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言初正抱著一大團被子出來,聽到他們的對話笑得不行,跟老太太說:“不會您就教教唄,可想學了,也很聰明,不像良娣,您怎麼教都不會。”
老太太目又回到顧挽上,將信將疑道:“你想學啊?”
“嗯。”顧挽很捧場,忙不迭點頭:“特別想學。”
聽到這麼‘有誠意’的回答,老太太滿意地點頭,掏寶貝似的從口袋里掏出一截紅的繩子,兩頭合并打了個結,緩慢地用手指來回挑了挑,挑出一個橫豎很有規律的網狀花型。
展示給看:“就像這樣,你會不會?”
剛剛的作很慢,而且這個花型是最基礎的,并不難。
顧挽點頭:“會。”
看他們一來一往,終于搭上了腔,季言初便安心地去頂樓曬被子。
這種小游戲,對顧挽來說實在是太簡單,即便沒見過,看一遍也就會了。翻了幾個來回,越來越游刃有余,老太太和玩上了癮,被哄得很開心。
他們一邊玩,老太太開始有一搭沒一搭地寒暄:“小孩兒,你是哪家的?”
顧挽愣了下,抬眸看了一眼,隨即答:“我顧挽,我哥哥和季言初是同學。”
“哦。”
老太太似懂非懂地點頭,過了一會兒,又問:“季言初是誰?”
“……”
顧挽似乎明白了什麼,終于知道為什麼老太太行為舉止看起來像個孩子一樣,記不好,偶爾說話也有點沒頭沒尾。
“姥姥,您不認識季言初嗎?”顧挽試探的問。
老太太抬頭,微瞇著眼似乎在認真思索,最后還是無奈的搖頭;“不認識。”
“那言言,您認識言言嗎?”
顧挽按照剛才的法,換了個方式,果然老太太眼睛一亮:“他是我外孫。”
原來要說昵稱才記得。
顧挽想起剛進來的時候,和季言初的那段對話,忽地沉默了一秒,繼續問:“姥姥,那馨馨是誰?”
“馨馨,馨馨是我兒。”
這麼問,老太太的回答就很順暢了。
顧挽忐忑地抿了下,又默然須臾,最后鼓起勇氣,再次問:“馨馨……經常打言言嗎?”
老太太忽然抬起眼,定定看著,眼里的神似痛苦似掙扎,然后傷心的點頭,語無倫次的說:“病了,不開心就打言言,言言很乖,不哭,被從樓上推下來也不哭。”
“樓上,推下來?”
顧挽心口突突跳了兩下,有點無法想象那個畫面:“為什麼這樣,言言不是的孩子嗎?”
老太太沉默,盯著的視線定格很久,在某一刻,又仿佛恢復了一清明。
“不是每個孩子,都能帶著父母的祝福與期待出生的……”
作者有話要說:啊,終于日了一回萬,覺被掏空,歇一歇,等上完夾子,周一晚上九點恢復日更,謝謝支持,鞠躬!!
第20章
顧挽一直覺得,這個世上,格不同的孩子有千萬種,各種教育不同的父母有千萬種,但總歸,沒有哪個父母是不自己孩子的。
即便再不聽話,再調皮搗蛋,就像顧遠,爸媽也還是把他當寶貝一樣寵著。
難以想象,還會有父母是這樣的。
從樓上推下來……
那是不想讓他活嗎?是不是也因為這個,所以他才恐高?
顧挽不敢去想他當時會是怎樣的心,就算是有那樣的,他又何其無辜。
為什麼最無辜的人,要到這樣的傷害?
從敬老院的二樓下來,顧挽一直沉默不語地跟在他后,心口像墜著一塊千斤巨石,說不上來難過多還是無名的憋屈更多。
“季言初。”
忽然頓住腳,又含糊不清的他全名,如低喃般的聲音夾在凜冽呼嘯的寒風里,被吹得七零八落。
“你等我長大好不好?”
等我長大了,等我有一個人的能力了,到時候,我把所有的都給你!
把你以前缺失的那些,統統補回來。
年回過頭,額間的碎發被風吹,在那雙自帶深的眉眼間,他微偏著頭,角揚起來,勾勒出一個極好看的弧度:“你剛是不是又我名字了?”
即便被抓包,顧挽仍舊一臉淡然,緩緩走過來:“你聽清了?”
這麼理直氣壯的問,季言初反倒有不確定,眉尾一挑,承認:“風大,沒太聽清。”
顧挽點點頭,可以肆無忌憚的耍賴:“我剛什麼也沒說。”
“……”
“行。”他不以為意的笑,也不跟計較,“那我就當什麼也沒聽見。”
他走到路邊等車,和之前從市里來這邊不同,現在從郊區往市里走,出租車很。
等了好一會兒,寬闊寂寥的大馬路上,遠遠的還不見有車過來。寒風刺骨的吹著,北方室外待長了時間,能把人凍得懷疑人生。
顧挽在一旁踩著小碎步直跺腳,小姑娘水水的,不經凍,鼻尖眉眼都是通紅的。
“說了不好玩兒,你非得跟來。”
他走過去,把自己的圍巾取下來給,直接從頭裹到脖頸,然后在脖子后面系了個大的麻花結。
顧挽躲閃著不要,他前一秒剛系好,后一秒就把圍巾解下來還他,又開始跟他頂:“我覺得好玩的,至我剛才把姥姥哄的很開心,姥姥開心我也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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