甭管夏姥姥愿不愿意,當下是好好好的點頭了。
“我去你大嫂回來給你們做飯吃,你們等著啊。”夏姥姥說完,風風火火的就要往外走,夏翠華趕拉住了。
“娘,不用,我們要去羅瞎子家和合八字,就不在家吃了,一會兒我也不過來了,省得你和我大嫂生氣。”
“噯。”
如果說夏翠華和是和諧模范婆媳的話,那麼夏姥姥和夏大舅媽就是左鄰右舍婆媳當中的反面教材了。
年輕時夏姥姥是個能起半邊天的鐵娘子。在大集時還得到過不先進個人和婦能頂半邊天的獎章,夏大舅媽的嫁進來就是個悲劇,是個沒把門的人,家里有個什麼都能禿嚕出去,什麼讓知道了都瞞不住,那些年兩人沒斗法,就算是到了現在,夏大舅媽都是當的人了兩人遇事兒還是習慣xing的要爭一爭。
只是輸贏什麼的,倒也沒有年輕的的時候那麼在意了,存粹是因為習慣。夏姥姥去世的時候,夏大舅媽哭的死去活來的,傷心的臥chuáng休息了一個星期。
記得夏姥姥出殯的那天,夏大舅媽著棺材一個勁兒的說你走了我和誰斗法去啊的模樣,林夏薇想起就心酸。
再次證明了,人的qíng,甭管是什麼qíng,都是出來的。
羅瞎子家在甜水村的最南端,走了十分鐘才到他家。羅瞎子這輩子沒結過婚,一人到現在,家里的房子破敗的不樣子了,huáng糙到現在還長在院子里,將近一人高,也不見拔一下。
林夏薇他們到時,羅瞎子拿著張紙拿了個筆坐在房檐下寫寫畫畫。
聽到有靜,他停下手里的作。
夏翠華說明來意,羅瞎子讓把林夏薇得生辰八字和謝鴻文的生辰八字說一下。
林夏薇出生在1977年9月十一,屬蛇。
謝鴻文是1970年正月三十的生日,屬狗。
羅瞎子都不用算,就知道他們的婚姻只是中平婚姻,可掐指一算算完以后,他咦了一聲,再仔仔細細的算一遍。
按生肖配對來說,狗男配蛇,屬狗的男人是地支的戌土,屬蛇的人是地支的巳火,戌土和巳火在一起,雖然火生土但因相隔的太遠無法互相生助。
可這兩人的命理卻不一樣,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兩人能的命理被的纏繞在了一起,不可分,他放下右手一直拿著的紙筆,笑著道:“大妹子不用擔心,他們倆啊,是天生一對,再沒有人能夠比他們更加契合彼此了。”
夏翠華可算是放心了,把準備好的紅封全部遞給羅瞎子,笑容滿面的拉著林夏薇離開。
林夏薇很搞不懂,出了羅瞎子家的范圍,林夏薇就忍不住問開了:“媽,我實在是不懂了,咋在訂親前你不來算八字呢,非得等到訂了親才來。”
夏翠華就有些尷尬了,拉著林夏薇,跟地下黨接頭似的,尷尬的道:“你爸不讓我信這個。”
林夏薇懂了,林景城是個無神論者,信的是科學發展觀,因此,夏翠華帶林夏薇來看八字,真的只是求心安,當然了,要是兩人的八字對不上那也沒什麼,和林景城結婚的時候就沒合八字,這不也過了一輩子了?
只要是想好好過日子的人,哪怕是生辰八字不匹配,那也能過到一起去,反之,就算是天生一對,兩人的心不在一起,力不往一使,照樣該分還得分。
“這件事兒你可不許跟你爸說,不然你爸得跟你急。”
“為什麼是跟我急不是跟你急?”
夏翠華像看傻子一樣看林夏薇:“知道我要來合八字你不勸我還跟我摻和,你一個生在新中國長在紅旗下的新時代xing放任長輩信任封建迷信,難道不該跟你急嗎?”
林夏薇一口老噴都噴出來,梗在嚨里,合著今天來就是給娘當墊背的?
哥有沒有經歷過這一遭,不知道,但是,看到夏翠華這理所當然的模樣,林夏薇覺得,指定不是第一回gān了。只是沒鬧明白上輩子為什麼沒幫合張志qiáng合八字。
再轉念一想和張志qiáng婚都沒訂就結婚了,暗地里苦笑一聲,估計娘也明白,就那個名聲,不和張志qiáng在一起,估計也沒人會娶了吧。
因為謝鴻文手里頭有個任務,需要兩個月才能回來,因此,兩家商議過后,將婚禮定在了五月份,恰好五月份有三天的假期,日子也是難得好日子,事qíng也就這麼定下來了。
婚事就那麼鑼鼓的cao辦了起來。
周一,林夏薇去上班,被王科長特地找了去談話,原因無他,前幾天提jiāo了調職申請報告。
“小林啊,你想好了嗎?你去的青泉鎮可是熱河數一數二的窮鎮了,上山下鄉的機會可比咱們這多多了,還都是山區呢。”王科長是去過清泉鎮的。
“想好了,謝謝科長關心,我未婚夫的部隊駐扎在那里,我想去隨軍。”至于那邊太窮還是山區,林夏薇這樣回答:“不論是在什麼地方,我都愿意為黨和人民貢獻出屬于我的一份力量,哪怕這份力量微小如塵埃。”
這句話是昨天無聊翻看爹的報紙時記下的,沒想到今天就用上了,為自己點贊,這人啊還是要多讀書。
王科長啊,能不嗎,這樣的話語他都多年以后他就再也沒有聽過了。
“好同志啊!我決定了,星期四我們鄉農科站到市里去開會的任務就jiāo給你了,到時候你可得好好學習,多多做記錄,回來的時候把上面傳達下來的指示原原本本的告訴給我們聽。”王科長拍拍屁、、悠悠然然的走了,林夏薇臉上的笑容,guī裂了。
每年每個鄉鎮農科站都要派一個科員到市里去學習培訓。剛開始時,誰都愿意去,為了這個名額,大家爭得頭破流的,那可是去市里唉,市里多好啊,發展多快啊,有好多他們沒有鄉鎮上沒有的東西唉。
然而,事實上與他們想的并不一樣,那想象與現實的差距大的如同沒解放前的地主與長工似的,本不一樣。
他們到了市里,就被一輛班車拉到了一個由廢棄工廠改建的學校,在那里學習的三天,每天讓你出門一個小時,一個小時夠gān什麼的?走到市中心都不夠。
附近的風景還不如他們鄉鎮上呢,小賣部里的東西還不如他們鄉鎮上的全呢。
而且這三天還要和學生一樣每天六點半起chuáng,起chuáng以后做早cao,做完早cao還要上課。
這些去學習的人大大小小也是個當的了,養尊優久了,誰耐煩遭這個罪啊。因此,每年到了該去學習的季節,各個科員就以各種各樣的理由去逃避。
像是許姐和小梁還有之前的林夏薇,三人已經假裝忙好久了,沒想到臨了了還是被抓了包。
林夏薇深深的覺得,王科長這個老狐貍剛剛指定是給下了一個套,而這個小白兔毫無防備的往套里鉆,忍不住給自己一個耳。
你能耐!
縱使萬般不愿,在三天后的星期四早晨,林夏薇還是坐上了去市里的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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