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大娘子走在最前,一會兒狂奔,一會兒謹慎異常的慢慢挪,到后半夜,竟然真將一直魂不散的那些火把甩得看不見了。
到了一大片荒蕪的灌木叢里,馬大娘子站住,著聲音吩咐眾人,“鐵簽和老黃警戒,大家歇一歇,老二跟著我,得去周圍看一看。”
馬大娘子說著,猛啐了一口,“娘的,本來老娘打算的好好兒的,被那幾個蠢貨攪了局!呸!”
馬大娘子和馬二娘子一前一后,穿出灌木叢,往遠的村子過去。
老黃長脖子,看著馬大娘子和馬二娘子很快就鉆進灌木叢,看不見了,左右看了看,下去,和在一起的幾個關系好的,低低道:“我聞著,這兒水味兒濃,咱們是不是?那個?”
“我也聞著咸水味兒了。”旁邊一個低低接話。
“咱們往哪兒去?”另一個問道。
“能往哪兒去,海上唄。”老黃鄙夷了一句。
“你有船?就算能搶到船,就咱們這幾個人,往哪兒去?侯老大死了。”另一個海匪立刻鄙夷了回去。
“老大多厲害,能說死就死了?咱侯家幫,家大業大,咱那海上,有哪家能比咱們侯家幫厲害的?
“肯定是那娘兒們胡說八道!”老黃信心滿滿。
“老大要是活著,那小娘兒們能在這兒?老大可是半會兒也離不開那個小娘兒們。”對面一個海匪,頭說了句。
“老大是死是活,咱們侯家幫還有沒有,到底怎麼回事,等到了海上,一問就知道了。
“可這會兒,咱們就是兩眼一抹黑,得跟著。”坐在后面的一個中年海匪道。
“老張說得對。”鄙夷老黃的海匪立刻贊道。
“我也這麼覺得。”
“對對對,先跟著,下了海再說。”
……
諸海匪七八舌,拿定了主意,老黃接著警戒,諸人東倒西歪似睡非睡。
一個時辰后,馬二娘子在前,馬大娘子落后兩三丈遠,一前一后,回到了灌木叢中。
馬二娘子將扛在肩上的布袋扔到地上。
“就找到這些吃的,一人一個饅頭,余下的老黃收著,以備萬一。”馬大娘子吩咐了句。
諸人一人拿了一個饅頭,老黃扎了布袋,拎到自己面前。
“前面再有七八里路,就到黑石灘了,天快亮了,到都是兵,白天不能趕路,就在這兒歇著,天黑再走。”馬大娘子接著道。
“老黃和鐵簽歇著,你們兩個警戒,一個時辰后,你們倆警戒,也是一個時辰,再接著是你們倆。”馬二娘子冷著臉,點著諸人,分派警戒。
見馬大娘子收攏枯葉,幾個海匪急忙上前,幫著攏起厚厚一堆枯葉。
馬大娘子蜷在枯葉上,閉上了眼。
馬二娘子靠著馬大娘子,閉著眼,似睡非睡。
這一天艷高照,搜索的兵從遠來回穿行,離他們最近的一次,他們甚至能清清楚楚的聽見兵們的抱怨和閑話。
海匪們嚇的屏氣靜聲,馬大娘子不過坐起來聽了聽,打個呵欠,躺下接著睡。
馬二娘子用小刀將一的木削尖,對近在咫尺的危險,眼皮都沒抬。
這讓諸海匪十分敬佩,就這份臨危不懼大將之風,比侯老大確實強了點兒。
好在有驚無險。
夜幕垂下來,馬大娘子吩咐一人再發一只饅頭,帶著諸人,往黑石灘過去。
諸匪聽到海浪拍岸,聞到撲面而來的腥咸的水汽時,激的差點一頭扎進海里。
“穩住!”馬大娘子著聲音,厲聲警告,“越到最后,越要穩住!
“老黃,老張,去看看!”
被點了名的老黃和老張,從隊伍中出來,貓著腰,往黑石嶙峋的海邊過去。
片刻功夫,老張和老黃一前一后,跑的飛快。
“老大,有船!像是,咱們的人!”老黃興的聲音都抖了。
“咱們的人?咱們的人都在這里,蠢貨!”馬大娘子揚手給了老黃一記耳。
“有十來條船,往這邊來了,先回去跟老大稟一聲,我再去看!”老張就聰明多了,待了一句,轉再往海邊跑。
“往后站著!再要犯蠢,老娘挖你一只眼!”馬大娘子刀子指著老黃的眼,老黃嚇的連退了幾步,趕站到后面去。
“鐵簽去看看。”馬大娘子接著吩咐。
鐵簽膛一,著聲音應了聲,急忙跑向海邊。
沒多大會兒,老張再次跑回來。
“老大!像是螃蟹的人!我看到了瘸子,鐵簽也看到了!他們快靠岸了,鐵簽看著呢。”老張張的氣息都了。
螃蟹他們跟他們侯家幫仇深似海。
侯老大曾經捉了螃蟹的媳婦,讓他們兄弟痛快,螃蟹殺了侯老大的小兒子,侯老大又殺了螃蟹的弟弟……
“咱們手無寸鐵,得先躲一躲。
“你和鐵簽繼續盯著,看他們船上留多人。”馬大娘子轉藏往旁邊巨石堆中。
老張答應一聲,彎著腰,借著巨石的掩護,奔回海邊。
其余諸人,散在馬大娘子四周,藏在巨石之間。
螃蟹幫走散的一長隊,連走帶跑,撲向不遠的趙家鎮。
他們得了確定無疑的信兒,鎮上的富戶趙家,吃兵糧的兒子封了侯,帶著幾百車的金銀珠玉,還有十幾大車趙侯爺收集的兵利,據說里面還有十來把鋼弩,就是傳說中箭無虛發的那種鋼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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