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子清凈了，思路也就跟著清晰，不到半個小時，一張卷子都快做完了。

“這些都是你解出來的？”

顧挽正沉浸在最后一道大題里，耳邊陡然傳來的聲音讓下意識回過頭。

一回頭，才發現他靠得有些近，間的呼吸掃在的臉側，像被羽拂過，帶著微熱。

季言初也沒料到會突然轉過頭來，怔了一下，然后很自然地直起，在對面的椅子上坐下來，指著卷子又問了一遍：“高三的題，你也會做？”

顧挽抬眸，看了他一眼，很快又垂下，抿輕輕“嗯”了一聲。

發現，一旦面對這個人，整個神經就會不控制地繃著，一張，仿佛連說話都有些困難，完全喪失了面對哥哥時的那種伶牙俐齒。

好像是怕他，又似乎不是。

季言初聽到的回答，不可置信地又著腦袋過來看手底下的卷子，掃一眼，發現真的都是對的。

再看，眼神里就帶了幾分驚奇和打量。

“小書呆，原來你這麼厲害啊？”他撓了撓顧挽的發頂，給取的外號越越順口。

然后指著卷子，好心的提醒：“但你可不能全都做對了，回頭你哥還是得家長。”

顧挽一拿到卷子就做，還真沒想那麼多，他這麼一提醒，立刻拿起橡皮開始掉后面大題的答案。

掉大半，舉起卷子端詳了下，滿意的點頭：“以他的智商，做個三十幾分就該被表揚了。”

季言初聽了直笑，然后問：“你經常幫你哥哥做作業？”

顧挽搖頭：“也沒有，偶爾。”

他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想到什麼，忽然眼睛一亮，又看著，角那標志的小括號若若現。

“小顧挽，你看啊。”

他溫言細語地打著商量：“你做一份也是做，做兩份呢，也只是多個謄抄的時間，要不這個哥哥的作業你也順便帶一下？”

他指指自己，眼里滿是狡黠的笑，出潔白整齊的牙齒，將襯得更加艷麗。

“你幫我寫作業，哥哥請你吃糖？”

他握了個拳，到顧挽面前，攤開，掌心里果然躺著兩顆太妃糖。

顧挽呆呆盯著他，眨了眨眼，在自己快要被功收買的前一秒及時醒悟。

這個人，就是在騙小孩子做他的廉價勞力，才不上當！

于是，顧挽一點不留面的拒絕：“不要！”

“為什麼？”

他以為是價沒開到位，又增加砝碼：“那你有沒有什麼其他想吃的，或者喜歡的娃娃玩之類的，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買。”

顧挽繼續搖頭：“我幫哥哥不是為了什麼好，實在是因為他求了我好幾次，我沒辦法拒絕。”

季言初覺得這很好辦：“那我也求你！”

顧挽一頓，忽然一臉認真的盯著他，定定看了幾秒。

幾秒后，驀地冒出一句：“我哥是跪下來求的。”

季言初：“……”

是錯覺嗎，他怎麼發現這小孩蔫兒壞蔫兒壞的？

第6章

前一天鬧到那麼晚才回來睡覺，顧挽第二天早上上學，差點都要遲到。

不過還好，趕慢趕，最后有驚無險地上了平時坐的那趟公車。

坐在靠后排的余舟看到顧挽上車，立刻向招手：“顧挽，顧挽。”他指指邊的空座，殷勤道：“這里有座位。”

顧挽站在車廂中部，揚起脖子朝后看了一眼，中間著好多人，皺皺眉，懶得過去，于是對余舟搖了搖頭：“謝謝，我不坐。”

因為沒睡好，整個人看上去都很萎靡，抱著車子中間那小柱子閉眼打盹兒。

說不坐，余舟旁邊的座位很快就被一個很胖的中年男人搶去了，胖胖的中年男人，坐下就伏在前面椅背上呼呼大睡。

余舟想要到顧挽那邊去，可出路一下被堵死了，他抱著書包糾結了一路，到底要不要醒這位大叔。

但直到大叔到站下車，他也沒敢開口。

然后大叔到站，他也到站了……

來不及沮喪，他看見顧挽下了車，沒有等他的意思，徑直拐彎，抄了條近路往學校那邊走。

他也急忙忙下車，從后面小跑著趕上來，剛準備，又看到在拐角不遠的前方陡然停住，有個穿著高中校服的男生正往這邊走過來。

似乎是認識，又似乎……是顧挽很忌憚的人。

因為從后面，他十分明顯地看到顧挽遇到他時，連形都僵了一下。

之前一路上的無打采也瞬間消失不見，整個人，一看就是于高度張的狀態，后背拉得筆直。

他以前聽同桌說過，高中部那邊，經常會有比較混的高年級學長來初中部欺負學弟學妹們。

勒索他們上“保護費”，還威脅一旦告訴家長或者老師，放學會被堵住打斷。

難道顧挽也被高中部的人勒索了？

余舟一臉驚恐，下意識四周看了看，暗糟糕，這條林蔭道上，梧桐樹遮天蔽日的，靜謐而安靜，都沒什麼人經過。

他再看一眼那個走過來的男生，形頎長高大，估計自己才剛到他下，真要打起來，肯定沒有一點勝算。

他把書包抱在懷里，書包帶子都被他攥得扭曲變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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