼,有什麼了不起的。”
那姑娘將餐盒扔給,然后氣沖沖的就走了。
宋被弄得一頭霧水,不過現在想來,那水餃確實好吃。三鮮餡的,各個飽滿,香而不膩。后來自己在福多多點過一次三鮮水餃,但卻不是那個味兒。
小孩子就是這樣,前一秒還興的蹦跳,下一秒打了個哈欠就困了。
宋抱著小多多回去,外面桌的客人已經走的差不多了,一個伙計正在收拾桌子。劉嫂將一盤餃子送進一個包廂,出來看兒子已經睡著了,于是從宋懷里接過來,抱去樓上了。
不多一會兒,劉嫂下來,見宋正桌子,忙接手。
“宋醫生,這活兒臟,你可不能。”
“沒事,我在家也要做飯洗碗桌子的。”
“沈淮不做?”
“啊,他也做。”
其實說的是以前,那時候和江云崢在一起,一應家務都是做的。
“我跟你說,男人不能慣著。”劉嫂利索的好桌子,湊近宋小聲道:“我跟你說,沈淮廚藝一絕,以后讓他做飯。”
“我吃過他做的海鮮面,好吃。”
“是吧,他在我這里當過廚子的。”
想到什麼,宋問:“那他會包三鮮水餃嗎?”
“那是一絕!”劉嫂說到沈淮在國外上學,放假后也不回家就來他們這里幫忙,因為做的水餃太好吃,等他去上學后,劉昶做不出他那味兒,還被云大的學生罵了。
“還真是他做的。”宋現在真覺得緣分這種事妙不可言,“對了,當時在你們店里幫忙的還有一個短頭發的姑娘吧?”
不過隨口一提,但劉嫂聽到這話,臉卻突然一變。
“你知道,知道安燦?”
“那姑娘安燦啊,我有一次點你們飯館的水餃,是送的。”
“這樣啊,我以為沈淮跟你提過。”劉嫂說到這兒,嘆了口氣,“呀,已經去世了。”
劉嫂似乎并不想多提安燦,宋也就沒有多問。
又等了一會兒,沈淮和劉昶終于回來了,與他們一起的還有一個高大壯實的男人。三人臉上都有傷,但都笑著。
沈淮還兜著什麼東西,見到在門口就跑了過來。
“我給你摘了點冬棗,特別甜。”
宋上前兩步,見沈淮襯里果然兜著一堆冬棗,一個個都有核桃那麼大,紅彤彤,水靈靈的。
劉昶將鐵板手扔到一邊,笑指著沈淮,“你都不知道這家伙多氣人,將人家狠揍了一頓,結果走的時候還非要跟著人回家去摘棗。”
沈淮笑:“一碼歸一碼,他還歡迎我的。”
“你從哪兒看出來他歡迎你了?”
“他笑了。”
“媽的,他笑得比哭都難看。”
劉嫂拿來一個鐵盆,讓沈淮將冬棗放進去。
冬棗裝進盆里,沈淮獻寶似的給宋看。
“我去給你洗洗。”
宋讓他放下棗,而后擺正他的臉,仔細看了看傷,“我先給你理傷口。”
“沒事,小傷。”
“還是要理一下的。”
沈淮也不犟,“行,我聽你的。”
藥箱在樓上,沈淮拉著上去。理傷口的時候,宋本來是彎著腰的,但沈淮強拉著讓坐到他上。
這個姿勢理傷,很快兩人的心思就不在傷上了。
“這張臉哪怕磕一點都好可惜。”被他親了一通,腦子已經有些迷糊了。
“你喜歡我這張臉?”
“喜歡。”
“那我以后會警告他們,別往我臉上招呼。”
宋聞言笑了,“這還能商量?”
“能,打架前立立規矩,免得上頭。”
從二樓下來,劉昶和宋大海已經喝上了。
沈淮拉著宋過去,跟宋大海互相介紹了一下。
宋大海似乎對有什麼見,只淡淡打了一聲招呼。但在沈淮聽到他們倆已經領證的時候,他突然起,踹了一腳后的椅子,然后氣沖沖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