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遠安靜的站在那里聽說完，心底里升騰起的愧和挫敗鋪天蓋地，像是被人狠狠扇了十幾個耳刮子，腦袋里嗡嗡直響。

這是顧挽第一次跟他發這麼大的脾氣，以往不管怎麼冷嘲熱諷，但從來也沒說過什麼狠話。

兄妹倆莫名其妙吵了這麼一架，顧遠似乎也被的那番話給敲打醒了，從那之后，心收斂了不，雖然績還是一塌糊涂，但至開始認真聽課，閑暇時網吧，ktv這些地方，也很再去。

時間很快進十二月底，顧挽也從一些網上的新聞看到，利時地產老板季時青因為賄。賂，資金來源不明等問題，被相關部門扣押調查的報道。

因為事影響比較大，季時青公司的一些舊部下，現在將季言初徹底保護了起來，申請了在家自學，學校也很長時間沒去。

顧挽包括顧遠他們都打過電話，也發了許多短信，但一直都是電話無人接聽，短信也不回。

顧挽畫大賽的頒獎儀式定在十二月二十四，算了下行程，二十三號晚上過去，二十四號頒獎結束當天晚上趕回來，正好來得及給他過生日。

原本這麼計劃好了，但沒想到，臨出發當晚，季言初居然主給打了電話。

顧挽的生活圈子比較小，幾乎沒什麼朋友，很有陌生號碼給打電話，但當時看到手機上顯示的那串陌生數字，下意識握了手機，有種強烈的預，那頭撥號的人，就是他。

按了接聽之后，好一陣沉默，顧挽才艱難地“喂”了聲。

很快，那頭回應：“小顧挽，是我。”

他的聲音隔著聽筒，依舊清朗溫潤，明明響徹耳邊，顧挽卻有種遠隔山海的恍惚。

不眼眶一熱，咽了下嗓子問：“言初哥，你還好嗎，我……我和哥哥他們都很擔心你。”

“我很好，別擔心。”

他似乎在那邊輕聲笑了下，帶出淺淺的電流聲：“利時現在正在輿論的風口浪尖，這個時候，他們不讓我和外面接，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顧挽點點頭：“只要是為了季叔叔好，你就聽他們的。”

季言初輕微‘嗯’了一聲，說：“我前幾天和余老師見過一面，告訴我你是今晚的火車去暨安？”

“嗯。”顧挽說，“我哥哥不會網上購票，還是余老師給我倆買的票。”

“你哥哥陪你去？”

顧挽怕他心里有負擔，故作輕松的說：“嗯，這麼好的曠課機會，還是出去玩兒，他當然樂意。”

季言初也無聲彎了下角，默了一瞬，終是略帶歉意的說：“對不起啊顧挽，哥哥食言了。”

“……”

這早已是顧挽意料之中的事。他現在人自由都被限制了，顧挽也能理解，更不會怪他，但聽他這麼道歉，心里終究有難過憾。

“沒關系。”笑著安他，“反正一天就回來了，你有什麼想吃的暨安特產嗎，我買回來給你。”

顧挽忽然又頓住，抿了下，才問：“言初哥，我回來能見你嗎，后天是你生日，我答應了要給你過生日的。”

季言初似乎考慮了下，又似乎，這件事他已經做不了主了，只模棱兩可的說了句：“到時候看吧。”

之后，他又絮絮叨叨代了顧挽許多出門在外的安全問題，又叮囑上車之后給他發消息，然后才把電話掛了。

顧挽因為父母經常不在邊的緣故，基本上很離開迎江去別的城市，印象里還是小學二年級的時候，一家四口去業城旅游，當時坐的是旅行社的大。

高鐵是第一次坐，因此不免有些新奇。

快到年底，外地務工人員陸續返鄉，火車站人山人海，人流量龐大而壯觀，顧遠拽著顧挽的手，通過安檢，找到候車室，最后功檢票上車。

外面擁不堪，車也好不了多。

他倆還沒拿什麼行李，繞開各種搬箱倒柜的旅客，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座位。

和顧遠的位子不在一塊兒，隔了幾排。顧遠把先送到座位上坐好，然后自己再回到后面的座位。

剛坐下，季言初很及時的給發了個消息：【上車了？】顧挽圍巾都來不及解，立刻回：【剛坐下，車上有點。】的座位靠著車窗，旁邊坐著位上了年紀的阿姨，對面是個戴著帽子和口罩，捂得很嚴實的年輕人，年輕人旁邊是位大叔，應該和這邊的阿姨是對夫妻，兩個人時不時用方言講著顧挽聽不懂的話。

等乘客上完，車子緩緩開出車站，顧挽又給季言初報備了一條：【車子開了。】季言初：【我知道，余老師把你們的車票信息給我了，這趟車7點35開。】顧挽看看手機上的時間，正好準點。

車外夜濃郁，車子開出車站后，車速迅速上來。窗外沿途的燈被拉一條條模糊的線，除了遠城市里的燈河，什麼也看不清。

顧挽百無聊賴地收回視線，一偏頭，目無意間落在對面那個年輕人上。

顧挽發現這個人一上車就端著個手機不放，似乎是在看電子書之類的，懶洋洋地靠在椅背上。

他穿的不算多，一件黑的夾克外套，里面搭件煙灰的高領，戴了個黑的線帽子和口罩，臉部捂得相當嚴實，只了一雙眼睛在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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