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聞的眼睛睜大,然后便猛地咳嗽起來。
鄒永彥趕忙上前扶住,又略帶責怪地看了薛放一眼:“薛旅帥,何必在這時候說出來讓將軍憂心呢。”
狄聞咳了一陣,擺擺手:“這種事確實不該瞞,桑普不是尋常鄉民,是中彌寨的首領,倘若出了事……罷了,只盼不至如此。”說到這里,狄將軍左顧右盼,“韓青呢?”
鄒永彥忙道:“韓旅帥從昨夜就帶人維持巡查,又調了人手往下游去找那竹排,至今未回。”
正說著,韓青回話,也將桑普昨晚可能船上出事以及那失蹤的事一并告訴。
狄將軍的眉頭皺的更:“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那竹排可找到了?”
韓青道:“鄒旅帥這里的二百人,跟我所帶一百人都派了出去,又調了三寨通水的船工,應該很快就會有消息,將軍莫要掛心。”
狄聞道:“我又怎麼能不掛心,唉。”
此時有士兵進來急報,說是已經找到那竹排,船工正想法兒往回拖運。韓青看了眼狄將軍,狄聞道:“你全權置就是。”
韓青便道:“仵作趕去查看現場,要是無法把竹排跟……尸首一起帶回,就先顧尸首。”
士兵離開,韓青又對狄聞道:“將軍,請許我親自前去。”
狄聞微微頷首:“鄒……”看了眼鄒永彥,又打住,只道:“你先去。”
韓青行禮退出。狄聞才看向一般的薛放:“你昨日說什麼……真兇只恨錄奕一人就無事,現在好,又出來了一個,我想也不用僥幸了,那木排上的十有八九是桑普。”
他咳嗽了兩聲,又道:“如果真是這樣,對方怕是沖著三寨的頭人來的、也許……”他的目沉沉,“還有巡檢司也不一定。”
鄒永彥驚道:“沖我們?”脖子一陣發涼。
狄聞著薛放:“龍勒波跟卓英都在,你……留神他們的蹤跡,多派人手,就算防患于未然吧。”
薛放應聲。狄聞又道:“那個楊、咳……”
“楊易?將軍要傳他麼?”
“不,不是……”狄聞深深呼吸:“你帶他一起、跟韓青去現場吧。”
薛放嘖了聲:“我以為您是想楊易來給自己看子的,怎麼想他去看那個?到底哪頭重要?再說韓青了瀘江這兒的仵作,又干嗎上楊易?他可是個大夫不是驗尸的。”
狄聞道:“我這是老病,我自己知道……一時還死不了。自然要顧當務之急,楊易雖非仵作,但你我都知道他比仵作能耐,再說,多一個人,多一雙眼睛。”
薛放著他:“將軍……”
狄聞沒容他說完:“快去吧,韓青作快,別他已經到了你還……瀘江三寨,不能。”
薛放咬了咬:“那好吧。等我們回來,您可得答應讓楊易給您看看。”
狄聞一笑,抬眸看向薛放:“你對楊易,真的是極為信任。除了戚峰跟隋子云,沒見過你這樣相信一個人。”
“那是當然,”薛放轉要走,又回頭對狄聞道:“我索跟您說了吧,昨兒晚上都一鍋粥的時候,要不是楊儀指著臺上說您的形不太對,我去救,您這一頭可就結結實實栽在地上了。”
狄聞驚愕,剛要問他,薛放已經快步出門去了。
十七郎急急走出舍,他也知道韓青作很快,而自己還得去楊儀,怕真的趕不上他。
可出屋門的時候,他卻驚訝的發現韓青沒有離開,而是站在門口,正跟一個人說話。
那人正是狄小玉。
薛放的耳力極佳,凝神一聽,便聽狄小玉說道:“我不是……只是問問……”
韓青道:“你可對別人……”
才說到這里他已經察覺有人,轉頭,一雙銳利的眼睛看向薛放。
十七郎負手在腰后,淡淡瞥他一眼:“這大早上你可夠忙的。”
狄小玉往日看了他,都會很親熱,此時卻沒有主靠近,只了聲:“十七哥。”
薛放道:“狄將軍的有恙,你別在這兒干些無用的,還不進去好生伺候著?那可是你親爹。”
狄小玉被訓斥,急忙答應:“我就去。”低著頭匆匆了。
韓青看了一眼,轉出門。
“韓旅帥稍等,”薛放微笑:“將軍有命,讓我跟你同行。”
昨夜楊儀也幾乎一宿不眠。
這次的傷者,比在佛堂更多,只看過了兩個,就被薛放拉了出去。
薛放道:“這兒什麼人都有,你的又差,我不放心。你跟屠竹他們回去,今夜不要外出。”
“旅帥自去忙,我在這里不往別去。”楊儀聽不得耳畔那些慘哭痛呼,忙著要走。
“回來,”薛放揪住的領:“你給我把神跟子養好,有更重要的人等你去看。”
“誰……”幾乎才問了一個字,楊儀就猜到了,“可是狄將軍邊的隨從說了,這是將軍的舊疾,不用我。”
當時狄聞墜下,被薛放所救,楊儀被戚峰屠竹護著好不容易到臺前。
可狄將軍的近侍警惕的很,只說是狄聞的舊疾復發,并沒有容近。
楊儀也知這是對他們不信任,既然如此也不便手。
一來,對方乃是封疆大吏,份地位舉足輕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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